第零二零章 你死我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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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邊終究還是沒什麼大事發生,整個皇宮死氣沉沉,撕心裂肺的疼痛每天都在上演,但我已經見慣不慣了,隻要我的母親,我的妙兒,加上我的父親,我的哥哥,當然,最少不了的是我,能夠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就夠了。前麵兩個是我承認的親人,後麵兩個是我通往皇帝寶座的階梯,他們在我的心裡都占有不同重要的地位。

這兩年和我哥哥相處的時間多了,我也知道了我哥哥的無奈,作為皇長孫,居然受不到最良好的教育,大學士劉一燝三天兩頭來一趟,我和我哥哥也都草草應付,雖然劉一燝很用心地在教,但皇帝爺爺和太子父親漠不關心的模樣,讓我和我哥哥心寒,也讓劉一燝覺得他的付出沒有得到必要的回報。

也就是說,我們師生之間並沒有建立起一種超越君臣的友誼,這從劉一燝在後麵雖然升了職,但又被太監魏忠賢整得很慘就能看出來。作為太子東宮舊臣,天啟登位應該無限信任這幫老師才對,但他很明顯更信任魏公公。

其實,這些權力鬥爭並不需要生死相見,隻要能夠達到平衡點就是完美的局麵,但少了一部分身體器官的魏公公當然不認為存在什麼平衡點,他的身體早已經失去了平衡,你叫他如何保持平衡。

好在現在的魏公公其名不揚,我還不認識他,甚至在宮中都還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不過我認識了我哥哥天啟皇帝的乳母客氏。就是這個客氏和魏忠賢狼狽為奸,把個大好的青年搞得烏煙瘴氣,奄奄一息。

在我哥哥斷奶之後,客氏本應該完成了她的曆史使命,可她自願留在宮裡做了一名浣衣女,可見這個客氏對我哥哥天啟還存有希望。

果不其然,我這個禦女無數的哥哥對這個乳娘還念念不忘,居然再一次把乳娘的乳頭含在了嘴裡,這次可就不是喝奶這麼簡單的事情了。我說過,但凡長在婦人之手的人對女人有一種天生的依賴,對這個吃她奶長大的女人,我的哥哥始終抱有亦母亦妻的態度。在自己成為男人之後,頃刻間便和這個乳母建立了超越代乳之上的聯係。

這個乳母我已經見了很多次,還很年輕,十四年前剛生了第二個孩子,孩子死了,老公也死了,大兒子被她婆婆帶著,就被召進宮做了我哥哥的乳母,這一做就是十四年,在這期間,她苦苦地守候著,甚至,都不回去看看自己的大兒子,她總是在盼望著奇跡會發生。奇跡果然發生了。

十四年前,她才十五歲,本來奶完了天啟,她可以出宮的,但她自願留在了宮裡,畢竟在外麵生了孩子的女人,在宮裡不太好處,要知道,為了保證皇帝血統的純正,即便被選進宮裡的洗衣女也需要不經人事,也就是說非X女不能入宮,這也是皇帝麵子的問題。

現在的乳母客氏還不到三十歲,可我們未來的天啟皇帝已經對她優寵起來了,看來這個女人發跡是必然的。沒想到幾口奶也能改變整個大明王朝的運數。此乃天意也。

不過,這個客氏不知道我以後的命運走向,她根本就沒有要巴結我的意思,可她不知道,我正是她的掘墓人。

當我當上皇帝的時候,這客氏和魏公公可都是死在我的手裡,我當然得為史冊留點除了亡國之君之外突出政績的事情,誅殺魏氏閹黨竟成了我人生最大的亮點,你說,我這人當的是不是有些窩囊,對付一個五體不全的太監,竟成全了我皇帝的美名。

這客氏看起來並不像一個陰毒的婦人,相反,她看起來和藹可親,隨時都洋溢著一股自信的笑容,好像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一般。少了許多久居深宮的女人的那股幽怨,這或許是天啟皇帝對她有所寵愛的一個原因吧。

在古代,女人總是弱小的生命,更沒有多少男人願意以保護女人為己任,連感天動地的唐明皇和楊貴妃的愛情故事最終也以唐明皇親手賜死楊貴妃而告終,可見,女人在男人的眼裡根本隻是玩物。但我哥哥的眼裡,客氏可不全是玩物,她還具有一種寄托少男心理的影像。

這年,對我哥哥而言,發生了一件大事,他的生母,王才人死了,這個多年不得寵的女人,沒有看到自己兒子登上皇位的那天,在死的時候也沒對兒子說,“我死何恨!”這樣的話來。我哥哥自從他母親死後,他就變得更加的消沉,更加地依賴客氏,這個乳母。在身體上,更在精神上,這個從小缺少父愛的人,一旦連最可依賴的母愛也離他而去了,他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份寄托,而客氏很好的扮演了這份角色。

我哥哥母親的葬禮跟我哥哥父親母親的葬禮一樣,簡約而莊重,這個時候,我們的父親終歸還是表達了一下哀思。

從此,我可憐的哥哥沒有了直接的管束,天地之大,已經在很大程度上任由他胡來了。雖然神宗皇帝已經遲暮,但我們的父親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這黎明前的黑暗讓人更加的恐懼。

今年已經萬曆四十七年,再有一年,我父親就可以做皇帝了,但我看得出來,我父親身體也在漸漸地變得糟糕起來。

史書上說我父親被人下了毒,這就是有名的“紅丸案”,也就是說,如果我要救我父親,隻需要讓他不吃那兩顆紅丸就可以了,但我真的可以讓他不吃那兩顆要命的毒藥嗎,多半不行,某些人想死,你又能奈他何。

我父親難道這麼一點點分辨能力都沒有嗎,彆人讓他吃什麼他就吃什麼,不過,就我父親未來會怎樣死,還不是我現在所需要去關注的,該死的總是會死,活著的也不見得就幸運多少。

對於我哥哥生母的離世,我表示出了強烈的悲傷,當然,我承認其中作秀的成分比較大。圖的就是跟我哥哥建立起更加牢固的感情基礎。

在這個世界上,到目前為止,隻有兩個人的離世我會表示出真心的感傷,一個是我母親,一個是妙兒,在我心裡,我哥哥已經定位為一個短命像,所以,我有時候看到他,總覺得他是死的人一般。先入為主的概念確實把我害地不淺。

雖然,按照曆史的發展,我也會在二十多年後上吊自殺,可我卻總是覺得我雖然不能改變彆人的命運,我總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吧。如果實在無力回天,大不了在李自成打進北京城之前,我棄城而逃,在我心裡,可不會有天子戍邊,國破死社稷這類的荒唐想法。

到時候,我到南京去,依靠天險,總還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到時候再十年生聚,總是可以的吧。

把京城放在邊境線上,這確實太過冒險了一些,連一點戰略緩衝地帶都沒有了,當然,隻要內部強大,外患不足為懼。我們都知道明朝其實亡於李自成,而不是亡於八旗兵。

所以,在這內外交困的時候,每個人的行為都會給未來造成不可預知的影響,誰又能擔保我的靈光一現不會扭轉這些頹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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