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一八章 木匠哥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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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哥哥做了同學之後,我兩的關係有了顯著的變化,變得更像親兄弟了。這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我可以去他住所找他了。

他的母親王才人,跟我的母親劉選侍一樣,溫柔賢惠,慈祥和藹,在對待兒子的問題上,像所有母親一樣,含在嘴裡怕化了,換句話說就是溺愛。

在他母親麵前,我哥哥表現出了一副我都覺得難以接受的麵孔,好一副母慈子孝圖。

我哥哥完全是個演技派高手啊,又是問安,又是給母親端茶,我不否認他做這些的真誠,但至少他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麵稍微做了掩蓋。

在她的心裡,他的兒子已經趨於完美了,我為這個被蒙在鼓裡的女人難過。這個女人也不到三十歲,但我已經看到她有些發白的頭發,早上還是青絲,晚上就白了,熬吧,好日子就要到了,我是這樣想的,再過四年,你那老不死的公公萬曆皇帝就要殯天了,你那對你無恩無愛的老公也將隨之嗚呼哀哉,你馬上就會體會做皇太後的樂趣了。

不過,我不知道的是,這個母親並沒有看到兒子榮登大寶的景象,她走在了她至死猶恨的丈夫前麵。

在這個沒有人性溫暖的皇宮,短命成了解脫的唯一方式。

這些女人,在整個白天,除了吃飯,再沒有值得去做的事情,晚上,除了睡覺,也沒有再值得去做的事情,連女人的天賦,伺候男人枕席的機會也已經斷絕,活在這樣的環境裡,雖死猶生,雖生猶死啊。

我至少還有彆的事情可以做做,比如看看《金瓶梅》,積累點經驗,把腦袋擠在妙兒的胸脯之間,檢驗一下真理的標準。

真理就是‘太平公主’吾所不願也。

我哥哥的事業除了在女人的肚皮上外,就是在刨子之下。

看樣子,我以前的猜測是錯的,我這個哥哥至少在他十三歲之前就已經開始檢驗另一條真理的標準:皇帝是人人都會做的,木匠卻不一定人人都會做。

由於我們的關係已經升華到親密無間,他帶我去了他的密室,這密室就是他的臥室,臥室裡有一股我熟悉的味道,是個成年的男人你都會覺得這味道似曾相識。

臥室裡除了這股味道揮之不去外,布局倒也符合他皇長孫的身份,收拾得也井井有條,看來,在他母親的眼裡,他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除了小小年紀禦女無數這一點。

當然,這一點在他母親眼裡可能不算什麼缺點,而是男人正常的需求,她自己有需求得不到滿足,當然要儘量滿足兒子的要求。

但她卻不知道,這樣做卻害了他,我哥二十三歲就死了,這跟他過早就泄了元陽不無關係。

可能是我們的父親大多數時間流連在女人的胯間,所以,對他這個長子也缺少必要的關懷。他把他當魯班傳人的工具都直接丟在床榻下麵,連一點遮掩都沒有。按我的思維,如果我的兒子是未來皇帝的接班人,卻正事不做,做什麼低賤的木匠手藝,我一定打斷他的雙腿。但看來並不是人人都像我這樣對子女要求那麼嚴格。

我哥哥非常驕傲地告訴我,他這裡的大多數家具都是他自己親手製作完成的,比他告訴我這幾年禦女多少更讓他覺得興奮,因為事實上,隻要是個男人都知道禦女的工藝流程,但並不是每個男人都知道這製作茶幾,杯具的工藝流程。

我覺得他可以驕傲的宣布,在古往今來,所有當了皇帝或者即將當皇帝的人中,會木匠活計的就他一人而已。

這就是所謂的標新立異,追求個性解放,可惜的是他早生了三百年,如果他生在我們那個世界,他打得一手好家具的話,至少不至於餓死了。

作為後世的二世祖,我們這群人有一些共有的整體標簽,但細看之下,你也會發現,我們每個人是那麼的不同,整座森裡裡找不到相同的兩片樹葉就是這個道理。

我哥看我似乎對他的秘密不很感興趣或者早就心知肚明一般。其實,按理說我是不應該知道他的這些秘密的。在這個世界上,知道他會木匠活計的隻有他的母親,他身邊兩個貼身的宮女和太監,這些人都是和他綁在一起的利益共同體,斷不會出賣他。

可是他哪裡知道,他的威名早就在後世傳遍了神州大地,但凡提到天啟皇帝,大家都會異口同聲地說,哦,那個木匠皇帝啊,知道知道,聽說做得一手好家具,就是可惜了生在帝王家。

從這些話裡,大家都知道,大家惋惜的不是他生在帝王家,而是可惜了那麼一個手藝高超的木匠師傅,如果有他的奉獻,我們的木匠工藝必定會有長足的進步,不至於現在的木匠就會釘幾顆釘子,雕花,鏤空這些工藝都失傳了。有些木匠甚至連鑿子都不會用了。

我的哥哥就在皇帝和木匠這兩個完全無法融合的身份之間徘徊,最後最大的輸家是大明王朝,最大的贏家是我,應該沒有機會當皇帝的未來皇帝卻鬼使神差地當了明朝的末代皇帝。

所以,我要做的應該是鼓動,鼓勵,鼓舞,讓他變本加厲,最好是除了做木匠活外,什麼都彆乾。

可作為我的大哥,未來的皇帝,還有我這個偶爾以天下蒼生為念的穿越過來的人,我應該提醒一下他,應該多花時間學學帝王之術,至少要學會辨彆忠奸善惡,要學會像後來的我一樣,勤政愛民。當然,這忠奸善惡辨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遠不如一鑿子一刨子那樣簡單明了。

我哥哥不以為然,他認為當皇帝很容易,像他爺爺一樣,甩手掌櫃,成天流連於後宮,這大明朝不也一樣運轉著嗎。

我心想著萬惡的萬曆,都不知道自己給後世子孫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壞榜樣。萬曆二十幾年不上朝,就我所知道的,天啟皇帝也不上朝,甚至比他的爺爺更過火,萬曆不上朝,但把權力交付的是大臣,而天啟卻把整個國家的權柄交給了一個太監。

大多數太監跟他們的身體少了一部分一樣,心智也都不健全,這就是失去了人倫之後的變態。有人說整個古代的封建史其實就是一部太監文化史,我部分地表示讚同。

我知道我無法說服我哥,也就隻能聽之任之了,雖然當皇帝不好玩,但好歹我穿越一回,總是想試一試,如果我現在把我哥勸好了,他勵精圖治,明朝江山永固,當皇帝的就是他的兒子,那以後哪還有我當皇帝的時候。

也就是說,我必須得尊重曆史的發展軌跡,至少在我當上皇帝之前要這樣。至於我當了皇帝之後,是不是會選擇去煤山上吊,那就要看我的個人能力了,雖然,我不大可能去打下一座江山,但要守住一座江山應該是有可能的,至少不能讓它在崇禎十七年就沒了,我希望的是兩個十七,三個十七……至於以後的事情,那就看我的兒子的能力和造化了。

我哥把自己當成了藝術家,科學家,研究我國古代家具史的學者,在他的房間裡擺放了很多家具的結構圖,我知道,他能力再強還是比魯班稍遜一籌,他做的家具並沒有革X性突破,還是在前人的基礎上修修補補。他要是能用他手裡的刨子,刨一個瓦特機出來,我就徹底的服了他了。

看著這些設計的草圖,結構圖,我知道他隻是一個實用主義者,而非一個理想主義者。或許我應該可以給他點提示,現在的明朝已經有了很大的X本主義萌芽,江南一帶棉紡織很是發達,我應該設計出一台珍妮紡織機,讓我哥給製作出來,如果可以的話,量產,推廣到全國,就能讓我們的國家提前進入共同富裕,而不是隻讓這些皇族和官僚這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可作為後世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二世祖,我哪裡知道紡織機和蒸汽機是怎麼做出來的。

對此,我隻能表示無限遺憾。正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我在後世翻書的時間甚至比翻女人衣服的時間都要少,我能知道明朝有個崇禎皇帝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後世跟我一起的那群混蛋,連我們朝的開國太祖是誰都不知道,這些世受皇恩的家夥,如果沒有我們的太祖帶領那些不入我們法眼的泥腿子南征北戰,打下這片花花的江山,那有他們當二世祖的機會。

所以,雖然我是一個二世祖,但我是一個有良心的二世祖,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

可我的這個哥哥卻一點也不能體會到他那個老祖宗朱重八,九死一生打下這片江山的苦心孤詣,硬要覺得把這花花江山玩完才是他的本事。

誰又會知道強大的秦國二世而亡,而明朝又會亡在我的手裡。據我所知,也就秦朝給皇帝用什麼始皇,二世,三世來命名,也隻有嬴政做過萬世不滅的美夢,但凡以後的皇帝都算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打下的江山會丟在不肖子孫手裡。所以,對於臣下天天高呼的萬歲也都是聽聽了事,也許總有那麼幾個不信邪,想要去追求長生的,但往往死得比彆的人都快。

而且他們追求的是自己的長生,而不是自己這個家天下的長存。是個國總會滅亡,是個人總會死,這兩者的道理是一樣的。所以,但凡秦以後的皇帝,都沒有給自己兒子叫什麼二世,自己的孫子叫什麼三世。

而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希望皇帝長生不死的不是彆人,正是他的兒子,太子殿下,老子要是長生不死,那兒子怎麼辦!這個問題難道沒人想過嗎!

所以,我希望萬曆會在萬曆四十八年掛掉,我的父親也隻在當了一個月皇帝之後掛掉,至於我哥,我更是希望他能在天啟七年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如果他再多活幾年,說不定能生出幾個皇子,那麼當皇帝就成了我的春秋大夢了。

萬曆皇帝為和廷臣爭一個太子之位,差點以死相要了,也就是說,不管我如何努力,我根本沒法改變皇長子繼位的祖製,那麼我就隻能狠心希望我的哥哥如曆史軌跡一般按部就班地死去。

當然,看我哥哥做家具時的那種投入的勁頭,我知道,我沒有必要和我哥哥為爭奪皇位發生玄武門那樣的故事。當皇帝對我而言無所謂什麼時候當,隻要能當就成。所以,我願意再多等些時候。

我在這十年要做的隻是等待,我也隻需要等待,我不想做彆的任何事情,萬一曆史軌跡發生了轉變,我就不再是個未卜先知的預言家了,我同樣會成為一個看不清形勢的局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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