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心裡大概是有了數，這林府邸也並不像表麵上這麼寒酸嘛。原來寒酸隻是針對於她。這潘蓉卻是不會做主母的，就算在不待見她，怎麼就在這錢財上麵吝嗇到如此地步。拿了自己的黃家藥膳那麼多年不說，自己的香囊裡揣了那麼多錢，就不知道往出吐吐。真是替自己或是以前的自己不值呢，那不值該怎麼辦。既然覺得不值得，那麼自己就把以前的東西連本帶利的全都拿回來好了。
看著外麵天色越來越晚了，漸漸暗了下來。這一天的折騰也有些疲乏了。外麵淅瀝瀝的雨依舊在下著，不大不小，聽的人心裡有些煩悶。
林素讓香菱去書房取一些書來看，之前的醫術全部囫圇吞棗一般看完了，在換一些。香菱這邊收拾好桌子，連忙應了聲去取書。
林素坐在床上，揉著吃飽的肚子，想著的卻是怎麼算計潘蓉的錢財。
這不，正巧著，香菱回來的時候撞見彩春正往這邊來。
香菱想假裝沒有看見她，誰知彩春連忙叫住她說，“唉，去叫你家小姐，夫人有請。”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麼？
香菱嘟囔一句，不過彩春自然是不會回答她的。主子的吩咐她隻負責傳達，就算是有事，就是不告訴她，急死她。彩春站在房簷下比煜，讓香菱趕緊去通報。
林素剛剛躺下，香菱就原封不動的把話帶到。
林素起身換了身衣裳，讓她把取來的書放在一邊，跟著自己去了大堂。
大堂裡暖暖的光線，母慈子孝，不對，她在說什麼呢。林素搖搖頭進了大堂裡，走個形式行了禮，“不知奶奶，爹爹娘親都在，叫素兒來有何事？”
“今個你不在府邸裡，宮裡來人頒了聖旨，是要我們侍郎府準備迎接你親事的聖旨，命你與半月後嫁去侯府。”
“哦。”林素垂下眸子，想不到這麼快。
然後呢，然後叫她來就是通知一聲還能在府邸裡麵住上個小半個月麼？
“這麼晚叫你過來是想著商量商量嫁妝的事情，早早確定下來好開始籌備，不然的話怕誤了事。”潘蓉說道，“你且在這兒聽著，我與你爹爹商量商量。”
哦，就是叫她聽著來著。
那有插嘴的可能麼？
林素笑了笑，聽著就聽著，反正自己也調查清楚了。雖說於陽和羅成調查不出來藏著深的東西，但這些已經足夠了。想坑她的話也得掂量掂量，正巧著自己想著怎麼從她手裡扣出來東西呢，如今叫她來豈不是給了她這個機會？”
一旁的彩春給屋子裡的人添了茶，走到她這裡也給滿了茶水。
林素端起來抿了一口。
看著她與林漢東這般恩愛的模樣，想象不到如果知道府邸外麵還養著人，潘蓉還會不會這樣。不過細細想來，潘蓉的話也未必不知道，誰說得清呢？
“好，爹娘和奶奶商量著，素兒在一旁聽著，想必這成親這種大事，嫁妝上母親必定是不會虧待素兒的。”這話說的，大高帽子戴的可是爽爽的。
王蓉抖了抖嘴角，她不過是客氣客氣。
不然的話都不會叫她來，沒辦法，老太太說得叫她來。不過是走走形式罷了，她見林漢東沒說話，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說吧。”老太太開口道，“一直都是你當家做主的，家裡這些事沒人能比你更清楚了。”
不過讓她說也就好了，多少都是她說了算。
潘蓉拿過賬本說著，“老爺在朝野中當中，一向做派清廉，領的俸祿隻夠給府邸裡的女眷家丁發些例銀。好在我們府邸裡有其他的產業，但也不過是維持府邸裡的花銷罷了，要說能有多少東西那便是沒有的。這當年老爺把賬本給臣妾打理的時候都對過賬，這麼多年過去了，每一筆收入支出都在上邊兒。”
“這麼說來，我們侍郎府邸並不是太過於寬裕？”林素疑惑的問道。
“這麼說也不是的，我們畢竟是大戶人家。平時這些收入隻為了能讓府邸裡的家眷過的舒服些，要知道開銷卻是不少的。而且還有人情往份，什麼都需要錢。但是要冷不丁的一下子拿出去一大筆錢，那麼卻是有些吃緊。”
林素皺起眉頭，“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今天素兒閒來無事，就在城中逛了逛。恰巧的逛到自家產業的門口，看著幾家店麵的生意如火荼，好的不像個樣子。客人滿盈，素兒還想著親大人如此會經營想著偷學幾招呢。”林素裝模左洋的說著，還笑了笑。
老太太一聽，也是看著潘蓉，這她與自己之前說的可不一樣。
潘蓉心裡一堵，麵上卻是不變,“素兒你不了解，看到的不過是假象罷了。最近的生意卻是不太好的，所以我就叫了些城中有威望的太太去買，給他們以最大的優惠。所以利潤上是極其低廉的。”
她這麼說有點兒叫人疑惑，不過也解釋的通。
林素笑了笑卻反駁，“母親，可是素兒聽到的，看到的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瞧著生意好的門庭若市，素兒這一身素衣，就想著選幾塊好料子，便帶著香菱一同進去。因為店裡的掌櫃並不認識素兒，素兒也沒有表露身份，所以就隨意看了看，看中幾塊布料都很貴，素兒就與掌櫃的講價，說可不可以優惠。掌櫃的對與我說，侍郎府邸家的布裝從未有優惠與賒賬一說，要去買便宜的就去彆人家。素兒這才一塊布料沒有選，出門的時候撞見以為貴婦人拿了十多匹布料，也都是按照原價算的。因為素兒轉身去了彆人家閒逛的時候看見相同的布料，卻比我們家便宜一些。所以我才說母親竟有有道，能把布料買的比彆人家貴，生意還這麼好。”
此時的潘蓉臉是青一陣白一陣，半響開口道，“自家有布裝還去彆人家買。”
林素也有些無語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麼。自家有布裝她還穿的這麼寒酸應該找誰說去。林素笑了笑，“素兒隻是閒逛，並沒有在彆人家買。隻是沒想到現在的布料這麼貴，我的月例銀子也是有限的，隻好穿這些過時的衣裳。”
老太太這麼聽著，大抵算是知道潘蓉把她給忽悠了，語氣不善，“怎麼回事，不是說生意不好麼，怎麼跟素兒見到的不一樣。”
“這.......兒媳也不清楚這怎麼回事。可能看到的不是同一款布料吧。畢竟布料那麼多質量也不一樣，店鋪裡還有幾款都是西域進來的，所以價格貴一些。”潘蓉說著拿起賬本放到林漢東的麵前，“若是不信，老爺可以親自核對賬本便是。咱們現在商量的可不是這事兒。”潘蓉故作的笑了笑，想把注意力轉移到林素那裡去。
這侍郎府的一些生意都是交給潘蓉去大理的，等到年末的時候她直接報上數字和賬本，自己聽一聽也都懶得去看賬本，畢竟潘蓉處理事情他還是可以放心的。而且每次到了年末的時候都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時間去打理府中的事情，所以一向都是交給潘蓉去弄。
如今卻是有些疑惑了。
林素笑了笑，這盤蓉倒還是挺能上鉤的，“商量的是素兒的婚事和嫁妝的。”林素把話頭接了過來，潘蓉連忙點頭，“可不是，咱們現在是商量這事，賬本的是回去再說。”
“說到嫁妝，素兒倒是覺得母親既然覺得這布料莊賺不了什麼錢，每年的錢入不敷出的話何不給素兒當做嫁妝。就算是個店鋪，但畢竟經營了好些個年頭，有些根基在的。素兒把它帶過去，好生經營，應該也能維持著。而且這布料莊麵上紅火，也能漲足了侍郎府和侯爺府的麵子，讓大家都滿意，這樣豈不是更好？”
潘蓉一聽，臉色煞白，氣的嘴唇直哆嗦，這林素是趁火打劫。
潘蓉的手緊緊捏著茶杯，一聲不吭，堂上坐的老太太可是看清楚明白咋回事了，氣的一拍桌子，“你倒是說說，咋回事！”
林漢東趕緊攔住她，現在可還真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不然好好的一個店鋪就要送出去了。他這個動作引起林素的不滿，不過也沒什麼不滿的，都到這個地步了，不為自己拿點兒東西，以後還怎麼混。
“母親一直為府邸中操勞著寫事情，實在是辛苦。爹爹也是辛苦，這麼多年來嘗嘗忙於府外的一些事，身子的重擔極重，女兒要是男子就好了，這樣可以分擔父親母親的重擔。”說著還擺著一副較為懊惱的表情。“爹爹一直也都想要個兒子來幫您的吧。”
她這話言外有意，林漢東是聽出來了，擺了明的想要坑他一把。
自己在外麵養人了是不假，因為潘蓉在府邸裡麵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夫人，但卻極其反感他這點。可是自己在不抓緊這年紀也大了，實屬沒有法子。而且就算有了子嗣，這認祖歸宗這碼事，怕也是犯難的。
對上林素的眸子，亮鋥鋥的，就等著看他怎麼做呢。
無奈，歎了口氣，“既然那鋪子的生意並不太好，就給了素兒，讓她帶過去好生經營，說不定會比現在好呐。而且這樣的話也不算虧待了素兒，讓她嫁過去也有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