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長煙就兩腿一軟,跪在了鳶蓉的麵前。
“這是……”看清了繡帕和絲線,鳶蓉臉色一僵,厲聲喝道:“這些你是從哪裡的來的?!”
雖不是頂好的絲線和繡帕,但是從精密的做工,和均勻細致的染色上可以看出,這些原料是出自江南布衣製造廠的,絕非是一般人所有。
“主子,你要聽長煙解釋。”
“好,你說。”
“這些是前兩日長煙還沒有調來清芙殿之前,恬容月小主的侍女拿給奴婢的,她讓奴婢幫恬小主繡一幅蓮花荷葉清麗圖,因為有賞錢可拿,所以奴婢就答應了下來,奴婢知道這樣私接秀活有罪,但是奴婢家上上下下的十五口人都在等著奴婢寄錢去吃飯啊……”
恬容月?她要這麼素淨的帕子乾什麼?鳶蓉皺皺眉,當初做新晉秀女的管事姑姑時,鳶蓉就覺得恬容月這人與彆的秀女不一樣,心氣高不說,好像連爭寵的心思都沒有,難道她想用一塊帕子來表示自己清高的心氣?
自知是誤會了長煙,鳶蓉趕緊把長煙從地上拉了起來,柔和下眼眸道:“長煙你不要我怪你,宮裡的規矩你是明白的,這事要是被彆人抓去把柄,你很有可能會被趕到慎刑司,一輩子在那裡,不得回來。”
頓了頓,鳶蓉看到長煙臉上的手掌印,心臟忽然跳漏了一拍,這是下手多重?到現在掌印都沒有消散下去。
拉起長煙的衣袖,“跟我來。”
月夜已深,鳶蓉屏退所有的宮娥。
從檀木箱子裡拿出金倉藥,塗抹在指肚上,鳶蓉輕輕的點按在長煙的臉上。
“今天真是苦了你了,墨小主她人就是這樣,嬌蠻跋扈,以後再有事,你忍忍她就是了,免得又被她責罰。”
“是,奴婢知道了……”感動的聲音哽咽在喉嚨裡,長煙強忍著不讓自己哭。
她要堅強,這樣才能保護好如貴人。
墨玉笙被掀了綠頭牌,梳洗打扮完,就被宮人卷在棉被裡送去了溫養殿。
退去龍袍,璟晨躺在包裹的很緊實的墨玉笙身邊。
閉上眼睛,連看她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皇上……”墨玉笙以為璟晨睡著了,著急的喚道。
“嗯?”璟晨輕哼。
“皇上,您打算就讓臣妾這樣睡麼?包的像條蟲子一樣,很不舒服呢。”嘟起小嘴抱怨道,嗲嗲的聲音叫醒了璟晨的睡眼。
璟晨抬手壓壓被子,露出墨玉笙伶俐的臉蛋。
“你叫什麼?”
“臣妾墨玉笙。”
“嗯,以後你就是容嬪。”
疲倦的閉上眼睛,璟晨翻身,便與墨玉笙相背而隔。
“皇上……”嬌柔輕喚道。
“噓,再說話,朕就把你打入冷宮。”
一夜無歡無愛,墨玉笙卷在被子裡孤獨落淚。
聽著怨意綿綿的哭泣聲,璟晨很快就進去了睡眠狀態。
睡個美覺,他隻想留著所有的歡愛明日和鳶蓉一起共赴巫山。
清芙殿前,馬車隆隆而過,六王爺璟煥特地繞了遠路從這裡經過。
掀開簾子,清芙殿裡還盞著寥寥燈光,昏昏暗暗的,想必她已是睡了吧。
侍奉的下人阿常道:“主子,要不要停了車?”
“不用了,直接回府。”
傾身坐回車裡,一路顛簸,卻消不散她的身影,“哎……”
早早起身,在不愛的女人身邊多逗留一秒都是煩躁。
為了不讓宮人懷疑,璟晨一掌掀開了墨玉笙的棉被。
一陣冷風裹挾而來,墨玉笙一個激靈就被嚇醒,剛想開口大叫,璟晨率先按住她的唇,“噓,朕是在幫你。”
第十八章:封墨玉笙為容嬪
斜望了一眼屏風,示意墨玉笙不要驚動後麵的宮人。
墨玉笙點頭。
鬆開手,璟晨拿過佩劍一揮,大顆的血液就滾滾而落,在床被上渲染開來,仿佛一朵盛開的嗜血牡丹。
“皇上!”墨玉笙驚呼道,一雙大眼死死盯著他受傷的手臂。
聽到屏風後有異樣的聲音,璟晨趕緊聲音平靜的說:“笙笙,朕要上早朝了,你乖乖再睡會兒。”
假戲真做,璟晨俯身又在墨玉笙的額上烙下輕輕一吻。
墨玉笙愣愣的看著皇上,心智早就被蠱惑,點點頭,輕道:“是皇上。”
璟晨裹上傷口,從容淡定的走出,麵色冰冷,與以往並無二樣。
看著皇上遠去的背影,墨玉笙心裡泛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一夜不碰她一下,起床後有柔情似水的親吻她,幫她渡過難關。
垂眼看了看床上的大片嫣紅,璟晨這樣做保住了她的名聲,心底一股暖熱而過,墨玉笙不由得笑起來。
晌午過後,長福公公就帶人宣讀聖旨,封墨玉笙為容嬪,賜昭和殿,上黃金千兩,綾羅綢緞萬匹,珠寶首飾不計其數。
鳶蓉差雪衫也送上賀禮,墨玉笙坐在床榻上,悠閒的磨著指甲,說:“拿回去吧,本宮可看不上下人用的東西。”
下人?雪衫低頭看看端在懷裡的玲瓏翡翠錦繡墜,這可是西域進貢的上好珠寶,全皇宮也隻是一件,鳶蓉自己都設不戴,這個墨玉笙她竟然如此不稀罕,還這樣刁難自己!
咬緊下唇,強忍著破口大罵的衝動,雪衫道:“可是我家主子說是賞給容嬪的,奴婢這樣拿回去,恐怕就要受主子責罰了。”
“那就讓她責罰你咯,關我什麼事?”吹吹手指,墨玉笙眨著眼睛,一副很無害的模樣。
“你……”罷了,雪衫自知鬥不過她,隻好請了安,抱著東西往回走。
一邊走,雪衫一邊在心裡痛罵了墨玉笙無數遍。
如果自己也能成為皇上的女人,她絕不會像鳶蓉那般窩囊,她要把這些看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腳下!
退了早朝,璟晨繞步來到太後宮中向太後請安。
“皇兒向太後請安,願太後聖體安康。”
“起來吧。”太後今天的麵色看起來很好。
伸手把璟晨拉到身邊坐下,太後道:“昨晚兩廣總督之女墨玉笙服侍的還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