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我讓你保住我了嗎?”
禍是我自己闖的,怎麼能連累他?
我跪在那裡笑得十分的張狂,“大不了賠他一條命。反正,我無牽無掛,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掉一滴淚。”
我知道自己賤命一條,不足為惜。可,我若能活下去,誰不想活著呢?哪怕肮臟不堪。
藺炎的神情有些複雜起來,擰著劍眉看了我許久,周身的憤怒才散儘,無可奈何長歎了一聲。
“雲裳,怪隻怪你闖的禍太大了……”
我知道他是擺不平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藺炎這樣無奈的樣子。
莫名的,原本跳動恐慌的心募地就安穩了下來。我想,我就是死,也值得了。
外麵傳來了嘈雜的聲響,大概是有人過來要人了。
我爬起來就要出去,卻被他死死的按在那裡,並且被警告了一句,“不準動。”
他大步走了出去,門被重重的合上。
我一個人跪坐在那裡,側耳聽著外麵的聲響。他們似乎爭執的很厲害,我的心惶惶不安的,到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吵鬨聲漸漸停了,似乎是已經達成了協議。
門再一次被推開,進來的卻不是藺炎。
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闖了進來,強行將我按在地上,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右手一陣劇痛傳來,當即就昏厥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的右手被打斷了。
藺炎終究是
“雲裳,至少你還活著。”他這樣對我說,“活著還有希望。”
是嗎?我隻不過是個妓女,就算手腳健全,又有什麼希望?
我的胳膊被上了藥,裹上了厚厚的繃帶。我扭過臉看了一會,也忍不住有些難過起來。
從前的雲裳配不上藺炎,以後的雲裳,又臟又廢,大概是連待在這裡繼續仰望他的資格都沒有了。
自卑和絕望如同蟻群一樣蜂擁而至啃噬著我的零碎不堪的心。
藺炎似乎有些不忍心,“你放心,你以後還可以待在這裡。”
“不用你可憐我!”我怒了,“我手斷了,照樣能像以前一樣接客!”
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這比厭惡我,更讓我悲哀。
出其的,藺炎沒有和我爭辯,反倒是眯著眼睛笑的很好看。我一瞬間看的有些發呆。
他很少在我麵前這樣笑。
“雲裳,你真倔強。”
他歎口氣,“這麼倔強,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藺炎走過來,將我扶起來,讓我靠在了床頭的枕頭上,然後才端起了一碗清粥,拿著湯勺盛了一勺,略微吹了吹,就遞到了我的嘴邊,“吃吧。”
“我自己可以,又不是手……”
“吃吧。”他麵無表情,目光落在我的右手上,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就是手斷了。”
我的胸口猛地一滯,鼻子也發酸想要落淚。
我忍住哭意,若無其事的低下頭,順從的喝下他喂的一口口清粥。
溫度適宜,口感軟糯,帶著些許清甜的香氣,竟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