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安正準備休息,再度聽到砸門聲時已經沒有了憤怒的力氣。她疲憊的打開門。
閆赫軒一把拉住她的手,“林微安,你跟我走。”
林微安甩開他的手,啞著嗓子說:“夠了。閆赫軒,你還要鬨多少次?”
“我沒有鬨,林微安,你跟我走,搬家。彆再住在這裡了,這裡不安全。”閆赫軒下意識想再去拉林微安,卻還是收回了手。
“這裡哪裡不安全,治安良好,門禁嚴格,沒有不安全的地方。”林微安皺著眉,無奈的看著閆赫軒。不過幾個小時不見,他瘋得更加厲害了。
“真的,這裡不安全。”閆赫軒不想把調查到的結果告訴林微安,僅僅是看到自己的生母就這樣失常,他不敢想象林微安得知自己生母來到這座城市的真實目的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他下意識的害怕這樣的場景發生。可是,應該怎麼樣勸說林微安呢?
林微安聽著他重複著的蒼白理由,不由的感到深深的疲憊。“閆赫軒,請你不要再鬨彆扭了。你成熟一點好嗎?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這並不是彆扭,閆赫軒也覺得無奈,這時他想起了之前的事。“你為什麼不肯搬走?之前你不是還說要搬走的嗎?現在我找好了地方。林微安,搬走好嗎?”
天啊,這晚上都幾點了?“夠了,我不想搬走了。閆赫軒總裁,不勞您煩心,您可以回去睡覺了。”
“為什麼不願意搬走?難道是為了周駿廷?”閆赫軒有了不好的猜測。
林微安覺得自己受夠了他的無理取鬨。“沒錯,就是為了他。有他做鄰居很好,你滿意了嗎?”
“你和他什麼關係?憑什麼百般推脫不願意住在我隔壁,卻願意和他住那麼近?隻是吃了頓飯,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林微安發現話題莫名其妙的轉向了不相乾的人,疲憊一掃而空,轉而升起的是怒火。
她怒氣衝衝的對閆赫軒說道:“夠了,閆赫軒,不要把不相關的人牽扯進來。我和周駿廷沒有關係,就算有關係,也輪不到你來管。”
說罷,林微安拍上了門。
閆赫軒站在門口啞然失笑。是啊,哪裡輪的到他管?他又不是警察,為什麼要為了不相乾的一個女人這麼三番四次的奔波?
他下了樓,一踩油門,發動機轟鳴,黑夜裡,一輛黑色奔馳向離弦的箭一樣衝向遠方。
行駛上城市大道,閆赫軒放慢了速度,畢竟,再生氣,在夜間行駛的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下車,閆赫軒打開車窗,讓冰涼的夜風吹在臉上。
下意識的路口瞭望,他看到對麵一輛賓利上探出臉來張望的一個女人。金明順!她怎麼這麼晚還在路上?她的車子的方向是去林微安家的。她還是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她要去做什麼?
綠燈亮起,閆赫軒一踩油門,飛快的駛過十字路口,然後超車搶道超速,終於在下一個路口改變了方向。“林微安,你不能有事。”在閆赫軒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他低低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即飄散在夜風中,再也尋不到痕跡。
閆赫軒回到林微安住的公寓樓下時,沒有看到剛剛的賓利車,他沒有鬆一口氣,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林微安一邊向電梯奔去。
所幸,這次電梯很快就下來了。上了樓,電話也終於打通了。
“閆赫軒,你還要乾什麼?我真的很累了,你放過我好嗎?”林微安不耐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閆赫軒卻覺得安心了。
“林微安,我隻是想確定下你……”閆赫軒的話停在一半,因為他聽到,電話那頭的男聲。
“閆先生你好。我是周駿廷,我想提醒你,三番四次在深夜騷擾一位單身女士實再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
周駿廷拿著林微安的手機坐在林微安對麵,他們麵前的桌上是他剛剛熬的老火湯,如果不是這個突如其來電話,這隻是他和芳鄰的一次普通夜宵而已。
“周駿廷,你怎麼會在林微安身邊?”質問的聲音不僅僅從手機裡傳來,也從薄薄的門扉後傳來。
林微安認命的打開門,放某個恨不得再也不想看到的人進門。
閆赫軒一進門,看到的是周駿廷像男主人一樣站在桌前看著他,目光冷淡。
周駿廷淡淡的說:“閆先生,要一起吃點夜宵嗎?希望你能稍微體諒下林女士,不要再在半夜打擾她,我想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閆赫軒冷笑一聲,“我打擾她?真正打擾林微安的是你的好母親。”
林微安打斷他的話:“夠了,真正大半夜不睡覺來吵了我兩次的人是你。你鬨夠了就回去睡覺。”
閆赫軒依舊看著周駿廷:“那麼,周先生,人都是有母親的,你能否告訴我,你的母親叫什麼?”他覺得,隻要周駿廷說出金明順的名字就真相大白了。
周駿廷對他的詰問一反之前的義正言辭,他沉默了。在他心裡,那個女人,無論看上去多麼無辜善良,又怎麼能真正稱之為母親?
閆赫軒見狀,步步緊逼:“怎麼?周先生,你連自己的母親的名字都不願意說嗎?難道你的母親見不得人嗎?”
“你說夠了嗎?”聲音不大,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悲傷。
閆赫軒吃驚的看向林微安,她渾身都在顫抖,目光平靜,可眼睛卻深的像一潭深水,沉澱著不知多少情緒,比起歇斯底裡的她,這樣平靜疏離的她更加讓人心疼。
他這個笨蛋,他怎麼忘了?比起周駿廷的母親,林微安的母親才是她心裡最深的痛苦根源。
“林微安,我……”
“夠了,閆赫軒,我求你,彆再說了。我隻求你彆再說一句話了,不要再問了,我求求你了。”林微安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麵。
閆赫軒看著悲傷脆弱的林微安,心裡一陣陣刺痛,他一開始,隻是想保護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