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走回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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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再跟冷冽這種人共處一室,賀明城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辦公室。

淩墨言的複查很快有了結果。賀明城拿著婦科專家所出具的就診結果,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的笑意,“恢複的不錯,回去之後注意休息。”賀明城拍了拍淩墨言的肩膀說道。

如果可以忽略掉冷冽的臭臉的話,這次就診可以說是一趟非常愉快的經曆。

不過淩墨言知道,不管是真的魏婉兒回來了還是冷冽認錯了人,最終的結果都是魏婉兒沒有回到冷冽的身邊卻讓他又想起了從前的種種。

而這種結果將直接導致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恐怕要更加的艱難。

冷冽好不容易稍稍平息一點兒的怒氣重新被點燃不說,而且,那種從歡喜期待的雲端跌落到失望悲痛的穀底的痛感,冷冽也一定會在自己身上加倍的還回來。

淩墨言猜的沒錯,隻是這份加倍的報複竟比淩墨言的預想來的更早一些。

車子剛剛開出市區,冷冽便一腳刹車將車子停在了馬路中間。

“下去!”冷冽的目光落在車前的某處,繃緊的下顎、緊抿的薄唇還有上下起伏的胸膛無一不訴說著主人此刻的憤恨。

斂下眼瞼淩墨言深吸一口氣拉開了車門。此時此刻,她除了乖乖的下車還能做什麼呢?爭辯嗎?嘶吼嗎?算了吧,任何的話語放到現在聽起來都像是乞求不是嗎?還是給自己留下最後的尊嚴吧。

“走回去,晚飯我想吃你做的糖醋魚。”冷冽在淩墨言的眼前緩緩的升起了車窗,“要是讓我知道你不是用走的……隻要你能承受得了後果就行。”

淩墨言神色平靜的看著冷冽的車子漸漸走遠。

“嗬……”淩墨言扯了扯嘴角,冷冽實在說笑話嗎?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不用走的難道還用爬的不成?

晚飯想吃糖醋魚?這麼說她至少要在晚飯之前趕回去嘍?並且還要繞到市場去買好新鮮的鯉魚。這種折磨人的招式虧冷冽想得出來,然而淩墨言卻不得不照做。

誠如冷冽臨走前所說——隻要她能承受得了後果。偏偏無論後果如何,都是淩墨言所無法承受的。淩墨言可以忍受冷冽對她所做的一切,卻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冷冽把魔爪伸向自己的至親。

說起淩墨言的至親,姐姐是,賀明城亦是。

拂了拂鬢角的碎發,淩墨言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剛開始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可是隨著步數的增加,那股熟悉的酸痛感覺又纏了上來。

淩墨言走著走著,忽然一道針紮一樣的刺痛感從腳底直達腰胯。

隻聽得“哎呦”一聲,淩墨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本以為稍微休息一下那股痛感便會消失,可誰知道淩墨言抱著直疼到骨子裡的右腿又揉又按,忙了好一陣卻是半點作用都沒有。

複查結果明明顯示一切正常的,怎麼會這樣呢?淩墨言猛然驚覺,是了,她隻做了婦科方麵的檢查,至於這腰和腿,應當屬於另一個醫學範疇。

怪也隻能怪她自己粗心大意,如果自己回去晚了,不知道冷冽會不會相信自己是因為腿疼耽擱了。應該不會吧,畢竟今天冷冽之所以跟著自己去複查,就是為了親耳聽一下複查結果。

而醫生早已明確的表示說她的身體恢複得很好,如果再說腿疼,相信在冷冽的眼裡,一定會變成拙劣的借口吧?

既如此,那便不必說。

腿上再怎麼疼也不過是身體上的感覺罷了,比這個疼上千百倍不止的心碎的感覺淩墨言都已經嘗了不止一次了。

如今,連心痛都早已麻木的淩墨言又怎麼會因為小小的腿疼而向冷冽解釋分辨什麼?

待那陣深入骨髓的痛楚過後,淩墨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試探著活動了一下腳踝。

呼,沒事。

淩墨言在心裡暗自慶幸。

再小心的活動了一下膝關節。

呼,還是沒事。

淩墨言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看了看天色,似乎比之前暗了一些,淩墨言拿不準自己到底坐在地上休息了多久,也不知道這一路走回去腿還會不會疼,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晚飯之前趕回家裡。

家?

淩墨言被腦子裡忽然蹦出來的詞彙嚇了一跳。

她是不是疼糊塗了?那個地方對她來說叫監牢似乎更貼切一些吧?她怎麼會覺得那裡是家呢?真是好笑至極!

腳上的那雙高跟鞋除了能增加她的痛楚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其他的用處,淩墨言索性脫了鞋赤腳走在柏油馬路上。

飛馳而過的車輛把一切石子雜物全都帶到了路邊,淩墨言一個不小心便被藏在塵土裡的碎玻璃紮傷了腳掌。

好在傷口並不深,也沒有多少血流出來,淩墨言隨意的撣了撣傷口上的砂礫便繼續前行。

不知道是淩墨言的心真的徹底死了再也不會痛了,還是因為腳板上累累的傷痕轉移了淩墨言的注意力。

腿上的痛感沒那麼強烈的時候,淩墨言便跌跌撞撞的儘量往前多走一段距離。實在疼得受不了的話,淩墨言便坐下來休息片刻。

有好心的司機停下來詢問淩墨言是否需要幫助,卻都被淩墨言禮貌的謝絕了。不是她真的不需要幫助,也不是她偏要賭這一口氣。

是她真的不敢。

冷冽那個瘋子會做出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準,淩墨言不會傻到拿自己的至親去試探冷冽的底線。

身子越來越疼越來越累,淩墨言的腦子反倒越來越清醒。

在醫院的時候,冷冽應該是追到了那個女人,那個某個角度看來跟魏婉兒有幾分相似的女人。正是因為發現自己認錯了人,冷冽才把怒氣發泄在自己身上。

如果那時候冷冽沒有追到人,按照他的性子,不把醫院翻個底朝天才怪。

唉,竟然隻是一個長相相似的陌生人。

淩墨言在心底微微的歎息。

要是真的魏婉兒回來就好了,起碼她可以當麵問一問,當初到底為什麼要不辭而彆,真的是因為自己嗎?還有那個日記本,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從衣櫃的最底層跳到桌子上最顯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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