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申博鴻頓了頓,眼中帶了幾分嘲諷,“我要不是親眼看到,我真不敢相信,一個女孩子會那麼狠。”
隨著申博鴻的話,顧珩放在桌子上的手悄然握緊,黑眸中也有情緒在翻騰,渾身氣勢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但不過兩秒,顧珩就又恢複了如常,麵無表情道:“那你是怎麼處理的?”
“我給加了五分。因為陳蓉說,她不是故意的。偏偏她再說這話時,眼中可是惡意滿滿。我特麼的惡心壞了,這居然是陳立的妹妹?熱情勇猛的陳立,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個妹妹。”
申博鴻憋屈和氣悶的話回蕩在幾人的耳畔,讓人都有了幾分戚戚然。
宋寧忍了好一會,才將想要衝口而出問秦瑤如何的話咽了下去。
他還沒徹底失去理智,這話除了顧珩能問之外,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問。
秦瑤是顧珩的女友,要關心也是他來關心,用不著彆人。
宋寧這麼在腦子裡和自己說了一百遍,才回複了平靜。
可顧珩……
他沒有問,除了那一放即收的氣勢之外,他隻是冷靜的問了一下怎麼處罰的。
他怎麼可以這麼冷血,這麼對一個為了他來到這裡,吃儘苦頭的姑娘?
顧珩他到底在想什麼!
宋寧微低著頭,睫毛掩下了眸子裡洶湧的情緒。
“處理還算可以,我建議下次可以處罰更重一些。這裡是龍嘯,這樣明目張膽針對戰友的行為,絕對是不能允許的。”顧珩看著申博鴻說道。
“顧珩……你難道不該問問,秦瑤傷的如何嗎?”申博鴻從氣惱中回過神來,怔怔的看著顧珩,帶著幾分錯愕的問道。
那是你的女友,就算是你要分手,那也是你青梅竹馬的朋友吧?
就是人之常情,也該問一下才是吧?
你就這麼冷漠以對,真的好嗎?
申博鴻眼中的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了,氣氛再次沉重了起來。
顧珩靜靜的回看著申博鴻好一會,才說道:“在這裡,我首先是龍嘯隊員,其次是選拔菜鳥的教官。要是我對某個菜鳥過分關注的話,我不認為這是一件教官該做的事情。”
“草!你說的那是什麼鬼話!”申博鴻差點蹦起來了,一雙眸子裡也帶了點點怒火。
“顧珩,那是秦瑤,是秦瑤!是你深愛的女人,她是為了你來到這裡的,現在她手受傷了,身體也狠狠摔到了地上。你作為一個男人,難道不該去看看她,關心一下嗎?”他怒不可遏的喊道。
顧珩卻不理他,又去看向了在場的其他人,“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
幾人齊齊點頭。
“那我去的話,是不是不算是有損選拔規則?”
幾人再次點頭。
“既然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那我去了。”
“額……”幾人無語,看著顧珩施施然的站起身,看似和往常無異,實際步子卻比往日快了又急了兩分走出去後。
大家麵麵相覷,這是怎麼回事?會還沒開完啊,就這麼走了真的好嗎?
申博鴻這下也反應過來了,衝著顧珩的背影喊道:“你大爺的顧珩,你丫就是悶搔。”
說完後,又對著在場的人揮了揮手,“不用搭理他,他就是這個臭德行,明明心裡早已經心急如焚,卻還要師出有名。純屬就是遭遇的挫折太少,將來什麼時候撞得頭破血流後,估計才能改改這個臭毛病。來,沒了他,地球照轉,我們也可以繼續開會,剛才說到哪來著……”
宋寧盯著作戰室的門口,久久才收回了目光。
心中既有些高興,又有些失落。
高興顧珩不是真的對秦瑤無情,失落的是什麼,他卻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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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出了作戰室後,就步伐匆匆的朝著自己宿舍跑去,後來又覺得走路實在太慢,乾脆跑了起來。
他橫穿過訓練場,遇上許多龍嘯的隊員,他已經無暇打招呼了,滿心都是趕緊回到宿舍,去將在櫃子裡的傷藥給秦瑤拿去。
那是隊裡沒有的,是彆人送給他的,效果非常的好,他以前自己用掉了半瓶,後來幾乎再也沒用過。
這會秦瑤一定很需要!
他帶著幾分急切的回去了宿舍,將傷藥拿了,又匆匆去了菜鳥宿舍。
快臨近時,他緩和了步伐,呼吸也調整到平穩,四平八穩的朝著秦瑤宿舍走了過去。
女兵宿舍內,林蓓蓓正在捧著秦瑤的手氣的要死,“阿瑤,疼的緊吧?都腫起來了。”
十指連心,怎麼可能不疼。
秦瑤疼的額角上都是汗,卻勉強擠出一分笑意來,“沒事,不疼。”
林蓓蓓眼中有了淚光,“怎麼可能不疼,媽的那陳蓉,對你下這麼大的黑手。你等著,下午我一定給你找回來。”
她本來也是累的像是一條死狗的,可一看到秦瑤的手,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累不累,心都被怒火充斥滿了。
秦瑤眼中也有利芒一閃而過,卻還是搖了搖頭,“蓓蓓,彆胡鬨。體能上,你真的不是她對手。而且暗處傷人,也不是我的習慣。她喜歡用小伎倆那是她的事情,我卻不屑為之的。我不能受了小人的暗算,也將自己變成一個小人。”
顧珩剛好走到了門口,聽到了這番話,腳步頓時頓住了。
這話,是曾經他和秦瑤說得。
當時他也是因為在學校風頭太過,被他壓下去的人不甘心,就暗處使了一些壞。
秦瑤也是氣的要死,說了一些小女孩子會說得賭氣話。
他便是說了這些話,用來打消秦瑤的一些想要為他報仇的小想法。
那時,他並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隻是為了哄著秦瑤彆做不該做的事。
卻不想,秦瑤一直記得這話,也是這麼做的。
這讓他的心底的疼痛,又開始絲絲蔓延開來。
這麼好的秦瑤,這麼情深的小姑娘,他怎麼可能不愛。
隻是一想到一些事情,那顆才柔軟起來的心,就又被他強迫著硬了一些。
腦中提醒他應該趕緊離開,腳步卻是死死的定在原地,一步都邁不動。
他就這麼站著,手裡緊緊捏著傷藥,骨節泛著白。
屋內屋外,不過是一道門的距離。
但對他來說,卻是那麼的難以選擇。
邁進去,秦瑤隻會更加不會放棄。
轉身離開嗎?他……他做不到。
他心愛的女孩子,正在裡麵受傷疼痛著,他不去看一眼,怎麼能安心?
“顧教官,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