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我們隻是第一次見麵。”
程昊一不以為意：“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多見幾次，培養培養感情什麼的。”
林奚有點頭疼，隨手抓住的稻草，沒想到比想象中有些難纏。早知道，她就不逞強了，大不了被看不起一次算了。
程昊一失笑，他真是越看越喜歡林奚，表麵上是個小綿羊，實際上爪子可鋒利了，一不小心就會被抓傷。
“你在徐家應該不開心吧。”程昊一突然開口：“還有那個顧振，你喜歡他？”
林奚皺眉：“我們還沒有熟悉到可以說這些私密話題的程度吧。”
程昊一笑笑：“林奚，我剛剛才幫了你一次。”
“禮尚往來，下次你需要幫助的，刀山火海我都幫你。”再多的她實在做不到。
程昊一怕自己再刺林奚，這頭沉睡中的小獅子就要跳起來咬人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口袋裡傳來一陣音樂聲，林奚伸手拿出手機，一接通就是張悅的聲音：“林醫生，您現在忙不？剛才醫院附近發生了連環車禍，急診一下子送來了很多傷員，主任讓我問問您能不能過來幫個忙。”
“好，我馬上過去。”林奚沉聲道。
“出什麼事了？”
“醫院有事，我要先回去了。”
她說完拔腿就跑，程昊一看著她跑遠的身影，不自覺的摸了摸下巴，他說真的，挺喜歡林奚的，如果以後結婚對象是她，或許也沒有難麼難熬。
醫院急診室亂成一團，林奚趕到的時候裡麵全是受傷患者和家屬，林奚大步走進辦公室換把東西放下，披著白大褂就走了出來。
外麵的人一批批的送來，張悅正好收了一病人，旁邊沒有醫生，林奚趕忙走過去：“什麼情況？”
“患者腹部出血，頭部受傷。”
“送搶救室。”
林奚白大褂上沾滿了患者身上的鮮血。
這一場車禍足足搶救了三個小時，才平靜了下來，除了幾個傷勢較重的，其他都隻是輕傷，所有全部結束後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林奚精疲力儘，疲憊的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嗯，林醫生你先回去吧。”
林奚脫下身上沾了些鮮血的白大褂，又拿著包走了出去，外麵格外的安靜，絲毫看不出剛才的慌亂和無助，大抵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論不久前多麼痛苦，這一晚過去總會恢複平靜。
就像她，本來還因為顧振的出現疼的心都要裂開，可現在卻疲憊的連顧振都快想不起來。
她順著旁邊的小路，快速走回公寓。
她住的公寓緊鄰著聯合廣場，走路五分鐘的距離，她在急診乾了五年，湊夠了這套房子的首付，當時徐晴她們說直接買給她，省得她還要辛苦還貸款。徐家有錢，一套公寓的錢對於徐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可是林奚沒同意，她不想要徐家的錢。
她從小在徐家長大，欠徐家的不少，其實就算多個房子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區彆。
可她就想，少欠徐家一點。
刷開了樓下的門，林奚直接坐電梯上去，她住在18樓。
18歲，是她第一次遇見顧振的年紀。
另一邊，程威皺著眉頭看著顧振：“老大，你喝這麼多酒不利於傷口恢複啊。”
上一次顧振為了救他，傷到了腰部，醫生下了死命令，說傷口太深讓他好好休養，程威把這話記得可清楚了，天天幾乎寸步不離顧振，生怕他傷口惡化。
他們以前在部隊裡，顧振是他的隊長，那時他們幾個可崇拜顧振了，覺得他是部隊裡最牛最帥的人，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顧振離開了部隊，去了美國，年前回覃州開了一家安保公司，至於程威、謝毅、路明退伍後一直跟著顧振。
顧振身上有股狠勁，玩命似的，程威又怕他又崇拜他，這世界上，找不到幾個人像顧振這麼不要命的人。
顧振皺眉：“立正，向右轉，齊步走！”
程威苦著一張臉：“彆啊，老大，我不說話還不行嗎？”
顧振這才同意，讓他坐在旁邊，他就看著顧振那麼一杯又一杯，他心裡擔心，不久前顧振才胃出血一次，他可不想大半夜的又來一次。
顧振很好酗酒，隻有一般遇到什麼事的時候，才會不要命的喝酒，這件事他從認識顧振開始就知道，不僅僅是工作起來不要命，喝起酒來也不要命。這是程威最怕顧振的地方，對彆人狠起來不要命就算了，對自己狠起來也不要命。
他看著顧振，輕輕歎了口氣。
不知道喝了多久，顧振站了起來，桌子上擺滿了空酒瓶，他戳了戳趴在旁邊睡著的程威：“走了。”
程威一個激靈，連忙跳起來跟上去。
他走之前回頭看了看桌上的空瓶，又看了看顧振挺直的身影。心裡暗歎顧振不是人，喝了這麼多酒，竟然連腳步都沒有虛浮一下。
看上去跟沒喝酒一樣。
出了酒吧，程威說：“老大，上車吧，我先把你送回去。”
顧振否決了：“你直接把車開回去，我自己打車回去。”
“老大，彆啊，我送你唄。”
顧振掃了他一眼，程威頓時不敢說話了，他隻能乖乖點頭：“得，我自己回。”
被顧振壓迫慣了，他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反射性聽顧振的命令，程威看著顧振走到路邊伸手攔了輛車。
他看著顧振離開，這才吐了口氣，不喝酒的老大嚇人，喝了酒的老大更嚇人。
他弱弱的小心臟，簡直承受不起啊。
車窗外依舊燈火斑斕，明明已經是半夜時分，可路上還是很多人，顧振深深呼出一口氣，腦中是林奚的聲音。
“回去記得幫我和媽說，我挺喜歡他的。”
他死死的攥著手，青筋瞬間爆了出來，她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說喜歡另一個人，她怎麼敢？
他用了七年，還是忘不掉林奚，他以為過了七年，林奚早就該成為記憶中的舊人，可顧振清晰的知道，他即便是在用七年，還是過不去。
“小奚啊，聽小意說你和程家的小兒子相處的挺好？”
林奚站在急診門口，淡淡的回：“嗯。”
“那就好，昊一人品也挺好的，就是花邊新聞多了一點，程家也跟我保證過，在你們結婚前都會處理乾淨，絕對不會讓你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