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越的強烈要求之下，兩個人在隔壁的小吃街裡買了些烤串兒鴨貨，又提了一箱啤酒回到事務所。看著身邊笑得開懷的肖越，顧明威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青蔥的少年時光。
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
“阿威，你知道我們出門之前王麗君拉住我說了什麼嗎？”肖越咕咚的灌下一大口啤酒，摸了摸沾滿了孜然辣椒麵兒的嘴巴說道。
“什麼？不會是送了張美容卡給你吧？”顧明威嗬嗬的笑著，今天並不是個好日子，但是他卻很開心。
“屁！”肖越皺了皺鼻子，“她跟我說，當年要不是她命大，怕是早就成全郭明瑞和他那個小三兒了。”
“小三兒？郭明瑞有小三兒？”顧明威後知後覺的問道。
“有啊，而且你知道為什麼現在郭明瑞哭著喊著要跟王麗君修複感情嗎？”
“為什麼？”
“因為郭現在等於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他不趕緊跟王麗君修複關係，說不定哪天就被掃地出門了。”肖越撇了撇嘴，“活該，風水輪流轉，終於讓他嘗到了伸手要錢的滋味。”
“郭明瑞自然是咎由自取，可這世上不還是有一對怨偶互相折磨著嗎？”顧明威歎氣。
“咦？你今天怎麼這麼感傷？”幾杯酒下肚，肖越紅著臉蛋兒笑嘻嘻的看著顧明威，“這世上從來就不缺怨偶啊，不然我們賺誰的錢？”
顧明威抿了抿唇沒有接著肖越的話頭兒往下說，卻頻頻的舉杯，陪著肖越痛快的喝了起來。兩個人腳邊的空瓶兒越來越多，肖越的眼神也越來越迷離。
“那你呢？”顧明威忽然開口，“今天你從家裡回來就不對勁兒，發生什麼事了？”顧明威聲音悶悶的問道。
“呃……”肖越沒心沒肺的打了個酒嗝，“沒什麼特彆的，不過是跟喬東辰吵了幾句，很平常的事情。”
“你們……你們經常吵架嗎？”雖然跟肖越的關係稱得上鐵磁兒，但這卻是顧明威第一次直截了當的開口詢問她們夫妻之間的事情。
“吵架？”肖越哼了一聲，不知道是笑還是什麼，“你應該問問我們什麼時候不吵架。”
“那……那你覺得你幸福嗎？”顧明威又問道。
“幸福？”肖越忽閃著大眼睛，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幸不幸福我不知道，相對來說喬東辰找到投資人的那段時間，我的日子比較安穩吧。”
“那……”顧明威灌了一口酒，“你就沒有過彆的打算嗎？”
顧明威這句話說得又澀又悶，已經喝嗨的肖越根本沒有聽進耳朵裡。
“我跟你說哦，喬東辰他媽真的是……無法形容。”肖越一手拎著酒瓶兒一手拿著烤串兒，站在落地窗前比比劃劃的說道。
“我們結婚的第二天，她早飯隻煮了三顆雞蛋。我、喬東辰、我公公，每人一顆，她自己沒有。然後厲害的來了哦，喬東辰和他爸都把自己的雞蛋挑進了她的碗裡，你猜怎麼著？她歪著下巴特彆得意的衝我笑。”
“我當時那個心情你知道嗎？就像是含了隻蒼蠅在嘴裡，不知道是該咽下去還是吐出來。”肖越說完轉過身來看著顧明威，“就是這樣啦，很多事情說出來矯情咽下去刺喉，慢慢熬唄。”
顧明威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你才三十歲不到，就打算這麼一天一天的熬下去嗎？”
“不然還能怎麼樣？”肖越聳了聳肩，“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既然過得這麼不開心，為什麼不離婚呢？”
“你看看王麗君，她都那麼成功了，而且郭明瑞也存在著婚後重大過錯。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我們做事務所這麼久，你應該明白離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可是總比日日煎熬著度過下半生簡單吧？”顧明威脫口問道，漆黑的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染上了一層猩紅之色。
“再說吧，或許等到我熬不住或者他熬不住的那天，就會放過對方吧。”肖越無所謂的笑笑，“對了，讓你給我找的人，找到了沒有？”
“啊？什麼人？”忽然的質問讓顧明威有些反應不及。
“你說什麼人？”肖越翻了個白眼，“靠譜的P友，能讓我懷孕的，我不是剛跟你說過嗎，這麼快就忘了？”
說著，肖越一巴掌拍在顧明威的後腦，嘟嘴跺腳的嬌俏模樣讓顧明威晃了神。
“你……你昨天才剛說，哪有那麼容易找的？”顧明威彆開臉去，不想讓肖越看見自己閃躲的眼神。
他不想讓她用約P的方式讓自己懷孕，也不想替她找什麼乾淨靠譜的目標人物，卻偏偏沒有辦法拒絕她。無奈之下，顧明威隻好彆開臉去不看肖越。
“喂，你最近很囂張啊，還敢消極怠工？”肖越踢了踢顧明威的鞋尖兒，“彆以為你才是這個事務所真正的老板，我就不敢修理你。”
同樣是三年之前，顧明威退伍歸來，手上剛好有一筆錢想投資做生意。基於對老同學的了解和信任，由顧明威出資肖越掛名創辦了“肖越情感事務所”。
顧明威說的明白，他自己笨嘴拙舌的又不及肖越頭腦靈活，不如就讓肖越做司令，他自己做個跑腿打雜的小兵就行。
從那個時候算起來，肖越情感事務所成立已經有兩年多了。兩年多的時間裡，肖越和顧明威遇到了各種各樣的案例，也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群。
事務所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少不了兩個人的辛苦和努力。
最讓顧明威感到欣慰的是，事務所的名氣越來越大，肖越的收入也隨之增多，總算幫她在那個並不溫暖的家裡爭取到一點兒地位。
本來以為以後的日子也就這樣了，可誰知道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喬東辰他媽又開始拿肖越遲遲懷不上孩子的問題找茬兒。
“那個……”顧明威尷尬的搓了搓手，“既然你檢查沒問題，那是喬東辰不行嗎？”
在背後議論人家的壞話總歸是不太好的，更何況是說一個男人某方麵不行的問題，顧明威的耳根有些微微的發燙。
“他……”肖越頓了頓，“哎呀，烤串兒涼了，你拿去熱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