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處心積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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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張雲飛離開家還不到一個月,張雲琪就出事了。

一天,這個張雲琪趁父母外出,家裡沒人的機會,竟然偷了父親藏在車庫裡的一輛重型機車出去兜風,結果車速過快,車輛失控,發生車禍,最後車毀人亡。

事後查明,那輛重型機車是張建峰年輕時候買的,多年未用,是存在車庫裡做紀念品用的,早已經是年久失修了,能跑起來就算很了不起。

偏偏就被張建峰那個“大鬨天宮”的兒子給發現,又偷了出來。

真是時也命也。

更沒想到的是,人死了,張家的關係也就變了。

之前一直心有不滿,想要挑撥是非,卻又被強壓著不敢出頭的鄧佩欣跳了出來,把喪子之痛變成了仇恨,對大哥張建輝的仇恨。

因為自己的兒子死了,大哥的兒子卻在國外深造。

這讓鄧佩欣心裡極其不舒服,所以不停在張建峰耳邊吹風,說自己的兒子張雲琪是被大哥張建輝給咒死的。因為張建輝要獨占張家的產業,也想讓自己的兒子張雲飛繼續獨霸這份產業。

三兄弟裡,老三張建海就是個軟蛋,老三的兒子也成不了什麼氣候,那最大的障礙自然就是老二,和老二的兒子。

現在老二死了兒子,兩個人年紀大了,不太可能再有後代,就算有,也趕不上張雲飛的發展速度啊。

沒有了後代,老爺子張百川的重點,肯定就放在了老大張建輝和張雲飛的身上。這種關係,太明顯了。

沒想到,這麼無聊的內容,一直手足情深的張建峰竟然信了。被鄧佩欣攛掇得,回到家裡就逼著老爺子張百川分家,還好,隻是分家過,不是分家產。張百川辛辛苦苦大半輩子攢下的家業,實在沒想到老了,竟然是這個局麵,手足相殘。

氣得張百川幾乎就當場暈過去。

張家一時間雞犬不寧,老爺子張百川死活不準分家,放下話來:老二張建峰要想分開過,可以,那就淨身出戶。自己有本事,就自己出去闖,彆來吃老爺子的,也彆來沾大哥的便宜。

張建峰當然不同意,鄧佩欣也不同意。這就相當於是變相的被除名了。張百川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表態,倒是讓張建峰更加相信了妻子鄧佩欣的那一番言論,也更加重了對各個張建輝的猜忌。

還是見過大世麵的陳慧出頭,長袖善舞,舉重若輕地處理了這件讓張家萬分棘手的事情。

張家沒有分家,隻是分住。

老大張建輝和張百川住老宅(後來才搬到現在的半山彆墅),老二張建峰,和老三張建海都另買房子,搬出家住。

錢當然是老爺子張百川來處,各家還都得到了一筆安家費,數量自然是不菲的,但條件是必須每周回來探望老爺子一次,至少一次。逢年過節的禮物,也不能少。

家裡的生意呢?陳慧提出,家族生意由老大張建輝處理多年,也更上手,所以還是最好由張建輝主持,張建峰和張建海擔任公司的董事職務,有發言權,至於以後能有多少話語權,那就取決於張建峰和張建海自己能有多少建樹,能得到董事會多大程度的認可啦。

這一點上,雖然鄧佩欣頗有微詞,但張建峰卻是同意了。張建峰自己也知道,這種大場麵,他張建峰是撐不起來,也玩不轉的。還得是靠老大張建輝。

既然老二同意了,老三張建海,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意見。

隻是鄧佩欣死活想不到,原本敢衝敢打的丈夫張建峰,經此一事之後,就此變得日漸消沉,無心正事。

整天想的就是怎麼算計彆人,和一幫人到處胡吃海塞混日子,從一個有想法,有頭腦,隻是慮事不全的“莽漢”,成了一個無所事事,遊手好閒,滿心齷齪的小人。

這樣一來,張建峰在“日月星”的地位也就越來越低,最後,僅僅保留了一個董事的職務,不再管理集團的具體事務。

鄧佩欣一開始害怕丈夫拋棄自己,另尋新歡,後來發現丈夫隻是意誌消沉,倒也沒有四處尋花問柳的事情,這顆心是放下來了,但心裡的仇恨,卻是愈發重了。

恨張百川這個死老頭,把家產都給了張建輝,恨張建輝搶了丈夫的錢,恨張雲飛,搶了自己兒子張雲琪應該占的位置。

唯獨不恨自己。

張雲飛才到十三層,自己辦公室樓層的樓梯口,就看到自己的助理急衝衝地迎了過來。張雲飛自然知道這是有突發事件了。能在張家的“日月星”集團總部大樓製造突發事件的,當然隻能是張家自己的人。是誰呢?

張建海?不會,張雲飛的那個三叔,唯唯諾諾,搞點背後的陰謀詭計還行,要說和誰正麵來一下,想也彆想。

那就隻能是張建峰。

他可有日子沒來了。張雲飛的不動聲色,隻是心裡快速地想了想最近和張建峰的接觸。

“老板。”

“我二叔來了,是嗎?”

“是,老板,大概半小時以前到的。我沒讓他斤你的辦公室,他也沒強求。”

“他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公共休息區。不知道是在吸煙,還是在和人聊天。”

“好,我知道了,你去叫他過來吧。就說是我來了。”

“老板,你二叔麵色不善。”

“知道了,你去吧。”

半小時以前來的,那就是說是張雲飛剛剛離開家,還在來公司的路上。張建峰應該不會那麼快就知道葉子衛在自己的車上,最多是有人看到了葉子衛從自己的車上下來。

那就等於是張建峰過來,不是為了葉子衛的事情。

那是什麼呢?

這麼想著的同時,張雲飛到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口,用指紋打開了加密鎖。人還沒走進 辦公室,身後就傳來了自己二叔張建峰的聲音。

“雲飛。”

“二叔。”

張雲飛聞言趕緊讓身,讓自己的叔叔先進辦公室。

矛盾歸矛盾,禮貌還是要有的。這種道理,到都是母親陳慧教的。說著話,兩個人走進了張雲飛的辦公室。

張雲飛的辦公室除了麵積大以外,並沒有顯得特彆。相反,這辦公室裡,就沒有那些顯示張雲飛身份地位的擺件,崇尚的就是一個簡約。辦公室裡也就是一張班台,一大兩小的沙發。兩個大大的書架。

空調,按摩椅,電視機等等的設備,都沒有。

稍微特殊一點的是靠近班台一側的位置,擺著一套全木的茶具。桌子是木頭的,杯子也是木頭的,連裝廢水的桶,也是木製的。這套茶具,是這件副總裁辦公室裡,最值錢的東西。

“雲飛,都當上副總裁了,何必那麼節儉。”

張建峰說著話,人已經坐在了大沙發上。兩隻手交叉放在胸前。臉上掛著一幅高深莫測的笑容,看著眼前的親侄子。張雲飛能看到二叔張建峰的手上,又多了一個戒指。鑽戒,很大的鑽戒。

“二叔,找我有事。”

張雲飛先開口了。

“唉,什麼話嗎?咱們叔侄還要找你有事才能來嗎?我也是張家的人,著日月星也有我的股份,我也是董事嘛。”

這個回答透著虛假,沒事的人,會那麼早就來嗎?還在辦公室外等半天。

“是,二叔。雲飛造次了。”

“造次說不上,你是對工作上心,對自己不上心。你還沒回答我說的事情呢,都當上總裁了,這總裁的辦公室,不用弄得那麼寒酸嘛。”

張建峰這是不依不饒啊,非要在這個事情上糾纏。張雲飛隻能做出正麵回答。

“二叔,我是副總裁,不是總裁。”

“不都一樣嘛!你們父子倆,還不都是左右手的關係。”

看吧,終究還是露出自己內心的齷齪。藏得很不好嘛,二叔。這才一個回合而已。張雲飛心裡冷冷一笑。看到張建峰臉上揶揄地笑著,伸手掏出一個煙盒出來,拿出一支煙。

看長度和顏色,不像是卷煙,應該是雪茄,不過不知道是什麼產地的。

張雲飛不吸煙,也不喜歡彆人吸煙,這是他的辦公室,是不允許彆人吸煙的。他不想破這個例。

“巴西雪茄啊,二叔。”

張雲飛冷冷地說道。

“啊!是,巴西雪茄。你二叔就是喜歡煙酒,和你爸是不一樣的。”

張建峰自顧自地說著,還拿出了火機準備點煙。

張雲飛記得雪茄還應該有個雪茄鉗吧。這句話是留著下一個時刻說的,等到張建峰把煙點著了再說。

兩個人的眼光碰到了一起,剛開始還渾然不覺的張建峰,猛地發現張雲飛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目光微冷。在被張雲飛目光逼視片刻之後,終於知道了自己被逼視的原因,不禁也是心裡一緊——這小子,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啊。

張建峰訕訕地笑著,收起了自己手裡的雪茄煙,也收起了剛剛拿出來的打火機。

ZIPPO。果然是個安於享受的人,這種人,怎麼能指望他去創業呢?毀業還差不多。不知道為什麼,張雲飛看著眼前的二叔張建輝,心裡想著的卻是剛剛在樓下被自己“羞辱”了一番的葉子衛。

兩個人,倒真是有些像呢。

“雲飛,還是老樣子啊,自己不抽煙,也不讓彆人抽煙,連自己的親二叔也不例外。”

張建峰語氣裡的揶揄味道更加濃重了。

“二叔,不是抽煙不抽煙的問題,你都這把歲數了,要注意自己健康。煙酒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張雲飛顧左右而言他,岔開了話題。

“是啊,你看李家那個李老爺子,就是一口金的李銳品老爺子,就是不抽煙不喝酒,天天粗布衣服,粗茶淡飯的。我聽說李家連請客吃飯都隻是家常菜,海鮮都不吃的。所以老李活到70多歲了,還是那麼精神啊!你是希望你二叔也跟他一樣?”

張雲飛心裡一凜。怎麼好好的,扯到李銳品的頭上去了,難道這麼快二叔張建峰就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是葉家的人故意透露出去的?

這一愣神的當口,張建峰又說話了。剛才張雲飛的愣神,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今天,是不是葉家的小子來找你了?”

剛才還神情散漫的張建輝,突然變了一副神情,眼睛也變得錚亮了。現在,換成了張建峰逼視張雲飛。

二叔,你可盯得夠緊的呀。我這才剛下車,你就全都知道了。張雲飛的心裡冷冷地對自己說。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

“是,二叔。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你肯定以為是我安排人盯著你的車吧,所以才會看見葉家的小子從你的車上下來,是吧。那二叔告訴你,不是那麼回事。我派人盯著自己侄子的車乾嘛呀!你說是吧。”

好,你自己這麼說了,倒省得我說了。張雲飛的心裡又對自己說。

“我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昨天晚上,不到22點,葉家那小子就開始在城裡召集各路人馬,就是那些下九流的小混混們,到處打聽你的消息。還開了高價,說什麼隻要有準確消息,證明張雲飛出入風月場所,那就給一萬。有照片的,不管清晰度如何,再加一萬。如果有張雲飛和風月場所某個小姐,或者某個女明星親密接觸消息的,一口價,五萬。還說了,以上開價,單個算,也就是可以累加。葉家的小子也算是在你身上下了本錢了,有個小弟一晚上,就從葉家小資的手上掙了八萬塊呢。”

五萬!八萬!是美元嗎?還是英鎊?歐元也可以。張雲飛心裡一陣陣好笑,臉上依然還是風平浪靜,現在的重點不是葉子衛了,是眼前的這位二叔。

看看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吧。

“你也知道,二叔這些年,彆的本事沒有,結交的社會朋友卻是不少,所以呢,掌握信息的速度,自然也就快。這不是二叔自誇啊,你有你的渠道,我有我的路子。我相信,等一下我從你辦公室出去,不到五分鐘,你手下的人就該來和你彙報了,說的還是同樣的事情。也許說得比我更詳細,了解掌握得也比我更多,隻是渠道不一樣,你手底下聯係的都是那些大哥,我手底下呢,小弟多一些,小弟多呢,信息傳遞自然也就更快,準確性也要差一些。”

繞山繞水說那麼多,這位二叔到底是要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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