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下人負我 我殺天下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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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青目眥俱裂,看著堂內遍體淩傷的淩子昭,心疼的珠淚連連。

淩子昭一聽是魏青青的聲音,強忍著疼痛回頭看了看,隻見魏青青站在人群中間,被擁擠的人群擠得左右搖晃,但那一雙美目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淩子昭滿懷歉意的看著魏青青,魏青青哭著向淩子昭點點頭。淩子昭會心一笑。

原來自昨天被朵兒騙走之後,魏青青沒有見到淩子昭的人影,又到了他們時常見麵的地方去,結果到了之後,淩子昭早已被一眾帶走了。

魏青青滿懷疑慮的回到住處,但見連朵兒的人影也沒有看見,心裡暗暗覺得有些不妥。但時值深夜,也不好去淩子昭住的地方查問。變不安的睡下了。

第二日,魏青青悄悄躲起來注意淩子昭那邊的消息,但見魏青先彆衙役帶走,劉大力和劉二牛兩人也偷偷的跟上去,便覺此時一定跟淩子昭有關係。就暗暗的跟上了。

到了縣衙,眼見淩子昭被達成這般模樣。那縣令又沒來由的汙他清白,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就大聲喝止。

崔知縣雖去過魏家幾趟,但也沒見過不常在家的魏青青。但見一個小女子,身著翠色斜襟衣衫。站在一群鄉民中間好似九天仙女誤落凡塵一般。剛才被打斷話的羞惱也瞬間煙消雲散了,和顏說道:“你這小女子,何故喧嘩?”

魏青青推開阻攔的衙役,昂然走進大堂內,淩子昭回頭示意他不要過來。可是眼見心上人這般模樣,魏青青又怎麼袖手旁觀。走進大堂內,曲膝跪倒,說道:“大人,小女子要證明淩子昭是冤枉的”。

魏良卿把喝水的茶碗氣的摔在地上,一巴掌打在魏三的臉上,怒道:“魏三你說,青青怎麼會在這的。

魏三臉上頓時出現五個大手印。嘴角都流血了。隻得唯唯諾諾的嘟囔著。說道:“小的也不知道啊。小姐不是一直在房裡嗎?啊,難道,房中那人不是小姐?”

魏良卿怒不可遏的踱來踱去,魏三說的話全然沒有聽進去,隻說道:“現在不是說這的時候,她這丫頭現在就在這,我問你怎麼辦?”

魏三一低頭,思索了片刻,說道:“老爺,小姐若是逃出去不讓小的發現,定是跟雲兒那丫頭換了身份。就是說現在淩子昭也不知道小姐的身份。您說如果我現在跑出去說出小姐的身份,淩子昭會怎麼想呢?”

魏良卿略微沉吟了一會,跺腳道:“現在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你且去見機行事,出了事..哼。說完一甩衣袖背過身去。魏三在他身後怨毒的看了他一眼,便繼續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崔知縣有點頭疼的說道:“這位小姐你說你可以為淩子昭作證?你是什麼人?你又是淩子昭什麼人?魏青青說道:我是……我是……一旁的淩子昭不想連累魏青青不斷給她示意要她離開。

“大小姐,”大人明察啊,我家小姐隻是一時被這歹人蒙蔽才會這般。魏三見有機會,便從側堂出來喊道。

外邊看熱鬨的百姓見這跟戲文裡寫的一樣情節跌宕的審案經過。都大感此行不虛。淩子昭一聽魏三喊到大小姐,詫異的看著魏青青向她求證。

一旁的魏三還在跟魏青青擠眉弄眼的“示意”。魏青青有點不敢看淩子昭的眼睛。淩子昭見魏青青神色,心裡一寒,好啊,好啊,魏良卿,為了陷害老子連女兒都用上了。

突然,淩子昭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了。嘴裡隻是在呆呆的笑著說道:“好,好,青兒……不,是魏大小姐,你好。哈哈哈。

魏青青見他叫自己青兒,以為是原諒自己瞞著他身份。心裡一陣欣喜,剛要回答,但見淩子昭可怕的目光,也嚇得退了一步。

隻見淩子昭雙眼血紅的看著魏青青,又繼而看看魏三和朵兒,朵兒本就心虛,此刻被淩子昭一看,心裡一緊,癱坐在地上。

淩子昭發瘋一般看著堂上這些人,隻感覺天下之大,卻沒有自己立錐之地,慘笑著說道:好,好,好,你們要我死,我便死了就好了,何必要弄出這許多事來?

魏青青見淩子昭神誌恍惚,焦急的叫道:“昭哥哥”。

“嗬嗬,魏大小姐叫我有什麼事?淩子昭冷笑著對魏青青說,心中隻把她也當成了陰謀的一部分。

魏青青見淩子昭模樣心裡隻是一陣寒意,怒氣衝衝的看向魏三,魏三不敢迎上魏青青目光。縮著脖子不說話。

淩子昭隻感覺身上的鞭痕一點痛楚的感覺也沒有了,哀莫大於心死,淩子昭的心死了,隻聽他說道:大人,小民願意承擔一切罪名。請大人發落。

魏三聽他說完,心裡一喜。魏青青雙眼朦朧的看著淩子昭喊道:“昭哥哥,不要啊,青兒不該騙你,可我真的沒有害你啊。昭哥哥,你聽青兒一句,不要認罪啊。淩子昭隻是趴在那慘笑。好似修羅場裡掏出來的厲鬼一般。

“子昭,不要認罪啊”。又是突兀的一聲喊叫,崔知縣有點不耐煩了,把驚堂木一摔,喊道:是誰人喧嘩,拉進來。

兩個衙役見大人發怒。拿著水火棍就出去了,片刻,從堂外拉進來一個老頭,淩子昭一看,正是魏老爹,剛才接近崩潰的心也慢慢回來,焦急的說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魏老爹見淩子昭被打成這般模樣,心中也端的一酸,哭著向崔知縣說道:“大人,子昭這孩子不是那樣的人啊。求求大人了,饒了昭兒吧。說完頭在地上通通的磕著頭。

淩子昭見魏老爹這般模樣,咬著牙說道:“師傅,不要求這些人,子昭死不足惜。師傅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淩子昭想到雖然跟魏老爹隻短短的相處這些日子,但已經把他當作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本來以為遇到魏青青又找到了另一個可以相守一生的人,沒想到竟是幫著他爹來害自己的,淩子昭頓感生無可戀。怨毒的看著崔知縣,崔知縣被他看的心裡發毛。羞惱道:“小畜生,我倒要看看你有到厲害,來人,打二十大板。

說完,扔下去一個令箭,補充道:著實打,用心打。淩子昭強自挺直身子,哈哈大笑道:來啊,不是想要我的命嗎?現在就給你們。

兩個衙役拿起水火棍照著淩子昭的屁股就打下去,衙門裡打板子是有暗語的,這著實打,用心打就是想要淩子昭的命了。兩個衙役對縣令大人的命令當然不敢違抗。

一旁的魏青青見淩子昭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鄙夷和痛苦,心中不忍,哭著向崔知縣喊道:“大人,淩子昭是冤枉的,不要再打了,會打死他的”。

淩子昭隻是咬著牙說道:“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們不是想要我的命嗎?現在就給你們了”。

淩子昭隻覺自己身上一重,隻見魏老爹知道知縣不會放過淩子昭就趴在淩子昭身上,魏老爹五十多歲的人,平時雖身體健朗,但是也經不起這幾棍下去。

崔知縣見外麵聽審的人多有不忿之色。便做了個順口人情說道:好了,停了吧。凡人既已認罪,著即押入大牢,等候發落。淩子昭一翻身,抱住奄奄一息的魏老爹,魏老爹哎吆的呻吟一聲,強自笑道:“你這……兔崽子……白養活你了……想…摔死老子啊。

淩子昭見懷裡的魏老爹目光渙散,哭著說道:“徒弟不敢,等咱回去了,我給師傅做飯,給師傅給劉媒婆說媒。

魏老爹慘然一笑,虛弱的說道:“子昭,師傅這一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收了你這麼個徒弟,可惜啊,咳咳,師傅看不到你成親的一天了”。

“不會的,師傅,等我們回去了,我就娶媳婦,師傅想讓我娶誰我就去誰,去東村劉家的怎麼樣,屁股大能生養,師傅,你醒醒,好好聽昭兒說啊。淩子昭看著奄奄一息的魏老爹哭著說道。

“嗬嗬,不要娶……東村劉家的……那姑娘有狐臭……配不上我的昭兒”。

“好好,師傅說讓昭兒娶誰昭兒就娶誰。師傅你彆睡啊,聽昭兒說話。

淩子昭拚命搖著懷裡的魏老爹。堂外已經有一些抽泣聲,幾個衙役未得崔知縣命令也不敢動淩子昭。魏青青見魏老爹模樣,想過來安慰一下淩子昭又被已得了魏良卿暗示的魏三拉住。

“師傅,你說讓昭兒娶誰我就娶誰,你醒醒啊,咱們回家好不好,回家馬上娶親,給你生個大胖孫子。好不好,師傅你說好不好。淩子昭抱著已經笑著閉上眼的魏老爹呆呆的說道。

魏青青見魏老爹已經咽氣,不顧魏三拉著自己,拚命往淩子昭這邊跑過來,魏三哪裡肯放,兩人一拉一扯,魏青青拚命朝淩子昭喊道:昭哥哥,你醒醒吧,魏老爹已經死了。你哭啊,哭出來就好了。

“沒有,沒有,師傅睡著了,我還要回家呢,回家娶親,給師傅生個大胖小子。找個屁股大的,能生養的,回家……回家……淩子昭有點癡呆的說著話。連衙役聽了都忍不住眼圈紅紅的。少頃,淩子昭哇的一聲哭出來。

這世界上從此再無一人關心我,照顧我。淩子昭怎能不哭,淩子昭哭著抱起魏老爹的屍體,慢慢站起身來,背上被皮鞭抽過的地方已經和衣服粘在一起,他這一下站起又撕裂開來。殷紅的血已經濕透他身上的衣衫。

淩子昭全然不覺。望著堂上站的這些人,殺人一般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劃過。打死魏老爹的兩個衙役嚇得倒退了一步。淩子昭看著正在拉著魏青青的魏三,魏青青忍受不住已經癱軟在地上,魏三有點不敢看淩子昭的眼神。

淩子昭心中隻想到:我做的事我會認,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死也不會認,今天害我的人你們記住。要麼就殺了我,師傅的仇我一定會報,我受的屈辱也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奉還。天下人負我,我殺天下人。淩子昭在此立誓。如若今日得以生還。不報此仇。世世墮入無間煉獄。不得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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