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立談中(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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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快速往山洞而去,臨近洞口便聽得黃衣公子和歐瑞琛在小聲說話,語音甚輕,聽不分明.當來至洞口時,便聽得黃衣公子道:“既然歐兄執意如此,那在下也多說無益,就此告辭。”“不送。”歐瑞琛重傷未愈,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三人在洞口正遇上從裡麵出來的黃衣公子。戚允傑道:“何大哥,你要走了麼?”“嗯。”黃衣公子停了停,朝著戚允傑溫聲道,“戚兄弟,後會有期了。”說罷,便側身而去。

“何大哥,那歐大哥的傷——”戚允傑這才想到原來黃衣公子讓他去打水,並不是因為要用水清洗歐瑞琛的傷口,而是故意支開他,當下心中不悅道:“何大哥真不夠意思。”

“大哥,你怎麼來了。”歐瑞琛見新暉來了,不由一喜。新暉來至他身旁,扶著他坐正,一邊說道:“我和這位小哥是出來找你們的。那些官兵還守在穀口,我們也是在戚夫人的費力幫助下才出來的。”說話間,歐瑞琛望見戚允傑還抱著那個壇子站在一邊,便虛弱一笑道:“戚兄弟,把壇子放下吧。”

“噢。”戚允傑應了聲,將那壇子擱置到一邊,不料一放手,“嘩”的一聲,水一泄而出,將他的衣衫沾濕一片。戚允傑一驚,猛想起自己一時竟忘了一個窟窿的存在。

新暉二人均忍俊不禁。新暉笑道:“衣服都濕了,快坐下烤烤火烘乾,萬一著了涼,可不好啊。”戚允傑訕訕笑了笑,坐到火邊,將弄濕的衣服脫下來烘,一邊問道:“歐大哥,方才何大哥同你說什麼事呢,這麼神秘兮兮的?”聽戚允傑這麼一問,新暉亦道:“三弟,我看方才那位何公子不是簡單的人物啊。”

歐瑞琛點頭道:“他是星月教教主何聞星的義子,何話洵。”“星月教?”戚允傑一驚,心中暗想:“聽爹爹說,星月教乃是當今武林第一大魔教,怎的與歐大哥有了關係?星月教,喔,怪不得,丁家痕一聽姓何便變了臉色,原來是星月教——看來這星月教果真是厲害至極啊。”

新暉也是大吃了一驚,道:“他既是魔教中人,又怎會出手相救於你?”歐瑞琛歎息道:“是因為他的義母,也就是星月教教主夫人是我師父的親妹妹,也就是柔兒的姑姑,林師慧。”

“江南林家的二小姐?”新暉不禁愕然。他不想江南林家的千金小姐竟然做了魔教的女主人。戚允傑卻在心裡道:“柔兒?歐大哥再三提及柔兒,想來這位姑娘定是歐大哥的妻子。林家?就是同丁家並稱的那個林家?他們家的三小姐嫁了魔教教主,看來林家也好不到哪裡去。‘林丁江湖’,哼,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歐瑞琛苦笑道:“我受師父遺命,三年來苦苦相尋,卻不料她已是星月教的教主夫人,我又如何找得到?”他歎了口氣,轉頭對戚允傑道,“戚兄弟,他方才支開你,便是勸我加入他們星月教。”

戚允傑道:“歐大哥,何大哥雖是魔教中人,但他溫文有禮,待人客氣,比那丁家痕可要好上千倍百倍!”歐瑞琛點頭道:“戚兄弟所言甚是,何公子的確是個難得的謙謙君子。我不想入教,他也不曾多加勉強。”新暉道:“那三弟今後有什麼打算?”

“今後?”思及今後,歐瑞琛有些茫然。“現在,已經有了師姑的消息,師父的托付也算完成了,我也心無所掛了。意似行雲似東西吧。”

新暉沉吟道:“星月教勢大一時,能壓得住丁家,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難保丁家不會暗中下殺手。因此,三弟你也不能算是安全。而戚兄弟呢,雖逃得了一時,但晉陽王那幫人必不會善罷乾休,戚夫人也有意讓戚兄弟出去避一避,等晉陽王氣頭過了再回來——”

“好啊好啊!”戚允傑興奮地附和,心中立時樂開了花。“這次真是因禍得福,可以離開戚家堡,去闖蕩江湖了。”新暉見戚允傑樂得眉飛色舞,不由笑道:“出去避難,也興奮得忘乎所以,戚兄弟可是第一個。”歐瑞琛亦微微笑道:“戚兄弟真乃奇人也。”

戚允傑嗬嗬笑了笑,問道:“那我們去什麼地方?”新暉道長道:“去賀蘭山。”他自懷中掏出一塊圓形的玉環,遞與歐瑞琛道:“你們帶著這玉環去賀蘭山玉璣仙派找我師妹新晗道長,他們一定會收留你們的。若萬一丁家或官府的人找來,也好有個照應。”

歐瑞琛收了玉環,問道:“那大哥你呢?”新暉道:“如今二弟身負重傷,我得待到他痊愈之後,再上賀蘭。再者新晗師妹來信說有兩名弟子已下山來接應我,會到這洛寧城中來,我還須在這裡等他們前來。”

“那我和歐大哥也多留幾日,再一起去。”戚允傑道。新暉搖頭道:“這裡乃是是非之地,你們多留一日,便多一份危險。最好明天就走。我和二弟會儘快趕來的。他們的目標在於你們,而且有戚堡主、戚夫人照料,我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們,一路上多加小心。”

歐瑞琛微微點了點頭。

第二日,歐瑞琛的氣色好多了。三人依依惜彆,分道而去。

歐瑞琛與戚允傑二人一路往西北行去,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這一日,已經到了賀蘭山腳下。

歐瑞琛舉目四望,深深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終於到了。”

碧草萋萋,野花點點,戚允傑疑道:“歐大哥,你不是說賀蘭山乃是冰山,終年雪封的麼?”歐瑞琛道:“終年積雪,那是山頂,你抬頭看看便知。”

戚允傑依言抬眼望去,果見峰頂雲霧繚繞,雪色菲菲。歐瑞琛道:“如今已近初夏,已有雪溶為水,緩緩流下,而成溪流,夏季流量為最。一入冬,又會凝為一條白帶。”戚允傑認真地聽著,恍惚間,仿佛聽到了泉流叮叮咚咚的聲音。他循聲過去,果見一條溪流從山上潺潺流下,晶瑩明流,不由喜道:“歐大哥,真有溪流。”

歐瑞琛聞聲過來,望著那清淺的溪流,不由會心一笑,脫口吟道:“竹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夜黃昏。”戚允傑一愣,訕然問道:“歐大哥,你方才在說什麼?”歐瑞琛知道戚允傑不通詩文,笑著解釋道:“這兩句是本朝靖節先生的名句,是讚美梅花的。這冰山獨立西北邊隆陲,遠離塵世喧囂,實在堪稱是一位質若白梅的高人雅士。可敬,可敬!”

戚允傑道:“這冰山在西北邊陲,生來便是在此,又不是它自個請願來的這裡。誰知道它是不是像我們一般逃難來此,或是犯了錯被罰到這裡,有什麼好敬的?”歐瑞琛忍俊不禁,笑道:“戚兄弟,真乃奇人高論哪,獨僻蹊徑,妙哉!妙哉!”戚允傑笑道:“過獎,過獎。”

歐瑞琛忽瞥見大路儘頭的一塊石碑,不覺奇道:“戚兄弟,你看,這石塊看形狀像是一塊界碑,但上麵卻空無一字。而且這碑不立路邊,卻立在這路當中,真是奇怪。”戚允傑上前去細看了一番,這石碑半新不舊,立的年代應該不久,不會是有人歲月將原來的字跡抹去,那剩下的解釋便是有人刻意立此無字之碑,那立碑之人又是什麼人呢?戚允傑也想不清楚。“是很奇怪。”

歐瑞琛四下看了看,道:“這碑旁的兩條路,都是通往山上的,隻是一西一東,方向相背,不知哪條才是?”戚允傑道:“這冰山真是高人雅士,與眾不同地麻煩。”快走了一天的路,他正累得慌,便往石碑上一座,道:“歐大哥,我看我們還是坐下來慢慢考慮吧。順便休息一下。”

“嗯。”歐瑞琛嘴裡雖然應著,眼睛卻依然打量著那兩條上山的小路,仿佛要看出什麼端倪來。他仔細地觀察著那兩條路,一麵緩步地往右手麵的那條小道而去。過了岔道口,不出在下,腳下猛的一陷,歐瑞琛大驚,急忙躍身而起,向後落到無字碑旁。

戚允傑還不知發生什麼事,見歐瑞琛慌張躍來,問道:“歐大哥,怎麼了?”歐瑞琛道:“那條路有機關,應該是上山之路。我們——”

“什麼人!”一聲嬌喝打斷了歐瑞琛的話,隨即便是一陣衣帶飄風的輕響,五個身著白色道服的少女從山上飛奔而下,至一丈遠處落定。中間一人,相貌平平,但一身淩人的氣質,立於其他四人之前,偏生出一種鶴立雞群之感。

那少女斜著眼睛看瞟了戚允傑二人一眼,冷冷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竟然亂闖玉仙峰聖地?!”她話未說完,一眼瞥見正坐在石碑上優哉遊哉的戚允傑,馬上臉色一沉,怒道:“豈有此理,玉仙派豈容你等如此放肆?!”說話間,她一劍直出,刺向戚允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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