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初稚嫩的話語,樊天明忍不住搖頭輕笑,不過也正是因為當初的那段承諾,現在他有一個生死不離的好兄弟。
他有八年時間是在血殺閥裡度過,在那裡暗無天日,他記憶中最多的就是血腥,每天他都會被派出去殺人,從開始的惶恐到後來的麻木,不知不覺中他的手中沾滿了鮮血。
樊天明拚了命的修煉,在那裡隻要你足夠付出丹藥之類的東西是不會缺乏,而顯然他得到了足夠的回報,經過八年的淬煉,他從一介凡人成為了一名下階師級武者,不能說強,但是相比起其他人的實力已經是很不錯了,而蒙廣川也是一躍成為了上級士級武者,他整天都是那麼陽光,並沒有因為手中的鮮血而影響到他的心情。
當然隻有樊天明才知道,每次任務回來之後,蒙廣川都會偷偷摸摸的跑到一處小山坡上立起一個有一個的土堆,在那裡靜靜的呆一天,獨自一人喃喃低語。
樊天明每日都是拚了命的修煉,因為他想要逃出這裡,是血殺閥覆滅了他的家,他的村子,他喜歡的人,他的一切一切都被血殺閥無情的給摧毀了。
每日他都在想著報仇,想起自己的爺爺奶奶慈祥的麵孔,樊天明就感覺自己有種失去理智的感覺,想要不顧一切的與那些黑衣人拚命,這種時候他就會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後來蒙廣川告訴他,那個時候他的眼睛紅得嚇人,就好像一隻失去控製的野獸。
八年前。他們在一次任務的時候,情報錯誤,有上階師級強者出現在他們任務的地點,導致兩人雙雙重傷,處於一種假死的狀態。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一起而來的殺手以為他們死了,所以直接忽略了兩人的屍體。
一日之後,兩人清醒過來,雖然身受重傷,但也能夠正常行走,看著四周空無一人,蒙廣川眼前一亮,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樊天明:“天明,或許這就是我們脫離血殺閥的時機。”
樊天明也是眼前一亮,是啊,血殺閥的規定森嚴,隻要你進來了,那你這輩子就彆想著再出去,當然也有無數的殺手想要從這個組織裡麵逃走,結果自然是失敗了,而凡是被抓回來的殺手下場淒慘無比,在那個時候,死亡是一種幸福,可是這些無情的黑衣人是不會讓你有機會死亡的,每天深夜,基地的伸出總會傳出陣陣似人非人的淒嚎,讓人不寒而栗。
他在血殺閥呆了八年,沒日沒夜的修煉,看著那些黑衣人,仇恨總是不知不覺就用上心頭,他怕什麼時候控製不住就會與那些黑衣人拚命,他並不懼怕那些黑衣人,也不怕死,但是他的實力太弱了。
黑衣人實力最低的都是士級武者,甚至據說在那個基地裡有統領級的強大武者坐鎮,若是硬拚完全就是以卵擊石,他死了並不要緊,但是爺爺奶奶,全村的大仇不能得報,他不甘心。
隱忍,這是他在自己的床下麵用自己的血寫的兩個字,顯得格外豔麗,也由此可見他心中的仇恨有多麼深,樊天明每天都會盯著這兩個字看,心中不斷的說著,隱忍,隱忍,要在最好的時機給予血殺閥致命的一擊。
當然他也知道這有些妄想,以一人之力怎可敵一個強大的勢力,但是他還是堅持著,因為樊天明堅信,機會總會出現。
“對”樊天明重重的點點頭,互相參扶著消失在叢林中。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兩年,現在的他不僅是一名師級武者,更是天雨村的執掌者。
天雨村,是他在脫離血殺閥之後所建立的勢力,坐落於天淨城城外,位置相當隱蔽。
說起來還是蒙廣川給了他建議,正如他所說,要報仇始終就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已,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樊天明就開始在各個地方收留那些孤兒,他不在乎這些孩子的資質。
因為樊天明始終堅信,隻要你夠努力,不管的你資質有多差都能夠變強。
他也不會去強求任何一個孤兒進入天雨村,若是不願的他是肯定不會強怕他們進來的。
而樊天明和蒙廣川這兩年來也時不時的接手一些委托,每次在做完任務之後都會有一筆不菲的收獲,而這也是他養活天雨村孩子的途徑。
凡是進入天雨村的孤兒大多都在十三丶四歲左右,樊天明對他們的要求也格外嚴格,不管是風吹雨曬,他都會對他們的修煉進行監督。
慶幸的是,他這些年來所接任務之後收獲的秘籍功法還是有些積累,雖然等級不是很高,但是至少目前不必為功法之類的事情擔心。
他和那些孤兒一起修煉,一起進行艱苦的訓練,算起來,樊天明也就比他們打四歲而已,也許是因為發生的那些痛導致他看起來格外的成熟為重,任誰都不會把他當做一名少年來看,眼眸中的滄桑更是容易讓人忽略他的真是年齡。
蒙廣川時常就戲謔的說:“天明,我發現你真有做老頭子的天賦。”隨即自己都是忍不住捧腹大笑,惹得樊天明一陣無語,然後兩人就扭打在一起,也就隻有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這一麵。
在天雨村那些孩子的眼中,樊大人永遠都是深沉無比,但是樊大人卻是一直和他們訓練,對於那些非人的訓練項目,樊大人表現得卻像是喝水一般,,也正因為這樣讓他們的心中對樊大人充滿了敬意,甚至是狂熱的崇拜。
而反之蒙大哥卻是格外的陽光,不僅不像樊大人那樣嚴肅,可以說是很幽默,完全是兩個鮮明的對比,也是爭議他們才會叫蒙大哥,他們都是很疑惑,為何如此鮮明性格的兩人會成為生死兄弟。
而蒙大哥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他命便是我命。”短短的幾個字,卻讓那些人愣住了,隨即眼中有著莫名的神色湧動,因為他們明白這其中包含了樊大人和蒙大哥之間的友情,不能用言語描述的友情。
樊天明細細的想著這幾年來的經曆,眼中湧出淡淡的欣慰,到目前為止,天雨村已經有四十個人了,雖然很少,但卻全是他的心血,除了他和蒙廣川之外,修為最強的已經是中級士級武者,當然最弱的也就才踏入兵級武者行列,這其中蒙廣川的付出不必他少多少,可以說這是他們兩人的心血。
“又在想以前的事嗎?”溫柔似水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彷佛可以貫穿身體一般讓人疲憊的身體瞬間舒暢下來。
樊天明麵露溫柔,這種很少會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也隻有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六樓出來,轉過身略微責怪的看著眼前巧笑嫣然的少女:“若初,你怎也來了?”
萱若初,他心愛之人,算起來他們已經相戀七年了。
說起若初,真的是一種緣分,在他十歲那年執行任務之時誅滅一處部落,留下他和蒙廣川兩人清理痕跡,而在這廢墟之中,他見到了懵懂無知的少女——若初,那是的若初也隻有十歲,卻什麼都沒有經曆過,當時的她像是一隻迷路的羔羊一般,身子蜷在一起,全身都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當她見到樊天明和蒙廣川之時彷佛受驚的兔子一般,整個身子不斷的往後退,精致的臉頰上布滿了惶恐,美麗的大眼睛裡流轉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好不讓人心疼。
樊天明當時就愣了,看著若初他好像看見了兩年前的自己一般,同樣的無助,同樣的惶恐。
當時他就說了一句:“我們把她帶走吧。”
樊天明把若初安置在裡基地不遠的一處隱蔽之地,每天他都會去送食物,一直到現在情愫就是在飛速的時間裡產生。
若初姓萱,這是她脖子的一股玉墜上麵刻的字,若初這個名字是她自己取的。
樊天明問過她為什麼會取這個名字。
而若初隻是笑語嫣然的看著他,柔聲說到:“若隻初見,隻為等你。”
一句話就代表了她對樊天明的感情,代表了對他的依戀。
把眼前的人兒擁入懷中,享受的聞著清新的發香:“他們回去了嗎?”
“嗯,已經安然撤退了。”若初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依在他的懷中,輕聲說道:“你想起了村子嗎?”作為他的愛人,若初當然知道樊天明的往事,心中無限憐惜。
“嗯”樊天明也不反駁,輕應一聲,眼中又是留露出受傷的神色。
“哎,天明,我們一定會覆滅血殺閥的,不管是十年還是百年,我相信你。”少女呢喃的聲音讓他深受感動,雙手緊緊的抱住她,久久不語。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基地暴露了,血殺閥在一年前就從這片山穀之中消失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讓樊天明失去了線索,心中雖然無比著急,卻也無計可施。
而今天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隻是為了清掃一個叫做千之穀的勢力,原因便是這股勢力的所在地恰好在樊天明的村子所在地,他不允許任何人去玷汙那個地方,暗示他心中最神聖的地方,觸者必死。
“我們回去吧,明天還要去江雨城。”不知不覺中時間一晃而過已是黃昏落幕,兩人相依在這裡不舍離開,最終還是萱若初開口說道。
“嗯”樊天明無奈的點點頭:“若初,明天你就不要去了吧,這個任務有點危險。”
“哼,不可能,又想撇下我是吧。”若初聽見這句話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雖然知道他不想讓自己冒險,但是她卻不想離他太遠了,所以故意這樣說道。
“好吧好吧”很快樊天明就舉手投降了,麵對眼前少女,他實在是沒有法,隻能無奈的點頭答應了,真是拿她沒辦法。
“不過這樣也挺好,至少可以照顧她。”樊天明看著在前麵追著蝴蝶的俏麗身影,露出溫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