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冰兩家被神藥給弄得手忙腳亂,卻因此得到了巨金,尤其是葉歆,他的財產超過二百萬兩白銀。沒有人知道他是真正的製藥人,他的錢也全部用十幾個假名分彆放入錢莊之中。他並沒有去宣揚自己的能力和財富,也沒有因為自己有豐厚的財產而沾沾自喜,自從修了道術之後,金錢對他的影響力變得很低,他還是專心的修煉道術和醫術。
葉冰兩家卻因為醫館太多人而搬離了原地,在東城外的郊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住了下來,而原來的冰葉兩家的房子都成了醫館的所在。
冰葉兩家也沒有將所持有的財富表現出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隻是稍大了一點,為的是種植更多的草藥,而且看上去並不豪華。因此有人很奇怪,於是去問冰離,冰離卻告訴他們,他並沒有因為神藥而發財,由於事先並沒有想到藥會有如此神效,每顆藥隻收幾兩銀子,故此發財的是製藥人而非是他們。
人們聽了冰離的解釋都為他不能賺大錢而惋惜,他們更不住地打聽製藥之人是何方神聖,弄得葉歆從此不敢去醫館。
而龍魄丹也沒有拿出來賣,一則沒有時間煉製,二則怕吸引太多武林人士前來,容易出問題。
青竹道人知道葉歆將道術和醫術結合創製了新藥後讚歎不已,他從未想過道術可以和其他的學術融合在一起,葉歆的創舉使他也大開眼界。
他知道葉歆還能創出更多的新東西,有這麼一個徒弟他覺得很欣慰,但他沒有說什麼,隻是鼓勵徒弟要大膽地嘗試。不過,他並不喜葉歆拿天心丹出來賣,因為他覺得這些東西隻能富人享用,窮人連見也見不到,他覺很不公平,有違道義。
葉歆思考再三,覺得師父說得對,決定停止拍賣天心丹,改為每月進貢給皇上,這樣可以避免那些求藥者的不滿。皇帝自然是龍顏大悅,因為何p此一來天下能擁有此藥的就隻他一個人,於是皇帝又贈了“太醫院供奉”給製藥人。
由於這天心丹隻賣過三顆,其中一顆還讓皇上給買去了,天心丹因此成了天物,價格高居不下,就算百萬銀子也沒處買。因此擁有此丹之人都舍不得吃,結果藥中的生命力流失,效用也差了。不過,對他們來說擁有此丹所代表的是身份,所以也就沒有人在意藥效了。而玉蓉丸依然是貴婦們的心頭最愛。
葉歆和冰離又用原來的配方煎製了藥丸,稱為補心丹,效果雖然比天心丹差得遠,但也算是好藥,他們又用低廉的價格出售,使一般平民也能得到好處。冰家醫館的名聲因而更響,門庭若市,求醫求藥者數不勝數。冰離因而辭去了軍醫的身份,專心打理醫館。
看著兒子每天忙忙碌碌的學醫、煉藥、修道,葉君行總覺得不是滋味。雖然他很高興兒子有這些成就,但他總是希望兒子能從科舉上進身官場。
這些日子,葉歆總是把時間都花在了其他方麵,書本之事反而荒疏了,葉君行擔心這樣下去自己的期望會落空。終於,眠月四一四年春,葉歆過了十五歲生日,完成了成年之禮後,葉君行便開始遊說兒子去考科舉。
當晚,葉家一家正在吃晚飯,葉君行忽然對葉歆說道:“現在你已經長大成人,應該想想自己的前途了。”
葉歆點點頭道:“是啊!不過我還沒有決定將來要乾什麼,做個醫師也不錯。”
葉君行搖頭道:“做醫師固然不錯,但我還希望你能做官。我覺得你的文章已經很不錯,你應該去參加今年秋天府試,以你的能力應能榜上有名。明年春天再考上舉人,便可以去京城參加京試,若能考上進士就能做官了。”
葉歆有點不願意,道:“為什麼要做官啊?現在我們又不愁吃不愁穿,錢莊裡那幾百萬兩銀子這一輩子也用不完,沒有必要去參與官場之事。”
葉君行正色道:“你若能做官,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啊!我們葉家是書香門第,我們的先祖在天嵐皇朝的時候曾官至一品吏部尚書,當時也算是顯赫一族。可惜現在沒落了,我對你有很大的期望,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恢複葉家的聲威。”
受到青竹道人和“道義心經”的影響,葉歆對於名位之事有些淡薄,連一等子爵都沒興趣何況普通的功名,因此聽了父親的話便覺得有些不順耳,心道:“爸爸年紀這麼大了還是看不透虛榮,為了一個虛名居然要我去涉官場那灘渾水,我可沒興趣。”
葉君行又道:“你讀了那麼多書,也學了不少軍略之術,若是不做官,豈不是浪費了你多年所學?況且做官並不是為了揚名,而是為了為何m造福,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柔兒爭一副誥命回來,好讓她嫁得光彩。除非你去告訴世人你就是神藥的製造者,再去做那個什麼‘天龍醫聖’和一等子爵,否則你會委屈了柔兒。”
葉歆這才明白父親的真意,原來父親並不是看重名聲,而是想到為何m造福,心中不禁有些感動。又想到自己花了很多時間去讀書和學習軍略之術,若是不做官就會毫無用武之地,實在可惜。而且為了柔兒,自己也應該讓她光彩地嫁過來。
於是,葉歆說道:“好吧!我會去參加科舉,考個進士,讓柔兒也開心一下。”
葉君行見兒子答應了,喜得眉開眼笑,道:“這半年你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要大意了。”
葉歆滿不在乎地點點頭,一邊吃著飯一邊答道:“用不著擔心,我對自己的能力了解得很清楚,秀才應該是囊中之物。”他對自己的學識和文章都很有信心,並不擔心自己會考不上。
葉君行又道:“那就好,從明天開始,你去曉日學堂上學。”
葉歆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上學?為什麼要上學啊?考試和上學,有什麼關係啊?”
葉君行道:“學堂裡有很多出名的老師,他們都曾經做過官。有些是因為何~老而辭官返鄉,他們覺得在家無所事事,因此去學堂找點事做。這些人在朝中都有龐大的關係網,若是你日後為官,這些關係網可以幫你減少很多障礙和敵人,從而使你更容易在官場上立足。”
葉歆雖然覺得父親說得有理,但還是不想去,於是辯道:“現在又不是學院開學的日子。我沒有報名,怎麼去上學啊?”
葉君行朝他笑了笑道:“這你不必擔心,其實兩年前我已經幫你報名了。”
“什麼!”葉歆吃了一大驚,連手上的筷子也掉了,急聲問道:“我怎麼不知道呢?”
葉君行嘿嘿一笑,道:“你彆忘了我可是曉日學堂的教書先生。再者,我叫你去學堂上課,也不是為了讓你去學東西。”
葉歆更是奇怪,問道:“不學東西,去學堂乾什麼啊?”
葉君行答道:“你現在所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我看有些老師看的書也不及你多,你已經比那裡的學生強上太多。我要你去學堂是因為我覺得你每天不是待在家裡就是去冰家,你應該多出去。而學堂是個好地方,那兒有很多同年的學生,你會有更多的朋友。而且,去學堂上學對你將來的仕途有很大的好處。”
“我還要去冰伯伯那裡學醫呢!”葉歆又找了個藉口
葉君行的態度很強硬,道:“不必說了,學堂你一定要去,不過可以隻去半天。因為早上是文課,下午是武課。武課你可以不用上,下午你還是可以去學醫。況且你的醫術也學的差不多了,你冰伯伯也說你青出於藍,連神藥你都能製出來。我已和你冰伯伯說過了,他說你不必再去醫館,你已經藝滿學出師了。反正自從神藥麵世以後你就再也沒有去醫館。”
“反正我不去上學啦!柔兒不也沒去嗎?”葉歆一口拒絕了,他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去學上學,他覺得在家看書已經足夠了,再說他根本沒有興趣去學堂。
葉君行振振有辭地道:“我和你冰伯伯說好了,柔兒也會和你一起去。不過你先去,我會找你陳伯舉薦柔兒入學,等這幾天幫柔兒辦完入學手續,她再去。反正她的武功已經這麼好了,晚一點去也沒什麼關係。”
“她去做什麼?她又用不著考試。”
“她也要參加今年的府試,不過她考的是武秀才。”
“那……”葉歆還在猶豫。
葉君行狡猾地笑了笑,道:“學堂裡可是有很多文武雙全、年輕英俊的學生在那裡讀書,若是讓柔兒這麼漂亮的姑娘一個人去上學,你可要小心被其他人把你的未婚妻給搶去了。”他知道兒子能言善辯,他根本沒有辦法說服兒子去上學,隻有冰柔是他的死穴,隻要有關冰柔的事情兒子一定會有興趣。
葉歆聽了隻好苦笑,他知道父親又用這一招逼他就範,但他也無法避開,心裡確實擔心柔兒。他見辯不過父親,於是轉頭用淒苦的眼光看著母親。
陶晶知道他怎麼想,卻沒有附和他,道:“去吧!歆兒,我看你也應該多交幾個朋友,順便照顧柔兒。”
葉歆見無法挽回,隻好悶悶不樂的吃飯。
吃完晚飯,葉歆呆呆地坐在書房中想著去上課之事。突然眼前一黑,一對嫩滑的玉手把他的眼睛給遮住了。接著一個柔軟的嬌軀貼上了他的後背,陣陣少女的幽
香鑽入了他的鼻子,使他有點暈眩,又有點陶醉。他知道隻有冰柔會這麼做,所以也就不點破,索性靠在冰柔的懷中繼續享受著這溫馨的時刻。
冰柔見他沒有反應,反而靠在自己身上,於是手指敲了他腦袋一下,嬌嗔道:“好你個小葉子,居然敢占我便宜,看我不教訓你!”
“哎喲!”葉歆叫了一聲後連忙逃開。回頭一看卻見冰柔並沒有追過來,隻是嫣然一笑,雙手撫弄著烏亮的青發,靦腆地看著他,臉上染有一抹紅暈。
葉歆眼眸中映出冰柔那秀美的容顏,使他心動神搖。冰柔是越長越美,俊眼修眉,鼻梁小巧,朱唇似丹,雙頰上有兩個淺淺酒窩,又直又長的青絲如瀉瀑般垂下肩頭,望之顧盼神飛,黠俏活潑。雪白的肌膚像是可以擰出水般的光滑嬌嫩,身上還帶有淡淡的處子幽香。
葉歆越看越愛,他總是喜歡傻傻地看著冰柔。冰柔和他在一起十幾年,對他的性格是了如指掌,對他看自己的眼光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覺得很開心。
葉歆走到冰柔的身邊,拉著她坐在床邊,柔聲問道:“我給你的玉蓉丸,你吃了嗎?”
冰柔嬌笑道:“我早就吃了,很好吃啊!”
葉歆自豪地道:“那當然,這可是我花了很多時間才煉製出來的。我每個月送一顆給你吃,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一定羨慕死你。這每一顆可是值幾萬兩白銀啊!你看你比以前更美了。”冰柔吃了大量的玉蓉丸後,她的皮膚和頭發越來越好,容顏也越來越秀美。
冰柔握著他的手,麵帶羞意,柔聲道:“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葉歆看著她的秀目,深情地說道:“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將來一輩子都會對你好。”
冰柔聽了心裡很高興,甜意湧滿心頭,但也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轉了話題說道:“你明天要去學堂上課了。”
“是啊,不能陪你練武了!”葉歆惋惜地說道。
冰柔含笑著道:“不過就幾天罷了,過幾天我也會與你一起去上學。”言語中帶有興奮之意。
葉歆見她這個樣子,於是問道:“你很想去學堂嗎?”
冰柔道:“是啊!以前我就想去學堂學武,後來師父來了,我就不用去了。我很想知道上學是什麼一種情況,我覺得很新鮮。”
葉歆聽了也就不再抗拒去學堂了,反而開始幻想著與冰柔一起上學的日子,道:“也好,反正隻去半年,到了秋天考完秀才就不必去了。與你一起去上學也不錯,隻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相處而已。”
冰柔興奮地說道:“是啊!每天下午在家學針線女紅真是無聊死了,上學後就不用再學了。”自十三歲起,冰柔便被她母親迫著學針線女紅,說她應該學學作妻子應該會的東西。
雖然冰柔不樂意,但也沒辦法,所以冰柔早上練武,下午練習針線女紅。自從搬到城外後都是這樣,連門也沒出過。
兩人談了很久,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曉日學堂是由官府所設,是官方的教育機構。和曉日府一樣,各地的縣、府、州城皆有學堂,稱官學。其作用在於提供學習的地方給各地的學子。雖是官學,但學堂並非是官府選拔官員之所,學堂的建立隻是為了傳授知識,所以學堂內並無正統的考試,有也不過是讓學子們知道自己的程度。
兒童十二歲便可入讀,至十八歲止。學堂內的學生劃分為六個等級,每級有仁義禮智四個文班和忠勇孝廉四個武班。
當然也可以不入學堂而進私塾。但由於學堂中有不少年老辭官返鄉之人,他們在官場有很大的關係網,所以人們還是願意送子女入讀學堂,從而以求能與朝中大臣拉上關係。
仕途之道在於科舉,分府、州、京三試。府試中榜者為秀才,州試中榜者為舉人,京試中榜者為進士。還有一途為太學,各州州試前二十名者可入太學,太學為期三載,太學生隨時可以參加畢業考試,通過者便可為官。三年不能過者,可以為她,也可以參加京試,以求功名。
次日一早,葉歆梳洗完畢便準備上學。他頭上沒有道髻,也沒有像平常書生一樣用方士巾把頭發紮好,隻是隨便用細繩綁著,所以頭發便披了下來。身上則穿著青色的道袍,胸前和背後也繡著一段竹子和一片竹葉,與他師父不一樣的地方在於那段竹子和竹葉是白色的,以符合他雪竹的道號。道袍本不需束腰,但葉歆卻用雪藤為束腰,腰上還掛著雪竹簫。
自從拜了青竹道人為師之後,他也學青竹道人做了幾件道袍,之後他一直都是穿著道袍。冰柔很喜歡他這種裝束,因為看去顯得葉歆瀟灑不羈,出塵脫俗,靈秀中透出仙道之氣。葉歆見冰柔喜歡,越發不肯換平常的衣服,終日都是以道袍裹身。
他剛出門,卻在門口見到了他父親。
葉君行道:“還是我送你去學校吧!順便介紹你的老師。”
葉歆突然一臉懷疑地問道:“我的老師不會是你吧?”
葉君行笑了笑,道:“我本來也想把你編入我那班,可惜讓彆人給搶了去。你是第六級仁文班的學生。”
“第六級?我才十五歲,怎麼會是第六級呢?”葉歆奇怪地問。
“我把你平時寫的文章拿給院長看,他說你的水平應該去最高的等級,所以就編在第六級的仁文班。”
葉歆心道:“第六級也不錯,反正就隻有半年,哪一級都無所謂。幸好不是你那班,不然日子可就難過了。”嘴上卻直歎可惜,臉上更擺出一副萬分惋惜的樣子。
葉君行一看便知道兒子在想什麼,索性不理他,心裡想:“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想騙我可沒那麼容易。”忽然想起一事,又古怪地笑著道:“歆兒,你那班的老師可是個厲害的人物,他就是學堂的院長,你可要小心啊!”
見了父親古怪的表情,葉歆的心裡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緊張地問道:“真的很厲害?有你這麼厲害嗎?”
葉君行突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道:“他呀!當然沒有我厲害,每次下棋都是我贏,所以這老頭一直心有不甘,總是想儘方法整我,好在我聰明,每次都能化險為何i.不過,兒子啊!你可要小心啊!說不定他會整你。”
葉歆雙眼一翻,心想:“完了,這次恐怕會死無全屍,要趕快想辦法才行。”
葉君行正色道:“不過,要是你把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弄好了,對你將來的仕途會有很大的幫助。”
“為什麼啊?”
“他是前任《國子祭酒》,在任上待了十多年,很多官員都是他的學生,所以他在官場的影響力頗大,尤其是在清流,他是代表人物。
因為家在昌州,所以年老辭官後便來到這裡做院長解悶。”
葉歆伸了伸舌頭,道:“這麼厲害?!”
“是啊!連府試會考也是他主持的,得到他的認同,便等於一隻腳跨入了官場的大門。因此你要小心應對,千萬彆出什麼差錯。不過他對你的印象甚好,因為你的文章才把你收入他那一班,所以隻要你勤學好問,就不會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