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無比。
我聽到了拖拽的聲音。
就是那種,殺人犯拖拽屍體的聲音。
誰晚上會搬家具?
況且這個女人我了解。
我每次夜晚值班,十次至少有五次見到她,都是帶著男人回家。
不過她從來不留男人在家中過夜。
過個個把小時,男人就會出來。
數次反常將我的警惕性拉到最高值。
我下樓,腦海反複浮現拖拽聲。
我越發感到心慌。
我總覺得那是男人拖拽女人的聲音。
或許,女人已經遭到男人的毒手。
回到監控室,我坐立不安。
“不行,還是報警。”
搞錯了也就是個報假警,我又不是故意的。
身為保安,有職責保護小區居民的安全。
報好了小區地址,警察說大約二十分鐘到。
我們這個小區距離警察局比較遠。
半夜警察局值班的人也少,所以需要長一點的時間。
二十分鐘對我來說如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我的腦海一直閃過女人口吐鮮血說救我的模樣。
如果女人重傷,這二十分鐘足以讓她死亡。
來回踱步,我的視線落在了消防服上。
小區每個月都會舉行一次消防演練。
所以物業為保安購置多套消防服。
我打點主意,就是站門外跟男人聊天,也要聊到二十分鐘。
確保這二十分鐘男人一直在與我對話。
電梯緩緩運行。
我啃著指甲思忖。
第三次了。
如果男人真是歹徒,他恐怕已經察覺到我的意圖。
待會必須要小心,救人先救己。
“你好,十分抱歉,打擾您睡眠了。”
“居民樓總煤氣管道泄露,領導要求檢查整棟樓的煤氣情況。”
我手心出汗。
不知道他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輕飄飄兩句話見我打發走。
屋內腳步到了門口。
我正要說話,門鎖擰動,門開了。
接著腳步遠去。
我目瞪口呆,準備好的腹稿也沒了用處。
這一回怎麼會如此乾脆?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要刀。
我望著門縫裡黑漆漆一片,咽了一口唾沫。
都到了門前,自然不可能退縮。
我走進去,屋內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香也不臭,而且越往地麵,味道越濃烈。
我慢慢彎下腰,手指撚了一下地板,有點黏。
手指放在鼻尖嗅聞,就是空氣裡彌漫的濃烈味道。
這是什麼味兒?
思索間,刮過一陣風,門緩緩關閉。
沒有光,也沒有聲音,我像是被封在一個鐵盒子。
忽然,眼前一個人影走過。
他背對著我,去了臥室。
“趙女士,打擾你睡覺了,真不好意思。”
我對著人影說道。
隻要女人發出聲音,就表明她沒事。
但那人影沒有搭理我,自顧自關上了門。
我暗暗奇怪,小心翼翼踱步靠近臥室,想一探究竟。
忽然,我注意到腳下十分黏。
此時恰巧月光斜射進來。
我低頭一看,一灘血跡從臥室門縫裡緩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