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人看著我，都歎出一口氣來。
我想，他們也理解我此刻的心情，所以，並沒追究我大鬨候車室的責任。
有名同誌遞了杯水給我。
“節哀順變，這也不是我們想見到的場景。”
我終於忍不住，三十歲的大男人，窩在板凳上，哭得像個孩子。
我泣不成聲，久久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他們沒有說話，還幫我貼心關上門，退了出去。
一小時後，有名同誌應該是關心我的情況，敲門進入。
她看到我的樣子，明顯被嚇了一跳。
“你的眼睛……”
我摸了把眼睛，應該是哭腫了，連我自己都感覺視線有些模糊了。
“凶手……”
說出話，我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我們警方正在排查，相信假以時日，就能將犯罪嫌疑人繩之於法！”
“好。”我點頭。
站起身來，我險些跌在地上，用手支撐著牆壁才勉強站著。
“我可以……回村裡一趟嗎？”
警方沒有拒絕我，下午派人帶我去往張家村。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照在山上，山格外綠，天格外藍。
本是世外桃源之地，卻慘遭如此劫難。
見此景色，我眼眶再次泛紅。
“軍平先生，張家村兩周前發生意外，全村無一幸免，警方這邊，還沒來得及處理完村裡人屍體。我這邊勸您，還是彆進去了。”
“不，我要進去。”我麵如死灰，堅持著。
“場麵比較恐怖血腥，太有視覺衝擊性……”
和我說話的是名女同誌，她這樣說，我能理解。
可這是我老家，場麵就算是再血腥，我也要去看看……
走出警車，我飛奔到家裡，入眼便是母親的屍體。
我的心咯噔一下。
兩周時間，母親的屍體已經趨於腐爛。
我的腳如同被灌了鉛，寸步難行。
“媽……媽……”
我伸向母親的手，都是顫抖的。
致命傷在母親脖子，滿地的血，如今都乾涸了。
蒼蠅圍繞在母親身邊，場麵實在荒涼。
“媽，兒子不孝，兒子對不起你……”
生前，母親最操心的就是我的終身大事。
我卻沒有在母親活著的時候，帶著她未來兒媳婦來見她。
我真是沒出息！
半年沒見母親，再次相見，竟然以這樣的場景。
想起我做的那個怪夢，原本我十分抗拒那個夢，可現在，卻十分慶幸。
那夢雖然恐怖，我卻有機會在夢中見母親最後一麵……
“媽，你放心，凶手一定會找到的，一定會的。”
我將懷中母親給我的家書，顫顫巍巍拿出。
小心翼翼打開，母親娟秀的字體映入眼簾。
書信上，母親除了交代我平常注意身體，不要太累外，什麼都沒說。
句句沒說思念，卻處處透著思念。
母親應該是想問我這半年有沒有遇到喜歡的姑娘，但怕我介意，所以才沒問。
淚水滴在信上，暈染了上麵的字。
我跪在母親身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陽光毒辣辣的，讓人抬不起頭。
我將母親的屍體抱進屋，淚水模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