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孩子都被嚇壞了,有膽小的直接哭了起來。豆丁疼的暈了過去,隨後,他就被帶走了。
自從豆丁離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在這裡的每一天,我都要努力學習。所謂的學習,並不是學習知識,而是學習如何乞討,如何換取彆人的同情心,甚至如何去偷竊。
一直到三個月後,我才知道我所處的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裡的孩子都是被人偷過來的,團夥的老大就是痞子。模樣好又機靈的孩子,經過培訓後,會送到有收養需求的家庭。剩下的那些則會被打斷胳膊打斷腿,強行變成殘疾人,扔到街頭乞討。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被選中了,他們把我送到了一戶人家。
這個家也在大山裡,卻不是我記憶中的家鄉。養父母的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是一對很樸實的夫妻。他們結婚多年沒有子女,才想收養一個孩子。
來之前,瘦猴就已經告訴了我該怎麼做,他還警告我說:“我會一直跟著你,不要想著逃跑,否則你會死的很慘!你要記住,這裡是痞子哥的地盤!”
養父母對我很好,還特意給我收拾了新的房間,連床單都是新的,粉紅色的。
在這個家裡,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但是,我心裡清楚,這種日子持續不了太久。
不過才五天而已,瘦猴就等不及了。趁著養父母讓我去村口小賣鋪買醬油的時間,瘦猴找到了我,他陰沉沉的看著我,朝我做出了一個要錢的動作。
我沒有辦法,隻好把手裡的五塊錢給了他。
這還沒完,他又對我說:“差不多就得了,找個機會先把錢拿回來!”
什麼拿?分明就是偷!
我灰頭土臉的回到家,手裡空空如也。
見我這樣,養母察覺出了不對勁兒,急忙安慰我:“錢丟了是吧?沒關係的,我讓你爸再去買。外頭冷,你快在屋裡暖和暖和。”
養父也笑嗬嗬的安慰了我幾句,他從外麵回來時,還給我帶了幾顆糖果。
我心裡很自責,覺得對不住養父母的關心和庇護。
儘管我很不情願,在瘦猴的逼迫下,我還是趁著養父母出門的功夫,從家裡的箱子底下翻出了一些錢,迅速跑出去給了瘦猴。
兩天後,養父母才發現不對勁兒。
他們始終沒有懷疑到我身上,直到我第二次準備偷取更多的錢財,被他們抓了個正著,他們才痛心的教訓了幾句。
最終,商議後,他們決定把我送回去。
誰會願意收留一個小偷呢?
我永遠都記得養母當天留下的眼淚,她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失望。
就這樣,輾轉多年,我被送到了很多個家庭。在痞子的逼迫和指導下,我偷錢的手法越來越熟練,內心也越來越煎熬。
直到我十六歲這年,他們把我送到了一對年近半百的夫婦家裡。養母名叫周桂芬,頭發有些花白,身形佝僂,一看就是個為生活辛苦奔波的人。
也許是因為她和我奶奶同名的緣故,一見到她,我就忍不住落淚。
我想,這大概是奶奶來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