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門被敲響，滿屋充滿惶惶不安的氣氛。
“你同夥？”
現在小偷膽子太大了吧，敢正大光明上門要人。
小偷嗚咽著搖頭，他一臉茫然，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靠近門沿，透過貓眼想看看是誰。
外麵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此時，後麵小偷突然大聲嗚嗚喊著。
我忙過去查看情況，隻見他的頭使勁對著我的後方。
我快速轉過頭，在窗簾的底部，一雙紅色女鞋出現，那紅鞋非常舊，暗沉的紅色上麵有著斑駁的鏽漆和一塊一塊磨得快掉的鞋皮。
映在窗簾上的黑影見我們發現了他，立即跳下窗戶。
我直接奔過去拉開窗簾，卻隻能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荒地裡。
難道保安大爺說的是真的？鬼魂上門了？
不知什麼時候，大雨停了，嘈雜聲音不見。
我連忙打開開關，可燈並沒有如想象中亮起來。
怎麼回事？我檢查電閘開關，並沒有跳閘。
無奈下，我點上蠟燭，燭火左右搖曳，影子在房間跳躍。
我拿出小偷口中的毛巾，問道：“你知不知道前幾年發生在這裡的拋屍案。”
“知道知道，我還在現場圍觀過。”
他不停點頭，生怕我又把他嘴堵上。
“那你詳細跟我說說。”
之前大爺說的不夠含混不清，我又沒仔細聽。
窗外的紅鞋不知為什麼，給我一種烏雲密布的壓抑。
心頭總有一片陰影，沒法消解，也沒法訴說，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小偷頭一抬，陷入回憶。
五年前，這片小區剛建完地基，開發商就開始售賣。
不巧的是，小區內部發生慘案。
那年夏天，7歲紅衣女童獨自在家睡覺，半夜被一男子入室擄走，實施了淩辱和毆打。
該男子用儘各種手段折磨紅衣女童，紅衣女童被附近的居民發現在一條小河邊時，屍體已經不全。
男子被抓到後拒不認罪，不賠償，警方也不知道剩下的殘肢在哪。
因為這件慘案，房子價格大跌，開發商連夜卷錢跑路，剩下一地雞毛留給購房者。
小偷自己也是受害者，那筆錢是家裡半輩子掙下來留給他娶老婆的錢。
開發商跑的消息傳到他父母耳裡後，氣急身亡。
本來答應結婚的未婚妻看他房子沒了，也離開了他。
絕望之下，小偷對生活失去信心，在大街流浪度日，餓急了就到小區裡偷吃偷喝。
在他看來，這都是他應得的，這片土地，欠他太多。
聽他說完，我陷入沉默，這小偷比我還慘。
“所以小區爛尾，是因為人們覺得那小女孩剩下的殘肢在這裡是麼？”
小偷說出心事，也沒有之前那麼窮凶惡極，哽咽道；“是的。”
他繼續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是自古就有的規矩，破了這個規矩，無數人傾家蕩產。”
窗外冷風不止，房內燭火搖搖晃晃，隻剩我與他兩人坐在地上沉思。
“那是什麼？”小偷聲音打斷我的思忖。
我抬頭望向窗外，荒野遠處有四道黑影，它們孤零零地盤旋在天空，光線暗淡，仿佛哀鳴的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