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朱思俊最近和劉可新說話交流時,總喜歡有禮貌地在最後說一聲謝謝。‘謝謝’這個具有魔幻力量的禮貌用詞,卻像是成了朱思俊對劉可新的口頭禪,而有時像對劉可新的專屬的口頭禪,至少,劉可新不曾聽過他對其他同學這麼勤快地說謝謝。
朱思俊就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劉可新也如實地奉勸了妹妹劉婧,最終也是肯定了自己會去參加培訓節目主持。
我的搭檔隻能是你,不能是彆人。
周五剛下課,朱思俊便早早地在劉婧的教室門口等著,生怕劉婧會突然變卦不去參加節目主持培訓。劉婧的老師拖堂了許久,都沒有下課的打算,朱思俊站在劉婧的教室外急的直跺腳,教室內的劉婧看著朱思俊焦急的表情,看似比自己還緊張,竟忍不住地笑起來,竟也發現了可惡的人也有可愛之處。
焦急的表情變成了朱思俊的可愛之處,劉婧竟是這麼給朱思俊下定義的。
拖堂了將近二十分鐘的老師終於肯放過班上學生,依依不舍地下課了。課後劉婧剛從教室裡出來,朱思俊便微笑地急促著劉婧去節目主持培訓的事。從教室裡走出的學生都望著走廊上的朱思俊和劉婧,討論聲一片,頓時便變得沸沸揚揚。
“那不是主持節目的朱思俊嗎?他最近怎麼經常來找劉婧?是不是兩個人好上了?”從劉婧身旁走過的一位女生全然不顧劉婧在場的感受,肆無忌憚地討論著這個無趣的話題。
“朱思俊好帥哦!特彆喜歡看他穿球衣和藍色網球鞋的時候,要是我是劉婧就好了。”還是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時不時地傳入自己的眼耳,劉婧頓時又覺得自己的選擇錯了,選擇了節目主持培訓,就必然少不了那些無形中存在的流言蜚語,舞台再廣大,又怎能與內心世界的煩悶相比。
“我不想去了,你先走吧。”劉婧看了一眼滿是激動表情的朱思俊。
“為什麼?你不去我也不去。”
“憑什麼你可以逼我,我去不去真的與你關係很大嗎?”劉婧定了定神,大聲地對著朱思俊喊叫道。
“關係很大,因為我的搭檔隻能是你,不能是彆人。”
像是無意識地從口中冒出來的一句話,僅僅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卻觸動了原本靜如止水的內心,仔細琢磨著這句看似簡單而又不平凡的話語,劉婧此時隻是覺得心跳在一瞬間內出奇地加速,臉通通地涮紅。
“現實一點吧,那隻是舞台上而已,何必當真。”劉婧狠狠地回了一句。
“不,現實裡也一樣,不管是華麗的舞台,還是平凡的現實世界,我的搭檔依舊隻能是你。”
“行了,彆花言巧語了額,我去不就得了。
他說:“即便是華麗的舞台,台上的你星光蒼茫;我依舊站在華麗的舞台,我的搭檔隻是你;縱使在現實的生活,現實裡的你普通平凡,我依舊活在平凡的世界,我的搭檔也隻能是你了。”
依舊是無意識的一句話,無意識地從腦海中蹦出,就連朱思俊也無法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在這種場合下說出這樣的話語。
純白青澀記憶裡的回憶,純白回憶裡的青澀記憶;純白花樣青春裡的年華;純白年華裡的花樣青春;純白朦朧時光裡的愛戀,純白朦朧愛戀裡的時光;純白裡的純白,記憶裡的記憶,青春裡的青春,愛戀裡的愛戀,如同一幅優美精致的日曆,顯現在湛藍的天空中,一頁一頁地翻轉著時間的年輪足跡……那些揮之不去的時光,招之不來的回憶,都一點一滴地烙印在腦海裡。
‘我的搭檔隻能是你’,‘隻能是你’‘隻能是你’,如同回音一般地層層閃現在自己的眼神中、耳目裡、身體的各個角落,甚至是靈魂裡。
劉婧不知道這句話的真正用意究竟是什麼,是為了節目主持培訓而說出來的善意謊言?還是對自己含蓄的表白?還是隻是純粹的胡亂編造了一句話糊弄自己罷了?劉婧想真正的可能隻有是第一種或者是最後一種。
奇怪的是,無論是哪種用意,最終劉婧還是被信服了,出席了這場重要的節目主持培訓。兩人都保留在了自己的舞台,雙方依舊可以繼續合作,朱思俊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漫長的無力的等待,泡湯的電影票。
劉婧已經和哥哥劉可新說好了,早上七點在教室門前的香樟樹下碰麵,誰先到就先等,之後一起去電影院。
電影院看電影的事可把劉婧給折騰壞了,劉婧因為去電影院看一場電影竟激動地一夜未睡著,加上昨天下午朱思俊對自己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我的搭檔隻能是你’,劉婧躺在床上像魷魚一樣翻來滾去的,床板弄的嘎吱嘎吱的響,就連室友和筱婈都有意見。
於是徹夜未眠,隻是內因與外因的統一,可是到底是去電影院是內因,還是朱思俊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是內因?即便是通宵地思考了一個晚上,劉婧還是沒有找到確切的答案。
但至少在她心中,依舊是電影票占據了更大的份量,電影票是哥哥給的,那是親情的象征,而至於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可以看作是朱思俊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給自己的一個善意的謊言罷了。
劉婧寧可去相信亙古不變的親情,也不願去相信一個富家公子的花言巧語。
站在香樟樹下帶著激動與渴望的心情,渴望看到劉可新的到來,渴望走進那個自己夢寐以求的電影院。香樟樹前的教室,隻有少許人在教室裡複習功課,因為是周末,所以能去教室自習的大多是學習比較認真刻苦的人。
劉婧再次把頭伸進教室看了看,依舊是沒有劉可新的影子,於是失望地繼續在香樟樹下持續著漫長的等待。
七點半了,劉可新至始至終都沒有碰麵,隻是看到了迎麵走來的朱思俊,拿著一疊數學書,大腹便便地走向香樟樹,走近自己。
“大清早地在這乾嘛呢?等我啊?”朱思俊看著等的不耐煩的劉婧,開玩笑地說道。
“不是,等我哥,去看電影。”回答道,隻有滿臉的失望的表情。
“哦,昨天謝謝你,學長說我們配合的很好。”朱思俊走前了一步,看著垂頭喪氣的劉婧,說道。
“沒事你先進教室吧!我要等我哥。”
“哦,那你慢慢等,你哥很快就會來了。朱思俊安慰道,之後抱著那一疊數學書走進了教室。
當遲遲的朝陽懶散的升起那一刻,劉可新還是沒有露麵,劉婧看了看手上的表所指的指針,九點整,這樣的時間點,即便是劉可新出現了,也不可能趕得到這場電影了,顯然,電影《放牛班的春天》就這樣在漫長的等待中泡湯了。
即將離開的那一刻,才看到大步流星跑來的王燕,氣喘籲籲地,扭動著自己纖細的小蠻腰,卻是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劉婧甚是覺得詫異。
“劉婧,你不用等了,你哥來不了了。”生氣不接下氣地大喊道,依舊扭動著纖細的小蠻腰。
“他,我看到他被他們那個數學老師‘曾翔’老師叫走了,好像是去補課了還是其他的事了吧。”王燕用自己細細的聲音回答道。
“啊?什麼?”
等了許久才知道自己是純屬地浪費時間,漫長的等待依舊證明是無力的等待,電影院泡湯了,心也冷了。
依舊是覺得詫異,明明說好了今天要去看電影,為什麼今天有事不告訴自己?為什麼要讓自己苦苦的久等?為什麼要浪費一張奢侈的電影票?即便是真的有事,不能去了,也得轉給彆人看,那怕是送給筱婈或者是王燕,仍然可以充分地利用電影票的價值。
而如今,一張電影票就這麼白白的浪費了,激動的心牆悄然地褪去,劉婧失望地離開了香樟樹,和王燕一起走向了女生宿舍。
“不要傷心了,電影下次還可以再看啊!也許,你哥真的有事。”宿舍內,筱婈正安慰著劉婧。
“恩,我不知道我哥最近怎麼了,我感覺他越來越書呆子了,整日除了讀書再也沒有看到他做其他的事,他要是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擔心與納悶的心情並存,想到今天沒有出現的劉可新,不僅覺得一絲絲提心吊膽的感覺。
事實上,果真如王燕所講的那樣,劉可新一大早就和他們班上的曾翔老師出發了,至於去了哪裡?做了什麼?除了劉可新和曾翔,恐怕沒有其他的局外人知道。
劉可新隻是去了曾翔家補習功課,劉可新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曾翔老師像是對自己過分地貼心和幫助,給他補習功課成了家常便事,就連到好幾次劉可新都被曾翔強行地留在家裡吃放。
曾翔隻是告訴劉可新,說自己一個人在家悶得很,剛好劉可新可以陪他作伴,陪他聊心事,陪他討論數學題,陪他……劉可新知道曾翔的內心世界是孤獨的,除了自己,曾翔找不出可以傾訴的第二個合適的對象。
在曾翔簡單而又樸素的家中,臟兮兮的地麵,雜亂無章的衣服、書本和其他物品,在那個極其狹小的書桌上,數學教科書堆了滿桌,唯獨靠近廚房的那個小角落,地麵出奇的乾淨,牆上掛著一個漂亮的中年婦女的靚照,在這個簡單而又樸素的家縣的格外地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