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婈走到劉婧的身旁,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那張圖畫,定了定神,便笑著說道;“哎呦,不錯哦,真的不錯哦。”
“什麼嘛,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劉婧顯然沒有真正的看懂這幅畫要表達的含義,隻是覺得納悶。
“你傻瓜啊,有人暗戀你啊,這是一封情書,你沒看出來嗎?”
“什麼,情書?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情書什麼樣子呢?”劉婧竟驚訝的大笑起來,她隻是覺得真的好搞笑,自己竟然在讀高二便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情書,情書竟然不是書,不是文字,而是一幅畫,還是一副極其讓人捉摸不透的畫。
琢磨不透,其實也並不能直接這麼描述,顯然,這是一封含義表達的非常清楚的情書,畫這幅圖畫的作者構思真的很獨特很巧妙,不用一言一語便完全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愛慕之意。
高大茂密的香樟樹,含義當然就是表示為劉婧本人,而香樟樹下的英俊男孩就是那個送情書的匿名男生,他抬頭用135°的角仰望著香樟樹,顯然易見就是表達自己對劉婧的愛慕之意。
“你怎麼拿到這封信的,筱婈,是誰給你的?”劉婧很想知道這個匿名的男生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啊,我一出來才發現自己的口袋裡多了一封信,我剛剛還想看看是誰拿的呢?剛剛你拍我肩膀的時候就是因為想這事被你嚇到了,我說我冤不冤啊?
滿臉的驚訝與納悶的表情,一封匿名的情書卻讓劉婧頓時覺得這個這個世界多了與往日不同的元素,這種莫名的元素足以讓劉婧感到從未有過的自信甚至是自豪,這種自信和自豪卻又與站在舞台上的那個主持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竟然還有陌生人關注著自己,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從農村出來的黃毛小丫頭,一直以為自己隻有周圍哥哥和筱婈筱天的關注和嗬護;一直以為自己永遠都比葉厚雲他們這些家境富裕的人活得更卑微……
情書是每個青春少女們都渴望得到的一份禮物,這份禮物不在於內容有多麼的甜美和曖昧,不在於辭藻多麼的華美和嬌麗,更不在於信封的包裝有多麼的精致與小巧,真正的意義在於一種朦朧的隱形的推動力:讓自己明白了被關注和被暗戀,明白自己不孤單而且很優秀,明白自己在這個世上存活的必要性,於是愈加地奮起直追,愈加地拚搏努力,愈加地完美自己,變得更優秀,走的更遙遠。
一封匿名的情書,一番深思熟慮的美想,一陣自豪與愉悅並存的興奮,明白了被愛、被暗戀、被優秀,於是無形中推動著自己更努力、更拚搏、更優秀。
過去的一些不可磨滅、刻骨銘心的記憶,即便是沉埋在內心的最深處,依舊不能被時間所吞噬消退,就像是一顆深埋在地底下的種子,即便是沒有陽光的照耀,沒有雨水的細潤,沒有充足的氧氣,隻要有著肥沃的土壤,堅強的它們依然可以毫無大礙地存活在這片土地中。
“喂,我等了你這麼久,你怎麼才出來啊?你忘記了我們要一起去主持節目麼?你這樣讓本少爺的顏麵何存啊?“
“朱思俊,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有麵子?你的麵子就源於你的家境是吧?就因為你是富二代,就因為你家那幾個破錢,就因為你是房地產商朱佑良的兒子?就因為你的學習成績比彆人優秀?所以你有麵子是吧?所以你可以高高在上是吧?你記著,在我劉婧的麵前,家境是浮雲,出身是浮雲,成績是浮雲,人格才是王道。”劉婧就像是爆炸了的火藥一般一遍一遍地訓斥了朱思俊一番。
如同是原本就被割破的一道傷口,無意中被撒了細細的鹽,一觸皮膚,佼佼作痛;如同是在空中展翅飛翔的獵鷹一瞬間內被射重傷,鮮血從空中飄落,雲染成了紅;如同是原本就成長的極其旺盛的幼枝,人為地折斷後,頻頻夭折。
於是,失望、絕望、傷心彙成了一條悲傷之河,一條沒有橋和鏈的悲傷之河。
“我人格怎麼了?我做了對不起人的事麼?我等了你這麼久,你才慢吞吞地出來,你又憑什麼來訓斥我,你太傷人自尊了?”朱思俊不禁又反問道,眼中帶滿了絲絲的憂傷和失望。也許,是劉婧說話說得過於過分,傷人自尊了。
“我隻是告訴你,我不想和一個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有任何的交集和掛鉤,因為我不是大公主,我不配。所以放下你的富家公子氣,收起你的高貴吧,彆拿出你的高貴來傷人,這樣也許我會把你當成一個普通人,我可不想再次和你一起主持節目了。”
“好,算你狠。今後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關係。不對,本來我們就沒有關係,你不是公主,你不配。”狠狠地丟下一句話便轉身就走,步履蹣跚卻速度極快,隱隱的聽到了各自心中無聲無息的哭泣聲。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朱思俊會說出如此傷人自尊的話語,也許是出於原先朱思俊和哥哥劉可新之間的各種誤會,也許是本身就不太喜歡朱思俊,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家境卑微加上一顆好強而又些許自卑的心,於是總是厭惡一些拿富裕的家境來就事論事的人,更也許……但不管怎樣,是出於無意還是有意,終究是傷害了一顆心,一顆對於自己來說卻是無辜的心。
劉婧望著朱思俊走去的背影,淚水充滿了雙臉,內心像吃了黃連般苦澀,絕苦的味道,難以用語言形容,本想去找劉可新,剛到香樟樹下,才想起朱思俊和劉可新同班,空空的教室不再傳出朗朗的讀書聲,於是轉而走向女生宿舍。
“筱婈。陪我去操場走走吧!好悶!”劉婧拽著筱婈的衣角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
“怎麼了?一大清早地就不開心?”筱婈摸了摸劉婧的頭,問道。
“哎……”劉婧的回答是長長的歎息聲。
深秋季節的早晨,往往是清爽之季,空氣清香,柔風拂麵,給人一種馨香柔和之感。
邪惡永遠是邪惡,彆想指望著有一天邪惡會發現良心的譴責,自行地變成正義之神,那隻是幻想,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幻想。單純善良的人總是愚昧地把幻想當成是現實,卻不曾發現那隻是幻覺,處在幻想中的幻覺,於是便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到這種幻想和幻覺的結合體中,為其所傷害。
稀疏的操場上隱隱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一步步地走進自己,阿娜多姿的身形,苗條細致的身材,即使是在奔跑中,也不難發現,這個身影,就是王燕。
跑完離開操場,經過籃球場時,卻無意中看到了手拿籃球的朱思俊,依舊是身穿白色T恤,潔白的籃球網鞋,那樣的打扮、那樣的穿著在劉婧的心裡像是成為了一種自然而然,也在現實中如期如然地出現在劉婧麵前。
沒想到剛和朱思俊吵架後,居然又在籃球場上不期而遇。朱思俊拿著籃球迎麵地走在劉婧的麵前,看著滿頭大汗的劉婧,卻裝作若無其事地輕輕地走過,高傲地走過,像是一個從未謀麵的陌生人,如同是無視了整個世界,無視了整個籃球場,無視了所有的人。
劉婧隻是用餘光瞥了朱思俊一眼,便大聲地對筱婈說道:“我們快走吧,我怕這裡有晦氣。”
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過,朱思俊重重地把籃球狠摔在地,使勁地用手在拍打,發出極其狂躁和不滿的聲音,內心的不滿,卻又像是在發泄,然後用惡化和的眼光看了劉婧一眼,轉身離開。
當劉婧即將進入食堂,再次回首過籃球場時卻驚訝地發現籃球場上已經沒有了朱思俊的身影,轉而在操場上看到了他狂奔的背影。食堂內卻遇到了像公主一樣美麗漂亮的王燕。
王燕是前些日子剛從市裡轉學回到縣城上讀書的,她是赫赫有名的縣長大人王文浩的令千金,特殊的身份地位以及優越的家庭環境讓王燕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眾多同學心中羨慕的對象。
“劉婧,你哥哥是不是學理科的啊?我覺得我好喜歡你哥哥哦。”王燕像公主一樣撒嬌般地問道。
“什麼?喜歡?”驚愕的神情。
“哦,不是那個意思,就是羨慕他。”立馬地解釋道,怕是會造成誤會。
“恩,我哥是學理科的,成績很優異,獲得了北大保送的資格。”劉婧很自豪地回答道。
“那他今天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吃飯啊?我很少看到你們在一起呢?”
劉婧看著王燕粉嫩的臉,思慮了許久:“我哥很忙的,他一般都沒有時間和我玩,我現在也很少看到他,所以也不是經常在一起吃飯,周末也很忙,好像要去他老師那裡補課吧,很少時間才會一起出去玩。”
“哦,原來如此。”王燕像是醒悟了似的感慨道,不再接下去這個話題。
劉婧隻是覺得詫異,自從上次和哥哥劉科新在圖書館遇到王燕之後,不難發現王燕似乎變了一個人,最起碼是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沒有了先前那種傲慢和高高在上的情形,此時的王燕,在劉婧心裡卻像是真正的公主。
真正的公主,有公主一樣高貴的氣質,有公主一樣富裕的家境。而高貴的氣質卻不需要用富裕的家境去烘托和渲染。
在劉婧看來,王燕,好像是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