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趕到現場的時候,警方已經封鎖了周圍,我看到許潔兒站在外麵打著電話。
許潔兒看到我走過來,對著電話說了什麼就掛掉電話,然後單手拽住我的手臂,臉色有些難看。
當一個前不久還跟你說話的人,今天就傳來他的噩耗,我想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即使那個人你不甚熟悉。
“好了,堅強一些。”
許潔兒點點頭,緩緩鬆開抓著我手臂的手,我這才放下心來。
我帶著許潔兒往帳篷裡走去,被一旁的警衛攔了下來,警衛說:“你們是什麼人?”
“我是刑偵科的,這是我的證件。”
我拿出證件遞過去,這證件也是科裡早就準備好的,或許接到我報道的消息就已經準備好了吧,警局辦事總是要講效率的。
掀開門簾的一瞬間,熟悉的血液蒸發味道傳進我的鼻腔,不由得皺了皺眉。
許潔兒疑惑的說:“怎麼了?”
“有血腥味兒。”
“我怎麼沒有聞到。”
“一會不論看到什麼景象,你都不要吃驚,實在受不了就到外麵等我。”
“好……好的。”
我見許潔兒答應下來,這才伸手去拉通往第二個帳篷的門簾,同時回頭去看許潔兒,見許潔兒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才進行下一步動作。
噝——
門簾的劃扣被我拉了下來,我先探了半個身子進去,發現裡麵的血腥味兒更重了,隻不過這血腥味兒似乎是從更裡麵傳出來的。
我扶著許潔兒進來,順手拉了一下電燈開關,昏黃的光線又亮了起來。
我們的視線第一時間看向那個玻璃櫃,發現裡麵空空如也,難不成凶手是為了偷盜文物不巧被發現才殺害了楊教授?
“文物被拿走了。”
我讚同的點點頭,覺得這裡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地方,便走向伸手拉下門簾劃扣,頓時一陣輕微的屍臭混合著血腥味兒竄了出來。
許潔兒捂著口鼻緊皺眉頭,我倒是很快適應了這個味道,畢竟血刑偵那會兒也見過不少福爾馬林浸泡過的屍體。
“不如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許潔兒拉著我的手臂,微微搖頭,看樣子是執意要跟我進去了,我便沒再勸阻,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第三間帳篷我們是沒來過的,這裡光線充足,側麵和頂棚都有塑料窗,不過台燈卻是一直亮著,看來現場是沒有人動過的。
裡麵空間並不大,似乎比前兩個帳篷還要小一些,雖然各種桌子書籍占了不少空間。
而此時楊教授的屍體就趴在地上,身下一灘快要發黑的血跡,一隻手壓在身下,另一隻手則是伸出食指,指尖帶血。
我疑惑的看著離奇死相的楊教授,根據死前一刻的表情來講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或者人。
如果是人話,這個人一定是死者生前認識,至於東西就不好說了,有可能死前發現了什麼東西,或者遺漏了什麼。
許潔兒初進來時乾嘔了幾下,這會也漸漸放鬆下來,指著楊教授的手說:“看那個手下麵,似乎壓著什麼東西。”
我小心翼翼的挪開那隻手,發現手掌下麵寫了三個小子,由於跟泥土混淆在一起有些看不清楚了。
“開……始……了。”
許潔兒一字一頓的念著,而後反問:“開始了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開始了……”我在心裡反複的讀者,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之後心裡突然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和恐懼感籠罩在我周圍。
許潔兒推了推我,我這才回過神兒來,說:“怎麼了?”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不說話,你剛剛連上的表情嚇到我了。”
的確,我剛剛確實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或許這三個字跟那封挑戰書有關係,難道真的如信上所說,這個挑戰已經開始了?
“不會這麼巧的。”我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
這時許潔兒說:“看來楊教授是在深夜被害的,台燈還沒有關。”
我聽了以後點點頭,認為許潔兒說的不無道理,不過一些有智商的罪犯還是會混淆現場來掩人耳目的。
“你還挺聰明的,知道觀察現場的事物來判斷案發時間。不過我要是罪犯,我會故意打開台燈,混淆視聽。”
許潔兒被我這麼一說頓時語塞,半響說不出話來。
“如果遇到這種問題也不要緊,可以根據屍體的狀態來初步判斷死亡時間。”
說著,我伸手觸摸了一下屍體,發現屍體還沒有徹底僵硬,不過身下流出血液已經凝固乾涸呈黑紅色,而且屍體的顏色也開始變暗。
“看來楊教授死了死了四五個小時了。”
“現在是九點半,那死亡時間有可能是清晨三點到四點之間?”
我仔細捉摸了一下,說:“有可能還要提前,因為現在的氣候有些涼,可能會推遲屍體變化的時間。”
我在意的並不是楊教授的死亡時間,而是他寫出的那三個字,是不是跟我接到的挑戰書有關,如果有關,那這件事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忽然一陣白光閃爍,我紮了一下眼睛,也把我從思緒裡抽了出來。
“你做什麼了?”
“我拍幾張照片留作獨家報道啊。”
我無語的看著許潔兒,看來記者的職業習慣還真是不好忘卻,走到哪裡對記者來說都有可以利用的新聞。
當我們從帳篷裡出來的時候,科長也已經聞訊趕了過來,見我出來便說:“謝文駿啊,有沒有什麼線索。”
“挺讓人頭疼的,而且還丟失一間文物。”
科長點點頭,手裡拿著一份資料遞給我,我大概的看了一眼,上麵寫著的是案情初步分析。
“科長,我覺得這案子好像沒有上麵寫得這麼簡單,畢竟那‘開始了’三個我們還沒調查清楚。”
科長擺了擺手,自信滿滿的說:“這種故弄玄虛的小兒科我見多了,我想凶手也隻是避開耳目,實際上就是偷盜文物,對楊教授懷恨在心才將其殺害的。”
“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我低聲說了一句。
“謝文駿,你是不是有什麼猜測,不如說出來大家分析一下。”科長見我憂心忡忡的樣子,是瞞不過他老辣的眼睛。
我不知道挑戰書的事該不該說,也許那就是幾個朋友之間的惡作劇。
“科長,是我想多了。”
科長疑惑的盯著我看了半天,我借故走開去尋許潔兒,發現她早已經站在一輛棗紅色轎車前等我了。
白若搖下車窗,對我們說:“先上車吧,我載你們回去。”
一路上許潔兒和白若討論著楊教授的事情,而我聽了幾句便沒有再聽,覺得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謝大帥哥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人生中的第一個案子很棘手。”
聽著白若的調侃,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許是這個案子沒有學校案例中的那麼循規蹈矩吧,我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許潔兒見我不想多說話,便插了一句:“咱們下次聚會彆去酒吧了,我不喜歡那裡的氣氛。”
我聽許潔兒這麼一說,忽然想起那晚我迷迷糊糊之中似乎也是坐在車上被人送回來,於是急忙問:“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是誰送我回來的?”
“你說那天啊,是周莽開車送你回來的。”
白若說完見我有些發愣,咯咯一笑,說:“謝大帥哥是不是沒想到周莽能送你回來啊,他以前可是對你嫉妒得要命啊。”
我尷尬的笑了笑,卻是如白若所說一樣,真想不到周莽能送我回來。
“因為周莽的住處離你比較近,強哥才讓他送你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
聽了許潔兒的解釋,我才恍然大悟,既然是黃子強說了,周莽肯定是會聽的。不過左右尋思,是不是周莽跟我開了這麼一個玩笑呢?
“能把周莽的電話給我嗎?”
“這個是他的名片,他現在可是有名的武術指導了。”
我結果明天,上麵有著周莽的電話和職稱,想不到從小喜歡武術,長大還真當了一個武術指導。
我剛把名片收好,忽然車身一陣晃動,許潔兒更是驚叫一聲,緊接著是輪胎摩擦地麵發出的刺耳聲。
急刹車之後一陣晃動,走在後排的我險些竄到前麵去,而許潔兒好在有安全帶的保護,不過白若卻趴在反向盤上一動不動了。
我從後麵推了白若幾下,見白若發出微微哼聲,急忙下車打開車門,發現白若並沒有收到外傷,估計是嚇壞了。
許潔兒更是驚出一身冷汗,解開安全帶下來從後備箱取出醫藥箱。
“她沒受傷,可能是一時走神兒,這會兒嚇壞了吧。”
“你看她臉色這麼不好,還是我來開車吧。”
“不,我開車吧,你照顧她。”
我仔細看了一下周圍,好在我們還在郊區,周圍車輛不多,如果換了市裡來這麼一出恐怕要出車禍了。
“前方兩百米處左轉。”
富有磁性的電子音提醒著,這也是我打開的導航,因為我對A市的路況不熟,更彆說是郊區了。
這時白若支支吾吾的嘟囔著什麼,許潔兒把耳朵湊近了去聽,不禁有些錯愕。
“她說什麼了?”
“她……她說她剛才看到車頭有個人影,所以才……”許潔兒一臉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