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雨中血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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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傍晚,這座都市裡尋常的公園,路過的人不會多看一眼,平時會去公園的人卻不知為何,紛紛打消主意。

方巧柔的鏡片有加持過,看得出來,公園中的座椅都消失了,甚至連樹木都少了好幾棵,顯得特彆空曠。不過,周遭卻多了很多肉眼看不到的存在!

隻見守在公園周邊的,是為數上百,第一眼看是人,但大多斷手斷腳,滿臉血汙,有的甚至開膛剖腹,缺眼缺耳,所以第二眼看便知是鬼,而且是生前慘遭虐殺,死後怨恨難消的厲鬼。

忽然間,眾鬼讓出一條道路,走出一名身著西裝的中年男子,四名渾身青光的男男女女,還有一條德國狼犬,都比外圍厲鬼更有氣勢,想必是鬼王了。

方巧柔定睛一看,被鷹王趕走的假盲者、帶她進迷離荒城的假綾罌、剛才成衣店的老闆娘,都是熟麵孔,隻有一名渾身血汙的西裝男子是生麵孔。

中年男子這一來,大大方方地坐下來。那兩名拿不出綾罌特製音樂播放器的假綾罌,此時變回原來的模樣,拿走護身符的那位非常英俊,最後才出現的那位則一臉猥瑣,不過兩位也都渾身青光,竟也是鬼王級數。

隻見中年男子左手接過護身符,細細把玩;右手撫摸著德國狼犬的頭,很是寵溺。狼犬一臉受用,搖著尾巴,坐在地上。若是不知情者,肯定會覺得這是一個溫馨的畫麵。

對於這名中年男子的身分,方巧柔心中已經有數,隻是不確定綾罌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嗬嗬……方小姐,妳應該對魔君閣下有信心。」中年男子輕拍狼犬,示意狼犬到旁邊坐好:「他,可是我費心挑選的目標呢。」

「嗯?像孤魂野鬼、流浪狗之類的臨時打手先不算,單單現場,就有上百名厲鬼,六名鬼王……嗯,狼犬也是鬼王,連你算就八王了!」綾罌環視四周,神情益發凜冽,微微移步,擋住方巧柔:「這樣的陣仗,花費好一段時間折騰這個笨丫頭,結果終極目標不是她,是我?」

「沒錯。」假綾罌的臉孔緩緩變化,漸漸變成一個中年男子:「為求痛痛快快地一戰,我得想辦法激怒你。」

彆說方巧柔整個傻眼,就是綾罌聽了都愣在那邊。

不可能吧!

堂堂鬼王級彆的狼犬,親自下詛咒怨力跟監方巧柔。

接著,鬼王狼犬親自上陣,緊接著又是百犬齊吠、疑兵、催眠與十萬流浪狗齊吠,簡直一副要把方巧柔弄死的架勢。

前天,一位鬼王與狼犬率領百萬流浪犬怨魂來攻,逼到守藏者現身。

昨天,一位鬼王假扮盲者;今天,一位鬼王假扮綾罌來引路,一位鬼王假扮老闆娘動用迷離荒城,兩位鬼王都假扮綾罌來玩真假戲碼。如此費儘心思,才把方巧柔的護身符騙到手,交到現在才登場的幕後主謀手中。

如此陣仗,如此連環套連環的招數,若不是方巧柔幸運無比,總能在危險時刻遇上拯救她的高手,哪能活到現在?

結果,幕後主謀者一句話,隻是為了激怒綾罌?

霎時間,天光黯淡,濃雲密佈,突然之雨帶來的不是清涼,而是煩躁。

但奇特的是,一陣細雨落下,恰好讓中年男子與綾罌在雨中,圍觀的方巧柔與厲鬼眾都沒淋到一滴雨。

綾罌眉頭一皺,倒不是計較淋濕,而是這場雨帶來了相當濃厚的血腥味,讓他覺得中年男子死前也是下著這樣的雨。就在此時,由方巧柔暫時保管的音樂播放器無預警地播放一首樂曲……

在敲擊樂器的伴奏下,緊湊的銅管高高低低,惹得天際為之黑暗,悶雷聲更是無情地緊逼奏殺。風,如刀如鐮,在樂曲中掀起一波又一波的血浪,使得陰冷的暗夜氣氛,緊緊籠罩現場,讓人完全感受不到曙光。

曲風忽變,高遠微妙,似有某種轉機,不料迎來的,卻是墮落天使般的人聲唱喝,宣示著邪惡延燒無數淨土,使聽者莫不顫慄!

接著,又是變回方才的暗夜陰詭。雖然曲調不變,但使人更絕望……

「嗯?這是我的印象曲嗎?」中年男子似笑非笑。

「嗯,這是你此時的印象曲。」綾罌點頭。

「原來,我可以是這樣子的存在啊……」

話聲未落,中年男子忽然暴衝,衝到綾罌麵前,舉拳就打。綾罌左掌切中對方的右手手腕,隨手一卸,便卸去暴衝拳勁,隨即右拳一記上勾,相準對方的下巴而去。

中年男子反應極快,一邊偏頭閃過,一邊左手隨意地一記橫斬,虛晃一招後便猛退兩步,蓄勢待攻。綾罌可沒打算留機會給對方,左右兩手連環快拳,一副非把對方打趴不可的態勢!

那一連串的連環快拳,看在方巧柔眼裡,隻見一連串快影閃動,彆說看不出拳頭的樣子,就連那一雙手的樣子都模模糊糊。看在厲鬼們的樣子,也莫不膽戰心驚,捏了把冷汗,不消說,上百厲鬼無一能敵。唯一還沉得住氣的是那頭德國狼犬,隻見牠定睛觀戰的模樣,便知中年男子不會敗於這套快拳。

果然,中年男子算得精準,明白這套快拳雖然猛烈,慢則每秒五拳,快則每秒九拳,但是提高了速度,便得犧牲每一拳的力道。當然,中年男子不會硬扛那些拳頭,他選擇的是以快打快,似攻實守,每一拳精準地抵銷綾罌攻勢。

不出所料,綾罌接連半分鐘的驚人快拳打下來後,並未造成中年男子什麼實質上的損傷,反倒是因為速度放緩後,中年男子捨拳用腿,冷不防一記高邊腿殺去,差點削中綾罌的頭顱!

驚險未了,才剛閃過高邊腿的綾罌,可不料對方猛一轉身後接著低邊腿,狠狠斬中綾罌的左膝,硬把綾罌踢飛數米之外,倒在水灘上!

綾罌雖然疼得左腳幾乎站不起來,但眼看著對方再度衝來,於是立刻左手劍指一揮,向對方遙遙虛斬。中年男子心知有異,連忙一閃,果然是一道淩厲風刃殺來,無形無色,甚是陰損。

趁著對方一滯,綾罌沉聲一喝,左膝被踢中的部位忽現黑氣,如雲如霧,不一會兒便消散,他便起身,宛若未曾受傷。

「嗯?這就恢復了?」中年男子冷酷地一笑:「看來,除了陰損的無形風刃保你一命,恢復力也是你的憑恃之一了。」

綾罌毫不在乎對方那近乎嘲諷的口吻,隻是一貫地邪笑:「不錯,你的散打功夫非常紮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過,貌似我也沒必要跟你比散打。」

「你怕輸?」中年男子失聲一笑。

「咱們改比術法,你看怎麼樣?」綾罌笑得可邪了。

中年男子嘴角微揚,似笑非笑:「果然夠無恥。」

再次交手,綾罌果然無恥到家,左一手無形風刃,右一手橙黃色的火焰,不時還穿插著左一腳飛石如針,右一腳寒冰似劍,雖然仍是拳腳相向,但是術法效果明顯多於武打,即便中年男子散打技藝驚人,也不得不時時被逼退。

圍觀方巧柔是有點無語,厲鬼們更是開罵了起來。不過,鬼王們卻隻是看得微微心驚,並未失態。德國狼犬更是冷哼一聲,鎮住了眾鬼。

果然,中年男子接連閃了兩拳兩腿後,雙手作掌,左右斜劈,斜十字斬中挾帶沉雄電光,如刀的電光狠狠斬中綾罌!

就像半屏山護山大陣所造成的效果,被這刀狀電光擊中處瞬間焦黑,也分不清楚是衣服焦黑還是肌膚焦黑,左肩至右脅,右肩至左脅,兩道織成斜十字的駭人傷痕,讓綾罌看起來相當狼狽。

不等綾罌運氣療傷,中年男子忽然連環快腿,忽光忽暗,擺明了是陰陽二氣接連出擊。綾罌雖然有心理準備,通通閃掉,但是閃得左支右絀,險象環生,好幾次都差點被踢中。

中年男子眼見不能奏功,改踏躺泥步,步走圓圜,遊身奏殺,連綿不斷的掌風打得綾罌欲閃不及,接連中掌。每一掌雖然都不是很重,但是恰到好處,掌掌拍得綾罌重心大亂,眼看著又要再度敗陣。

不過,就在綾罌幾乎要被擊倒的那一刻,忽然身形一幻,閃至中年男子的身後,磅礡如隕石的重拳一砸,閃避不及的中年男子重重倒下,卻連忙在地上連滾幾番,逃出綾罌的攻擊範圍內,沒時間計較雨中地麵上有幾灘水。

「咳咳……」中年男子擺擺手,示意觀戰厲鬼們不必驚慌,特彆是看了德國狼犬一眼,明顯有不準牠助陣之意。德國狼犬惡狠狠地瞪了綾罌一眼,這才堅定地看著中年男子。

「喔?」綾罌信手一擦,用手背把嘴角的血絲擦去,胸膛那可怕的斜十字傷痕以肉眼可見速度逐漸癒合:「確定不讓你的愛犬助陣嗎?」

「我從丹隱門學來這手電光,又從其他宗門學來陰陽二氣的運用,你總得承認我的實力還行吧?」中年男子起身一笑:「這次你被我逼到動用神足通,那麼下一次呢?不會讓我失望吧?」

「哈哈哈哈……」綾罌怒極反笑:「這樣好嗎?一直逼我,你真的是那麼想死嗎?」

「下一招是什麼呢?」中年男子緩緩一步,忽然閃至綾罌身後:「我很期待啊,魔君閣下。」

「那就接受吧,我賜給你的絕望!」

話聲方落,綾罌以臂作劍,回身猛斬,瘋狂的三千六百度在一息的時間內徹底完成,這接連十記快斬不但逼退中年男子,還驚得厲鬼們驚聲,德國狼犬首次沉不住氣地起身,驚駭咆哮!

隻見中年男子被這快斬所造成的旋風殺到,渾身綻放幽深的綠光,是勉勉強強扛住了這陣旋風。但是殺興大起的綾罌哪隻有這招?卻見他左右劍指竟是左手劍與右手劍的搭配,左右雙劍所到之處,雨勢硬是一滯,彷彿綾罌左右兩手所成劍指密度奇高,足以形成強大的重力。

中年男子心知綾罌已經被激怒了,更感覺到對方身上魔氣暴增,估計方才是封印皆在,如今卻解開了,所以發揮實力。不過,邊閃邊反擊的中年男子,眉頭深鎖,似是有所不滿。

「不滿嗎?」綾罌右手劍指直取中年男子的心窩,左手虛斬:「現在才開始後悔逼我了嗎?」

中年男子輕輕閃過心窩之險,卻慎重其事地閃躲左手虛斬下的風刃:「你的實力應該不隻如此。」

綾罌一愣,旋即左右劍指連環快刺:「怎麼?還想逼我再解開一道?」

「你給自己下了幾道封印?」中年男子無畏無懼,左右兩掌皆成刀勢,與綾罌以攻對攻。

「……二十九道。」綾罌殘忍地一抹邪笑,持續快攻。

「……原來這個世界限製了你七成實力,平時你又隻用百分之一。」中年男子加快攻勢,每一掌都比刀更可怕:「我看,還是全解了吧。」

心中有一絲猶疑,不過此時刻不容緩,綾罌隻得雙眼如劍,身形如電,瘋狂轟殺,爆喝了一聲:「用一成實力就太瞧得起你了!」

話聲未完,再解封印的綾罌劍指落點千變萬化,時而直取中年男子的奇經八脈,時而專斬四肢關節,時而又轟殺泥丸、丹田、十二重樓等等要害。雖然沒有方才地水火風的四大術法,但是隻憑純粹的肉身力量,也足以讓中年男子掌刀全亂,漸趨下風,身上傷痕越來越多……

此時,本來早已停聲的音樂播放器,此時忽然播放一首歌。

開頭便是女聲漸次合唱,遠從天際而降,明明無階,卻似有階,強勢無比地登場,咄咄逼人,把一切都視同螻蟻。

伴奏的樂器似有吉他、提琴組,以及基本的打擊樂,不過風格詭異,又像是民族土風,又像是現代流行,如此融合,竟是一種出奇地合理。

效果上,說是青春熱血,不如說是奔放到瘋狂;說是節奏明快,不如說是簡單俐落到任意驕縱;說是張揚自負,對是對了,但更該說是猖獗、狂妄,無法無天,連他自己都隻準臣服於自己的絕對至尊,十足十的虛誕與荒謬!

曲調意境如此囂張,與之搭配的歌詞更是不遑多讓。

一開始,方巧柔還懷疑自己聽錯了,可是仔細一聽,哪怕英文普通的她也聽明白了,這首歌肯定是英文歌,但是風格如斯,除了布袋戲,似乎再無其他更適合的舞台了。

且聽歌詞的含意,宛如魔王之子在血池肉林中,命令妖豔的歌姬用歌聲讚頌自己。歌姬一開口,便先把魔王之子定調為真理,而且認定他是來拯救無數臣民的內心世界。當然,溢美之辭容易理解,讓方巧柔聽到毛骨悚然的,是歌詞所沉載的荒謬感:從臣民的真理中拯救臣民的世界,換言之,這位魔王之子所認定的真理,就是摧毀世上已知的現有真理!

接著,歌詞又提到火焰,說是要藉此離開沮喪所形成的黑暗,緊接著更是飛翔的渴望,呼喚再呼喚,對魔王之子的哀求之情躍然歌中。不過方巧柔一想到方才那咄咄逼人、斬釘截鐵的讚頌之辭,便知魔王之子是要來摧毀世上真理,用他的火焰焚燒一切,其臣其民的飛翔,果真是飛翔嗎?恐怕是在火光中化為陣陣飛煙,見證魔王之子的殘酷與暴虐吧!

儘管眾厲鬼的英文程度參差不一,德國狼犬更是有聽沒有懂的呆樣,但是光聽這首歌都覺得萬分不祥,不知道有多少無辜要在這場駭人的歌曲中,淪為被犧牲掉的哀號音符……

雖然閃躲得很辛苦,但是中年男子一聽到這首歌,還是滿臉古怪。

綾罌卻是放肆大笑,一劍劍總要逼得對方爆發幽深綠光,勉強扛住淩厲他的攻勢,才能開懷似的。

「這首印象曲……」並不是存心要讓對方分心,但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的中年男子,還是邊閃邊扛邊發問:「是你的吧?」

「當然。」綾罌傲然回應,右手劍指一加速,穿破重重掌刀影網,刺中中年男子的左肩,帶出朵朵血花:「你不覺得這首歌很棒嗎?活出真實的自我,毫無可笑的壓抑,用來歌頌俊美無雙的容貌,或是不畏復仇的實力,是多麼地適合與貼切啊!」

話聲未落,左手劍指已經接連三刺,一中對方右脅,一中對方左大腿,第三刺還差點正中眉心!

身受數創,中年男子滿臉複雜,邊閃邊扛邊考慮,好一會兒才說:「看來時候到了……」

話聲方落,中年男子渾身綠光大作。

隻見那綠光深沉似墨,詭異森森的墨綠毫光懾人心魄,連殺得興起的綾罌都不得不暫退一旁……

不多時,綠光雖是消散,但是中年男子渾身燃起淡淡綠焰,焰光隱微,理該熾熱卻顯森寒;左手反握一把藍波刀,右手緊握一把防衛手槍,刀鋒與槍口更是焰光亮點。如此態勢,完全符合凜冽眼神中,渾欲將綾罌一舉滅殺之意!

「以血祭魂,燃魂成焰,雖然損他之前先自損,但是自我逼命下,這焰也成了利器……」綾罌停手留步,神色甚是鐵青:「老實交代,你怎麼會這招?」

「因為,創造『血魂之焰』這一招的魔者,被我擊殺了。」中年男子的眼神異常森冷,隱隱露出回憶之情:「他其實實力不差,但是在我的領域中發揮不了什麼實力,而且好像受過不輕的傷。」

瞪大了雙眼,綾罌深吸一口氣後,一會兒才恢復冷靜,緩緩地說:「你是從他身上的傷,知道有我這個存在吧?」

「嗯,多虧我的夥計,牠從那名魔者身上的傷痕,聞出了你的味道。」中年男子大方地點頭,有些殘忍地狠笑:「你確實比他強很多,在我的領域中淋了那麼久的雨,就算是普通的雨水也該讓你失溫了吧,更何況這是恨意充盈,滿是咒力的苦雨!但是,你卻安然無恙……」

「哼,當年若不是他用儘逃生手段,哪輪得到你來殺?」綾罌看了德國狼犬一眼,滿臉肅殺之氣,凝視著中年男子:「吾界通緝那個笨蛋,就算死無全屍也要完整的訊息。你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殺了他?」

「兩年前。」中年男子想了想:「他從南到北到處殺人,我追殺他好一段時間,總算在台北七星山將他擊斃。」

綾罌一愣,一邊觀察著中年男子那雙冷眸,一邊發問:「之所以學會丹隱門的術法,是因為那兩個小屁孩的大仇被你報了吧?」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有一種被綾罌看破用心的感覺。

不過,看破便看破,中年男子旋即放鬆:「你覺得我像是好人嗎?」

話聲尚未落儘,方巧柔手上的播放器忽然播出另一首樂曲!

沒錯,屬於綾罌的英文歌還在播放,但是同一時間,還播另一首樂曲!

淒厲的嗩吶聲,渾欲撕裂整片天空!

不曾間斷的打擊樂緊緊逼殺,偶爾的笛聲與簫聲欲哭不哭,隻是嗚咽。然而其他樂器的存在,隻是背景,隻是陪襯,隻是為了凸顯絕對偏激、絕對撕心裂肺的癡狂、絕對不容任何反抗者的存在、絕對霸道的嗩吶聲。

做為擁有背景、陪襯的主角,嗩吶聲開宗明義,便是對空呼嘯,接著俯視反對者林立的四方;再一次的對天對地,極端的咆哮更是瘋狂……

早已迫不及待,中年男子左手藍波刀刀走狂草,似寫字,似嘶吼,恰如嗩吶聲的聲聲逼問、律律質詢,天地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公,都要拚命阻撓他傷害他甚至虐殺他。綾罌劍指雖然更加淩厲,但是在對方的絕命傾訴下,竟是屈居下風。

墨綠焰光助長攻勢,刀鋒疾掃之下次次逼退綾罌,甚至幾度成功地殺傷堂堂魔君。如此窘境,逼得綾罌節節敗退,封印一解再解,整整再解了十道封印才壓製住中年男子,讓對方又受了不少傷後,才搶回一點優勢。

為了應付發揮兩成實力的綾罌,中年男子乾脆不受地心引力的限製,飛騰至半空,姿態轉圜間看似是自在飛舞,但是刀鋒牽引下,陰陽二氣與滔天雨勢合而為一,居高臨下,準備對綾罌強勢奏殺……

同一時間,隻剩下敲擊樂的間奏一止,長嘯聲與嗩吶聲撕天齊響,中年男子強忍傷勢,輕盈飄逸的身影驟然俯衝,生死不及一瞬間!

說時遲,那時快,綾罌雙眼一暗,心知不妙,狂解十道封印,整整三成實力的軀體避無可避,隻能與對方硬撞硬,撞得滿口嘔紅!

不料,這堪比小行星衝擊的厲鬼怨力,還隻是殺招的前奏。隻見中年男子俯衝時,藍波刀六斬,整整三記斜十字,不但帶走綾罌胸膛許許多多的血肉,更讓他的鎖骨、胸骨、肋骨近乎斷絕!

勉強承受刀傷,綾罌的左右劍指總算回擊成功,讓對方雙臂近乎全廢,卻不料對方不顧一切,隻是拚著右手動彈不得之前,扣下扳機,俗稱掌心雷的防衛手槍頓時開火,將不及半米遠的綾罌一舉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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