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打量來人,在談永藝視線中,來人約莫七十餘歲、東方人,滿頭白發幾乎遮蓋到掛在鼻梁的眼鏡,他沒戴著口罩,幾個問題從被白須掩埋的嘴巴說出,這在談永藝眼底,老到可以當爺爺的老頭,一雙眼睛雖看著數據,可是談永藝總覺得他像是知道自己已醒,飄來的目光是那麼地犀利!
‘我知道你清醒了!’果不其然,老頭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揭開事實並掌握主動地說道:‘未來的夥伴,我會給你想要的答案,請在離開營養槽後稍安勿燥,真神在上,它說真相總是給予有耐心的人。’說完,對左右做些交代,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後,便轉身離去。
一句真神在上,讓談永藝滿臉苦笑,他終於知道落在誰手上,曾經被自己追著跑、炸了多少老鼠洞的蓋達組織,竟稱自己是未來的夥伴?果然世界真奇妙,難道世界顛倒到連老鼠都主動找貓打麻將?
看著在他身上擺弄的宗教狂熱者,談永藝不會想的那麼美好,隻是從被伏擊、被死忠小弟救下的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聽老頭的話意,這一切彷彿他都十分清楚。
談永藝搖搖紛亂的腦袋,暗道:‘乾!人肉堿堿怕山小,了不起早點去見媽!’不過一想到媽媽的仇,他卻又不想就此放棄,歎口氣無奈地想:算了!不想了,一切聽這個老頭子說完再打算。
就在他念頭轉動中,這群人七手八腳地已替他將身子拭淨擦乾,穿上一件寬袍,被放在一間房間的躺椅上,按摩師高明地讓舒適,從肢體上傳到腦海裡,讓談永藝不自覺又悠悠睡去……
在另一個房間裡,老頭拿起衛星電話,三個零按下後,開始說起談永藝的數據,聽到電話那頭的反應,嘴邊的笑透露了他的心情。在對方提示下,他拆開一個紙袋,拿出一台音碟機,塞上耳機聽了起來。
他反複地聽著、手上的金筆轉呀轉地,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數字鐘三位數跳到四位數,他突然開始動筆在一張紙上寫了起來……
當談永藝醒來的時候,老頭正將費時幾小時寫的東西,經電腦掃瞄不知傳到哪去。直到他出現在談永藝眼前,放在兩人中間的,除了談永藝吃了一半的早餐,就是那台音碟機和一張密密麻麻不知內容的文件。
‘早餐還不錯吧?’老頭一坐下邊點著卷煙,邊開口像老朋友般寒暄。
‘不錯,油條不會太老,小籠包的餡以後不要放味精。’恢複過來的談永藝,看著老頭挑挑眉毛說道:‘我對它過敏。’
哈哈……談永藝的回答讓老頭哈哈大笑,又卷了根煙遞給談永藝,一邊替他點火一邊說道:‘你該猜到我們是誰了,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吳興、基地的基因工程師。’
辛辣的煙草讓談永藝很不習慣,麻痹吸進鼻子搞得他有點暈,緩過勁頭後慢慢開口說:‘我就不用來這套了吧?對我,你們搞不好比我自己還詳細。’
盯著談永藝一會,吳興拿起音碟機遞給他說道:‘先聽聽裡麵的東西,咱們再說吧?’
伸手接了過來,談永藝狐疑地塞了耳機,吳興笑著按下開始鍵,耳機裡慢慢放出的內容,讓談永藝的表情愈來愈凝重。
裡麵那熟悉的聲音,說著一切的始末,談永藝沉痛地聽完後,又向吳興要來一根煙,無神地看著煙霧飄浮,一句話也沒說。
‘什麼時候開始的?’一段時間過去,談永藝很突然地開口問說。
像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吳興回答說道:‘一年多了吧?你知道要不是他愛錯女人,要在你們兄弟間搞突破口真的很難。’說到這,吳興替談永藝與自己倒了杯高梁酒,溫言說道:‘來……喝點,雖然這會影響實驗,不過有時候酒真的是好東西,你說是不?’
看著談永藝一口喝下,吳興拿起桌上的文件,遞了過去道:‘相信真神的指引,與我們合作吧!實驗成功後會帶給你力量,報仇的力量!’
談永藝沒有接過去,反而開口問道:‘說得這麼好聽,你認為我該相信處心積慮算計我的人!’聲調開始高昂,眼睛強烈透露他的不滿。
‘你若想報殺母之仇,就沒得選!’無視談永藝的反應,吳興喝口酒繼續說:‘難道林家那家夥,沒讓你察覺到實力的差距?相信真神的指引,實驗會讓你接近超人的存在。’
吳興一針見血的說到他的痛處,談永藝緊鎖眉頭,兄弟出賣的痛被母親的不幸掩蓋過去,縱然沒被算計,他很清楚隻要林武存在,自己永遠也彆想報仇。
‘條件?’沒掙紮多久,反正也沒得選的談永藝下了決定,同時很快地問及最實際的問題。
‘喔!感謝真主,讓你做了最明確的選擇。’吳興誇張地說道:‘這份合約除了一些小細節,組織隻是小小地要求你,一切成功後你隻要回饋組織十年,不過份吧?’說著再把合約推給談永藝。
談永藝接了過來,仔細地看過一遍,雖然他不相信恐怖份子會百分百履約,他還是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隻是他開口問了一個針對性的問題:‘如果我打死不配合,你們還會這麼……這麼紳士嗎?’
聽到問題,吳興露出一個笑容,聳肩說道:‘其實你知道的,真神指導我們為完成使命,我們是不介意使用任何方式的,隻是實驗要是有你大力的配合,經過更多訓練,成功率會更高,這對你我來說都好,你說是不是?!’
說完起身對談永藝優雅地行個禮,便轉身離開房間,隻留下幾根卷煙和高梁,陪伴談永藝滿腹紊亂的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