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裡逃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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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山坡而上,古木蒼翠、綠浪草海,觸目皆是,教人心曠神怡;間有奇石、山壁深藏其中,恰好擋住前路,使得淩天必需繞道而行。

途中,偶爾還可以看到偶蹄目的動物出沒在草海中,自在逍遙、無憂無慮,著實讓淩天羨慕不已。

從前在看電影,每當螢幕上出現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時,淩天都會心生向往,想像著自己縱馬馳騁其間的英姿,是多麼的瀟灑及快意;然而,當無際無涯的大草原就在自己的腳下時,淩天卻有另一種感慨,隻覺得命運捉弄人,卻在自己性命朝不保夕的時候出現,自己焉有閒情逸致去享受徜徉其間的樂趣。

在山裡已走了兩個小時,除了可以看到狸貓之類的小型動物出沒其間外,就是沒有碰到半個人;對淩天而言,頗有天下雖大,唯自己踽踽獨行的慨歎。

抬頭仰望翱翔天空的飛鷹,淩天不禁想起自己喜愛的滑翔翼;每當自已操控滑翔翼飛翔天空,看著地上的景物時,自己就有一種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氣概,即使是一個人獨自飛行,也不覺得寂寞孤獨。

想到此,淩天腦海裡不斷地浮現出親朋好友的容顏,尤其是女友漂亮迷人的嬌容,一直在他內心深處揮之不去;類似的情思,就像在時空異變之前,他遠赴法國巴黎時一樣,心中會不斷地思念著家鄉的所有親友。

隻是今次全然不同,淩天自己心中明白,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再見不到他們了,除非再經曆一次同樣的時空變動;不知他們現在身在何處,是否安好如初?亦或是和自己一樣落入不同的時空裡?心中不禁生出連串的疑問。

淩天不停地向前走,其實他早已是口乾舌燥,快渴死了;因此,當他聽到微細的水流聲時,臉上即流露出欣喜的神情,迅即快步尋聲走去。

在山區不易辨彆方向,且容易迷路的狀況下,使得淩天不敢左彎右轉;因此,不管前路有何障礙,他都要想辦法越過。

‘嘩啦!’‘嘩啦!’……

穿過樹林,越過巨石,爬過小丘,水流聲響愈來愈大,表示目的地就在前麵不遠處;然而,當淩天看到水流聲的源頭,是來自於前方數百公尺外的瀑布時,整個心都涼了半截,不但沒有絲毫喜悅,反而是愁容滿麵,因為瀑布就在他站的位置的另一邊;也就是說,他與瀑布之間隔著深不見底的狹穀,除非能夠脅生雙翼飛越過峽穀,不然唯有乖乖地覓路而下。

飛瀑宛若天上掉下來的匹練般自高處宣泄而下,更如萬馬奔騰般生出震人心弦的隆隆聲響,其氣勢實不亞於廬山大瀑布;隻可惜,淩天不是來欣賞瀑布,而是在找水喝的,在望瀑布興歎之餘,還是在看好方向後,立即順坡而下。

幾經辛苦,淩天終於來到穀底。

原來瀑布飛瀉而下後,在穀裡彙聚成一個小湖泊及一條小河,小河並沿著山勢順流而行,淩天猜想小河應該是漢水眾多支流之一。

湖水清澈見底,一看就知道沒有遭受到任何外在環境的汙染,可說是自然界最原始的純水;淩天迅即蹲下來,迫不及待地以雙手汲取湖水就口,冰冷的湖水令他精神為之一振,同時一股清涼的感覺順著喉嚨而下,覺得味道格外的甜美,有種說不出的爽快及舒暢。

然而用手掌舀水總是不便,淩天都還來不及喝,就已經漏出大部份,實在喝得很不儘興,遑論可以解渴;於是他乾脆低頭貼近湖麵,大口大口地喝,冰涼的湖水沁脾的感覺,確實非常非常的過癮;如此灑脫不羈的行為,對乾渴的淩天而言,絕對是一種享受,更是一次相當難得的經驗。

解決了口渴問題,已是心滿意足的淩天,認為這裡天然的湖水,比起從法國、加拿大或紐西蘭等地進口的礦泉水,更為純淨爽口,簡直是人間仙液,於是趕緊打開水袋裝滿湖水。

在水質日益惡化的二十一世紀,如果可以擁有眼前這一處特等水源地,一定可以行銷世界各地,獲得數之不儘的財富;隻不過,在大地仍未遭受到人力刻意破壞的古代,這處水源寶地卻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離開穀地的時候,淩天不斷地回頭望著湖水,頗有今非昔比的感覺。

由於山穀背著太陽,讓淩天難以辨彆東南西北的方向,隻能順著小河的流向前行,希望能趕在入夜前找到落腳處。

大約走了十公裡左右,淩天還沒有走出狹穀,然夕陽已悄悄地下山,大地逐漸被黑夜所籠罩。

山區的日溫差頗大,在白天時,因為有陽光照射,溫度當然偏高,穿著連身長袍的淩天,都會有燥熱的感覺;但是,到了晚上情況就完全不同,不但氣溫驟降,空氣變得既濕且冷,與白天溫度相比,至少有十度以上的落差,若是再遇上呼嘯而過的山風,還會令人全身發抖。

晴朗的夜空,天上的群星爭相展露光輝,雖然不是很明亮,卻能夠讓淩天看清楚前方十公尺左右的景物;不僅可以使他免於摸黑前進,更不用擔心會行差踏錯而失足跌落山崖。

在寂靜無聲的夜裡,隻要感覺到任何異樣,或是風吹草動,都會讓淩天心生戒慎恐懼,並回想起數天前,自己差點遭狼群分食的悲慘下場;幸好上天照顧好人,安排殷開山適時出現幫自己解圍;如今大家全都走散了,不知去向,心中隻能默禱後者及薛仁貴等人能夠平安無事。

雖然淩天沒有觀星的習慣,但當他看見夜空裡,有數不清的群星閃耀、銀河遍布的壯大景觀時,也不禁為之傻眼而躍然心動,甚至於生出研究的興致;猶記得以前,在自己居家附近仰望天空時,平常可以看到的星星屈指可數,很少有超過十顆以上的;由此可資證明,二十一世紀的光害有多麼嚴重,尤其是在五光十色的都市裡為害更烈。

邊仰首觀星、邊吃著乾糧的淩天正在思考著,自己是繼續順著狹穀前進,直到遇上獵人或是看到住屋為止,還是再往山上爬,可以居高臨下觀察,或許在漆黑的山中較容易發現亮光,說不定能夠找到村落或獵戶暫住。

當淩天陷入猶豫不決時,腦海裡不禁回想起二十一世紀的情景,不論自己到了多麼陌生的地方,也不至於會迷路,因為有明確的指示標誌可供參考;由此可見,在交通建設方麵,古代真的不如未來,非常落伍。

左思右考後,淩天決定冒險往高處走,期望可以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讓自己看到久違的燈火,能夠好好休息一下。

曆經千辛萬苦,淩天終於看見遠處透著亮光,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亮光忽明忽滅,很明顯是受到山風吹襲的影響,才會有這種現象產生;因此,讓淩天信心大增,更加確定遠方的亮光是風燈沒錯,且應該是獵戶或樵夫的房舍,乃立即加緊腳步,朝著亮光處前進。

當淩天猶自慶幸自己的明智決定,寧可舍棄順著狹穀走,轉而冒險爬上山,終於找到可以落腳處的時候;突然間,聽到左前方有異響的樣子,著實讓自鳴得意的他嚇了一大跳。

自從遭受到狼群攻擊後,淩天心中就一直存有杯弓蛇影的感覺,對不清楚的地方都會疑神疑鬼;所以,當他覺得不太對勁時,就以為又有野狼會出現,於是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往走,以免驚動狼群。

‘吼!……’

驀地,一聲巨響,幾乎令淩天嚇破膽;雖然他還沒有看到野獸的蹤影,唯心裡明白尚未現身的怪物,一定比大惡狼更為凶猛、恐怖。

趁野獸還沒有發現自己之前,淩天也無暇細想,立即朝著聲響處的反方向拔腿就跑,希望能夠來得及逃離險境。

約莫狂奔了數分鐘,當淩天再也感受不到身後有任何異樣後,於是停下腳步躲在大樹後麵休息喘氣,順便轉身看清楚後麵的狀況,伺機而動。

結果不看還好,看了反而心驚膽跳、魂飛魄散;因為一頭身形非常巨大的猛虎,居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淩天前方數丈不遠處,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教他看得雙腳發軟,全身乏力。

森林之王的威名果然不同凡響,使得淩天全然不知如何是好,而雙腳更是不聽話地抖動,額頭也不斷地沁出冷汗,完全呈現出一付待宰的模樣。

相對於淩天的害怕、懦弱、無助,猛虎則是展露出威震森林的霸主氣勢,先不疾不徐地在淩天周圍來回巡視後,再趾高氣昂地緩步趨前,全然未將獵物淩天放在虎目裡,更有在獵食獵物前故意戲弄的意味。

一陣強烈的山風吹過,讓淩天感到無比的寒意,也意識到死亡正威脅著他;幸運地,淩天的頭腦亦因此而回複冷靜沉著,同時體內湧現出求生的意誌,於是放眼四顧,注意周遭環境,找尋可資利用的地形地物,以利逃出虎口。

雖然心中仍存有懼意,淩天還是橫槍於胸前,作勢攻擊。

自己的行為顯然觸怒了猛虎,一對虎目綻放出森寒冷峻的光芒,令淩天看得不寒而栗;接著‘吼!……’一聲巨響,更是教他膽戰心驚、冷汗直冒。

驀地,巨虎身形晃動,以猛虎出柙之姿飛奔而出,快若閃電、迅如旋風,來勢洶洶,不愧是萬物懼怕的森林之王。

轉眼間,數丈距離倏地消失不見,巨大黑影從天而降。

麵對猛虎氣勢磅礴的撲擊,讓淩天原本想好的應付之法全然用不著,隻能憑藉著本能的反應,雙手不斷地揮舞著長槍,期能阻擋猛虎的攻勢。

隻可惜,看似威猛卻全無章法的槍招,因為產生不了強大的殺傷力,當然對氣勢如虹的猛虎不具有任何威脅。

猛虎像是戰鬥經驗豐富的武林高手,虎爪猶如巨斧般,輕易地將長槍格開,讓淩天遭遇到強大的反震,整個人因而跌落到一旁。

淩天在地上翻滾數圈後忍痛爬起來,赫然察覺猛虎站在原地未動,並沒有進一步發動攻擊,讓他覺得非常納悶。

人虎相距約十公尺左右,然對淩天而言,這個距離還是太近了,根本難逃猛虎的追殺,表示死亡的威脅仍未解除。

看到猛虎緩緩地趴下,著實教淩天感到相當意外,同時更認為機不可失,迅即拔腿就跑。

深山的夜晚在平常時候,除了間歇性的風聲外,幾乎是無聲無息、萬籟俱寂,安靜得有些可怕;然而,今夜卻是完全不同,一人拚命地向前跑,一虎則是緊追不舍,淩亂不堪的跑步聲,顯得特彆吵雜刺耳。

雖然登山對淩天來說是家常便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當身後有猛獸追擊時,感受就全然不同,令他不敢停下腳步休息。

為了逃命,早已迷失方向的淩天,知道以自己的腳程,無論在速度、持久力、跳躍力各方麵,都絕對不如猛虎的情況下,並未刻意地往前跑;而是不斷地繞圈子,或是邊跑邊躲,甚至於將手中的長槍當作撐竿用,可以巧妙地翻越過障礙物,以試圖拉開彼此的距離,讓自己有機會擺脫猛虎,逃出險境。

足足跑了一個小時以上,淩天已是臉紅氣喘、雙腿發麻,整個人都快虛脫,根本是累得走不動了;然而猛虎依舊緊追不舍,且彼此的距離逐漸縮短至五公尺左右,讓他有窮途末路的感覺。

既然跑也跑不掉,躲也躲不了,淩天索性坐下來休息,雙目注視著陰魂不散的對手,已有默默地等待死神來臨的覺悟。

說來奇怪,猛虎看到獵物淩天坐著不動時,竟然不再追趕,也跟著停下虎步,隻在獵物前方數公尺來回漫步,似乎不急著噬殺唾手可得的獵物。

一人一虎,一靜一動,一坐一立,形成一幅奇特的景象。

相互瞪視數分鐘後,自認為命在旦夕的淩天,乾脆閉上眼睛不予理會,全然漠視猛虎可能帶來的死亡威脅,頗有大不了一死的豪邁氣慨。

或許是淩天抱著必死的決心吧!竟然誤打誤撞地進入無憂無慮、渾然忘我的玄奧境界裡,體內微量的真氣自動在奇經八脈及竅穴中運行,完全符合藥師李靖所指導的心法要求,達到順其自然、無欲無求的境界,令他覺得渾身舒泰,猶如浸泡在三溫暖般神舒意泰,整個人有脫胎換骨的清爽。

真氣在體內自由自在地運行,全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或是遲滯的現象,是一種筆墨無法形容的特殊經驗,令淩天欣喜若狂;而他終於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微血管的奇妙變化,似有氣息在裡麵生出後再回流入靜脈的異樣,比較貼切的說法就像百川彙流大江後,再奔流入海的情形,實在很難言喻。

如此奇妙的現象,周而複始地在體內不斷地發生,且氣息有逐漸增加的趨勢,讓淩天覺得受用無窮,在體力與精神兩方麵,更是迅速回複到巔峰狀態。

‘吼!……’

突然猛虎發出一聲怒吼,驚醒處在忘我境界的淩天。

眼前的景象,著實讓淩天目瞪口呆、困惑不已。

本是威武凶狠的猛虎,居然像一隻大貓般溫馴地趴在地上,其旁更有一位鶴骨鬆姿,形貌蒼古的長者,外觀頗像傳聞中的神仙。

或許是猛虎溫馴如貓,已不再帶有死亡的威脅,亦或是淩天在功力上得到突破,其精氣神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使得他自信滿滿地站起來,並毫無畏懼地朝前走,離猛虎約兩公尺左右而止。

本來淩天想要答謝長者的救命之恩,順便問一下自己是身在何處,及如何可以走到子午道等相關問題;但見到不可一世的森林之王,服服貼貼地趴在後者的腳下後,仔細想想覺得猛虎應該是其所豢養的,因而認為長者殊不簡單,同時心中不禁生出疑慮而打消原意。

長者喜怒不形於色,神情冷傲,教淩天不敢大意而用神打量,更覺得事情頗為不對勁而生出戒心,於是疑然問道:‘老丈,可以與猛虎為伍,當非等閒之人,可否告訴晚輩是為了什麼?’

長者並未回應,隻是冷冷地問道:‘夜深了!小兄弟,你一個人怎麼會在山中閒逛,是想去哪裡呢?’

來者不僅答非所問,且探詢自己的行蹤,讓淩天更加懷疑前者的身份及動機,直覺認為事情有蹊蹺,甚至於隱藏不為人知的陰謀詭計;因此,當然不願意正麵答覆,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蹤,於是故意岔開話題地道:‘老丈,養老虎當寵物,實在是與眾不同,晚輩還是首次見到哩!’

長者不理會淩天的揶揄,仍舊重覆地問道:‘小兄弟,你想去哪裡?’

重覆同樣的問題,讓淩天覺得非常不妥,認為自己實不宜與神秘長者瞎攪和,於是坦然道:‘老丈,晚輩還要趕路,先走一步哩!’

‘喀!’‘喀!’

長者聞言神色微變,乾咳兩聲,而趴在腳下的猛虎則是聞聲迅即躍起,頗有作勢飛撲之態,讓淩天神情緊張,不敢妄動。

看來對手是有備而來,且是來者不善,肯定會對自己不利;因此,淩天縱使力有未逮亦不願示弱,以免讓對手看破虛實,何況適才自己在內家真氣的修練上有極大的突破,說不定有與敵人一拚的實力。

淩天神情不悅地道:‘老丈,這是什麼意思?’

長者淡淡地回應道:‘老夫絕無惡意,隻想留下小兄弟而已!’

雖然長者語氣平淡至乎不近情理,卻沒有絲毫惡意,讓淩天聞言感到愕然,乃納悶地問道:‘老丈,晚輩不懂?’

為了表示善意及安淩天的心,長者示意猛虎趴下,油然答道:‘老夫婁子伯,人稱夢梅居士,小兄弟聽過否?’

淩天搖搖頭,滿臉狐疑地道:‘晚輩沒聽過。’

婁子伯聞言不怒反喜,神情愉悅地道:‘很好!小兄弟不認識老夫無妨;不過,應該聽過水鏡先生司馬徽吧!’

淩天點頭表示聽過,卻沒有回應,隻是心中奇怪長者的目的而已。

婁子伯故弄玄虛地道:‘夜深了,山上不安寧,小兄弟信得過老夫的話,可以到寒舍住一宿,翌日再走。’

婁子伯沒有等待淩天回應,說完即轉身離去,而其身旁的猛虎,更是早已失去蹤影,不知何時跑掉了。

縱使淩天心中存有相當多的疑慮,對婁子伯亦是不敢心存大意;然而,留在神秘難測、危機四伏的深山中,亦非明智之舉,更重要的是他實在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於是決定冒險跟進。

今夜的山中,相當不寧靜,風聲、狼嚎不時可聞,令人不寒而栗。

淩天僅是略為遲疑片刻,就已經落後婁子伯至少五步以上,然對輕身之法相當自負的他,則是發現一個相當奇特的景象;因為,不管他再怎麼儘力地奔跑,就是無法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甚至於有愈拉愈大的跡象,遑論是要追上快如閃電,迅若飛鷹的猛虎;而令淩天最感驚訝的,莫過於婁子伯就像傳說中的鬼魅一樣,幾乎是足不著地地隨風而飛,如此身法,的確是匪夷所思,教人難以想像。

婁子伯不但有身形巨大的猛虎當作寵物,更有騰空而飛的技能當成輕功,他所展現出的超能力,讓淩天不得不懷疑,前者應該是類似水鏡先生的奇人異士,或是來自魔界的妖魔。

雖然山勢高低起伏不平、迂回曲折難行,但對於熟悉環境的森林之王猛虎,及具有騰飛能力的婁子伯他們來說,就像是如履平地般輕鬆自如,完全不必費吹灰之力即能輕而易舉地通過。

相對的,對淩天來說就全然不一樣,可說是一件非常辛苦地差事;因為要在崎嶇坎坷、地勢多變,且路況不熟的深山裡奔跑已屬不易,何況是在視線不明的黑夜裡追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摔得鼻青臉腫,這樣的跑法簡直比他在運動會,參加三千公尺障礙賽還累。

由於沿路上障礙重重,前麵不是有山壁擋路,就是有叢林遮掩前路,逼得淩天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領,或跑或跳或繞或躍,忽而騰空縱上橫亙在前方的石丘,忽而藉勢穿越過路旁的密林,隻是希望能夠加快自己的速度,追上一人一虎。

然而,已是使儘渾身解數的淩天,仍是技不如人,不僅追不上速度飛快的猛虎,連長者婁子伯的步伐也逐漸跟不上,更不用說要縮短兩人間的距離,反而是跑得愈久,他與後者的距離則是愈拉愈遠,令他感到望塵莫及、瞠乎其後;而且,隻要淩天稍有不慎,或是略為分神的情況發生,就有可能失去一人一虎的蹤影,可能讓他再度迷失在深山中。

每當前麵出現類似山壁、叉路或密林的景物時,淩天都會特彆留意,以免自己一不留神而追丟了,誤入歧途。

約莫跑了數公裡後,淩天終於追上了婁子伯他們。

事實上,不是淩天跑得快,而是一人一虎早已停在一麵山壁前休息,靜候他的到來,於是淩天跟著停下腳步。

一麵既高且廣的山壁擋在前麵,似乎意味著這裡已是儘頭,無路可通了;隻是眼前的情況,讓淩天心中覺得很奇怪,何以婁子伯他們會停留在此,莫非他們因視線不佳而跑過頭,竟然迷失了方向;不過,自己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因為後者或許會迷路,唯猛虎是山中的霸主,鐵定不會走錯路的,難道他們是想要騰空飛上十丈高的山壁上,這未免太誇張了。

看著神情狐疑的淩天,婁子伯語帶不屑地道:‘小兄弟,你在忙什麼,怎會現在才到呢?老夫和虎兒等得都快睡著了。’

其實,淩天僅是比他們慢個十來秒抵達山壁而已;因此,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強追上一人一虎,猶自喘息不已的淩天,聞言不禁火冒三丈,本想出言反駁,最後還是忍住性子,僅是聳聳肩膀,沒有答話。

淩天的反應,全在婁子伯的意料中,乃語帶玄機地道:‘小兄弟,憑你微末的能耐,想要在亂世中存活,恐怕很難喔!’

自己的能耐上不了台麵,淩天頗有自知之明,所以聞言不覺得訝異,亦不感到憤怒;倒是他對長者婁子伯表現出的超能力甚感興趣,於是故意調侃問道:‘老丈在此等候晚輩,該不會想要露一手,讓晚輩瞧瞧吧!’

‘哈!’……

笑聲響起,婁子伯心情開懷地道:‘小兄弟,你很聰明!反應也很快;明明心中存有很多的疑問待解,卻故意忍住不提;譬如說,何以老夫會有猛虎為伴,甚至於可以轉眼間來到此,對吧!’

自己的心思遭識破,讓淩天有些尷尬,隻好點頭回應道:‘是啊!老丈的能耐,晚輩的確感到非常好奇。’

婁子伯聞言露出些許笑容,相當自豪地道:‘老夫長期隱居於此,若沒有些許道行,恐怕早已死於非命,到陰曹地府報到了。’

驟聞陰曹地府之名,讓淩天聯想到孤魂野鬼,因而禁不住多望婁子伯一眼,竟然發現後者愈看愈詭譎,其容貌果真異於常人,令他感到不寒而栗,不禁生出驚懼之情,甚至於懷疑自己是碰上了不祥之物?

愈想愈不對勁,淩天為了壯膽,於是朗聲問道:‘老丈,我們不是要到貴府休息嗎?怎會在此逗留,莫非我們走錯路……’

婁子伯打斷淩天的話,冷冷地道:‘小兄弟,老夫已經在終南山住了數十年,對於山中的一草一木、一峰一穀均了若指掌,怎麼會走錯路呢?’

淩天聞言更覺得不妥,心想山壁前這片空地,該不會就是婁子伯的棲身處吧!於是神情緊張地問道:‘老丈,貴府在何處?’

善於察言觀色的婁子伯,早已掌握住淩天的內心想法,於是右手食指朝上指,灑然笑道:‘嗬!嗬!小兄弟,不要緊張,更不用疑神疑鬼;老夫絕對不是山中的木魃或山魈,更非害人的魍魎魑魅,隻是一名山林野夫而已!至於寒舍,當然不是在這裡,而是在山壁上麵的小木屋。’

當心思再度被識破時,淩天覺得非常不好意思,於是仰首觀星以化解尷尬;然而,當他聽到婁子伯的府邸是在山壁上麵時,整個人為之傻住,腦筋更是一片空白而呆望著崖頂。

異變突起。

驀地,淩天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製,而緩緩地飄離地麵,猶如騰雲駕霧般飛起,就像自己搭乘電梯上樓一樣直線上升;這樣的景象,若非自己是當事者,絕對不會相信的。

前後不到兩分鐘,二人一虎已來到崖頂上。

由於映入眼簾的景物超乎淩天的想像,令他為之傻眼,因而沒有留意到婁子伯及猛虎的行動;轉眼間,已不見他們的蹤影,耳朵隻聽到空氣中留下的聲響道:‘小兄弟,前麵的木屋可以隨意使用。’

由於事情變化實在太快,讓淩天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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