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來已是第三天早上
‘大哥,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應紫興奮叫道
克利斯見應氏兄妹和黃靖等人高興地站在旁邊,笑著道:‘怎麼都在這裡?敵人呢?’。
‘該抓的抓,該殺的殺,沒有放走一個。’黃靖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感激地道:‘薛大俠全靠你舍命相救,我們寧州武林才得以保全。’
克利斯伸了伸懶腰,他發現這一覺睡醒,從身體到精神都覺得無比的舒坦,甚至連骨頭都輕了許多,忍不住問了出來,‘怎麼睡了一覺之後好像連身子都強壯了許多。’
黃靖一聽摸了摸克利斯的脈,笑道:‘恭喜老弟,內功增長了不少。’
‘內功?’克利斯詫異地看著黃靖,不明白他的意思。
應紫和應俠驚奇地問道:‘怎麼會這樣?’
黃靖笑道:‘也許薛老弟從我們的血中吸收了功力所致,也許另有原因,總之是件好事。’
克利斯笑了笑道:‘想不到竟然因禍得福。’
黃靖笑道:‘薛老弟,我已在外麵設下酒宴,大家說甚麼都不肯離去,一定要等你醒來!’
克利斯笑著點了點頭。
黃靖帶著克利斯來到前日激戰的光武院,庭院中再次布下了酒菜,寧州群豪分列而旁,待克利斯一到,諸人一起跪倒道:‘謝薛大俠救命之恩’
克利斯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諸位太多禮了,全靠大家獻出鮮血,我才能與那毒手魔君相抗。’
黃靖拉著家人也走到克利斯的麵前跪倒,道:‘你救了我們全家,黃家世代不忘。’
克利斯嚇了一跳,連忙扶著黃靖一家,道:‘黃大俠,這我可受不了。其實是黃大俠一家幫了我。’
應俠好奇地問道:‘這話怎麼說?’
克利斯歎道:‘之前的經曆使我覺得這片大陸上儘是壞人,可前日的經曆令我真正見識了大俠的風範,茅塞頓開,心結也因而解開。’
黃靖叫道:‘大家,若論俠字,薛大俠當之無愧,我們贈他一個外號如何?’
眾人哄然叫好,
‘前日那條血龍栩栩如生,不如叫赤龍俠’
‘我看那些紅色的流星很厲害,就叫血色流星’
應紫在克利斯耳邊小聲道:‘大哥,這次你可出名了。’
克利斯無奈地一笑,然後向眾人抱拳高聲叫道:‘我不姓薛,也沒有名字,請大家稱呼我黑鴉,雖然有點奇怪,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黃靖愣了一下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應紫幫著說道:‘大哥在大家是甚麼地位應該不會受到這外號的影響,就算是黑色的烏鴉,也是一隻帶來幸運的俠義的烏鴉,既然大哥喜歡,諸位何不成全他。’
黃靖笑道:‘黑鴉就黑鴉,以後我就叫你老弟,彆的我都不管。’接著將小兒子黃彥推到克利斯的麵前,吩咐道:‘彥兒,這位黑鴉叔叔是你的再生父母,你以後要視之為父。’
克利斯吃了一驚,道:‘這如何使得。’
黃靖道:‘老弟若不嫌棄就收我兒子為義子,’
旁人一聽黃靖之言,都大聲叫好,有的調侃道:‘黃大哥,你要先問一問應姑娘答不答應。’
‘對,連義母也拜了才好。’
眾人都哄笑了起來。
應紫羞著臉紅的像熟透了的桃子,躲在克利斯的身後不敢見人。
克利斯笑了笑,道:‘大家開小弟的玩笑也就罷了,小妹是未嫁之身,傳出去就不好了。’
眾人又哄笑道:‘誰敢跟你搶媳婦,我們跟他拚了。’
唯有丹華暗自神傷,張勝勸道:‘老弟,天下好女子這麼多,想找一定能找到,你可彆再打應姑娘的主意了,若不然我可不放過你。’
丹華苦笑道:‘我拿甚麼去爭?’
張勝善意地拍了拍也的肩頭以示安慰。
黃彥突然抱扯著克利斯的衣服道:‘義父,你的功夫好厲害啊!能教我嗎?’
克利斯蹲了下來摸了摸黃彥的頭,苦笑道:‘我學的是邪術,不是甚麼好東西,你還是跟你父親學武吧!’
黃彥一臉失望,回頭看了看父親。
黃靖安慰道:‘既然義父這麼說,你以後還是好好學武吧!’
克利斯歎道:‘黃大俠,不是我不肯教,我學的實在是邪術,隻會帶來禍害。’接著他拱手高聲道:‘不瞞大家,我學的是百年前禍害天下的“血魂大法”,因此受到五行教的追捕,大家還是不要要離我太近,免得受到牽連。’
‘血魂大法!’有些年較長的人一聽到‘血魂大法’勃然變色,不由自主地驚叫了起來。
不知道的人都紛紛詢問,卻沒有人敢答。
黃靖也是吃了一大驚,但他很快就恢複原狀,高聲叫道:‘諸位,隻要能救人行俠,不必理它甚麼正術邪術,希望大家不要因此而對他有所誤解。’
‘黃大俠說的對,管他甚麼邪,我隻知道我們因此而得救,這就不是邪術。’
應紫扯了克利斯,柔聲道:‘大哥,你看到了吧!不管你用的是甚麼,隻要你做的是好事,大家就會認同你。’
克利斯微笑著看著她,道:‘小妹,謝謝你。’
應紫眼角瞥見眾人都望著自己和克利斯,又羞得躲到了克利斯的背後。克利斯隻是微微歎了口氣,沒有說甚麼。
應俠看在眼中皺了皺眉頭。
黃靖笑道:‘彆說了,大家儘情的吃喝。’
酒正酣時,克利斯忽然看到地上仍有淡淡地血漬,小聲問道:‘請問黃大俠,前日死了多少人?’
黃靖歎道:‘莊丁和丫環死了四十多人,賓客死了十八人。’
克利斯站了起來,舉著酒杯大聲道:‘大家劫後餘生值得慶興,但請大家先為死去的人敬上一杯吧!’說著將手中的酒杯灑在了地上,接著低首靜默。
眾人雖然被克利斯打斷了興致,但沒有人有任何不滿,反而更加敬重他,於是學著克利斯將酒灑在地上以祭亡靈。
喧鬨的庭院頓時靜了下來,輕風吹過,帶走了枯葉,也帶走了哀傷。
在仁義莊停留了三天,克利斯和應氏兄妹告辭,黃靖雖然一再捥留,但克利斯推辭了。
臨行之日,寧州群豪在黃靖一家的帶領下送克利斯和應氏兄妹離開仁義莊。
莊門之前,克利牽著馬韁拱手道:‘黃大俠,這三天打擾了。’
黃靖滿臉笑意,緊緊地握著克利斯的手,道:‘老弟,以後仁義莊就是你的家,有空一定要常來,他日若有差遣,隻是找人捎句話來,寧州武林便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寧州群豪一起抱拳叫道:‘唯黑鴉之命是從’
黃夫人捧著一個盤上來,笑道:‘老身也隨相公稱你一聲弟,這件披風我親手製的,贈給你路上穿,是用狐毛織成的,穿上身很舒服。’
‘謝謝大嫂’克利斯眼含熱淚,激動地顫抖著雙手捧起了觸手滑軟的銀色披風。
應紫道:‘大哥,穿上吧,彆辜負了黃夫人的一片心意。’
克利斯抖開披風,披風用的是銀狐的毛,通體銀白,在太陽之下閃閃發光,而披風背部的中央有一支用黑貂毛繡上去的鳥鴉,清風拂動,黑色的烏鴉就像是活了一樣,栩栩如生。
應紫接過披風,細心地幫披在身上,再綁好帶子。
披上銀色披風的克利斯截然不同,裡麵黑色勁裝裹身,與外麵的銀色皮風十分相襯,憑添了一種攝人的氣勢,加上他偉岸的身形,更加上出眾,宛如天神一般。寧州群俠都暗叫一個好字。
應紫一直凝視著克利斯,但眼神中有一種令人不解的迷茫。
克利斯再次向寧州群豪拱了拱手,然後跨上紅馬,應俠和應紫也坐上了嶄新的馬車。
‘諸位,下次再與大家共飲。’克利斯提戟抱拳,然後撥轉馬頭向東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