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麼一鬨,吃酒的寧州群豪都望了過來。
丹楓本不想生事,但見張勝為自己打抱不平,連忙衝了出來擋在兩人中間,勸道:‘張大哥,這是仁義莊的喜慶日子,彆鬨了。’
張勝道:‘正是黃老夫人的喜慶之日,容不得這些奸佞在此。’
應俠拔刀指著張勝怒喝道:‘我們敬你是俠客,所以再三禮讓,你竟然出言不遜,寧州八友原來隻是浪得虛名。’
張勝聞言大怒,撥開丹楓舉劍就刺,速度極度,宛如一支利箭飛向應俠。
應紫嬌叱一聲,舉劍直刺,她的速度更快,後發生至,攻向張勝的劍背,叮的一聲,應紫的劍尖壓下了張勝的快劍。
圍觀者都站了起來,見應紫一招便將張勝的劍勢壓住都有些不高興,濃厚的地緣色彩影響了他們的情緒,大聲地為張勝納喊助威。
被一女子一招壓製,張勝又羞又怒,劍勢一偏,沿著應紫的劍刃滑動,上挑其手。
應紫使出一招風擺殘荷,劍鋒晃過張勝的攻擊之後,又反卷回刺張勝的右手。
張勝見她速度極快,若不撤招隻怕手掌不保,無奈之下隻好被迫連退三步。
應紫沒有放過他,施出了飄雲劍舞,劍花如繽紛的花雨撒向張勝,明亮的劍身在燦爛的陽光照射下產生了無數光點,又如滿天星雨。隨著應紫舞動的身形,劍雨星光夾帶著強勁的真氣在張勝的麵前如幻如真,似虛若實。
張勝麵如死灰,劍勢壓得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由於看不出劍勢的虛實,他不敢冒然進攻,被逼得連退了十步,最後靠在了一張酒桌舞劍裹身,隻守不攻。
眾人大驚失色,射日劍張勝少年成名,至今已有十載,想不到今日竟被一個妙齡少女逼退十步,而且還如此狼狽。
丹楓見應紫武藝高強,越發喜歡她,不忍他們再打下去,急聲叫道:‘應姑娘,張大哥,彆打了,都是自己人。’
張勝自成名之後就沒有這麼狼狽過,此時羞愧難當,見應紫的劍又向自己的左肋刺去,於是大喝一聲,蹤身高躍,揮劍直劈應紫的頭頂,他想硬拚著受應紫一劍也要擊敗她。
應紫嫣然一笑,然後輕身後躍蹤回原地,道:‘我不是來拚命的,若這喜慶之日染血可不是好事,算你贏了。’
張勝宭得臉紅耳赤,在場誰都知道是方才應紫占了上風,如此一來自己便沒有了爭勝的機會,可對方認輸,自己又不好強要相鬥,一時不知所措。
‘好劍法’
眾人一看,院門口站著一人,大約四十歲,虎目英眉,長臉短須,身著天藍繡花錦袍,麵帶微笑,正是寧州神俠黃靖。黃靖微笑著扶著黃老夫人一起走了進來,他的身後是他的妻子以及他的兩個兒子。
‘黃大俠’眾人紛紛行禮。
黃靖讚道:‘應姑娘這幾招輕靈飄逸,若紛飛之彩蝶,回風之舞雪,淩波微步,纙靺生塵,不知是何武功?’
應紫抱拳道:‘黃大俠,小女子方才用的是飄雲劍舞。’
黃靖嗬嗬一笑,點頭道:‘好名字,果然是劍舞,不但妙招紛呈而且還好看,不比我們粗魯漢子,隻會硬劈硬砍。’
應紫福了福身,含笑道:‘雕蟲小技而已,不入大家法眼。’
黃靖笑道:‘姑娘何必過謙,黃某人在你這個年紀隻怕還沒有這等武功。’
應紫見黃靖很和氣,微笑道:‘打擾了大家的雅興實在抱歉。’
張勝怏怏地走了上來,指著克利斯道:‘黃大哥,此人是朝廷要犯,無惡不作,兄妹倆被其蒙蔽,因而護著他,不讓我下手。’
黃靖勃然變色,沉聲問道:‘有這種事?’
張勝道:‘不信可以問丹楓老弟’接著叫道:‘丹楓老弟,你說幾句吧!’
丹楓一直留意著應紫,聽到張勝的叫聲才醒來,猶豫了一下,答道:‘家母接到官府的文告,此人真名是薛麒,文告上麵說他勾結海盜,殺官盜嫂,道派五行教也下了玄玉令,捉拿此人。’
眾人一聽到吸了一口涼氣,若丹楓說的是真,此人到真是個十惡不赦之人,不由的怒目相對,準備收拾他。
克利斯本想收回剛拿出來的玄天血魂戟,見眾人如此反應,歎了口氣,挺戟當胸,無懼地回視諸人。
應紫斥道:‘大哥不過了殺了個敗類,可丹楓這卑鄙小人不問清楚就用低劣的手段妄圖勾結官府殘害好人。’
應俠亦道:‘郭輔林這小子不是好人,殺了他隻是為民除害。’
黃靖本已凝氣於掌,聽了‘郭輔林’這三個字,神情立即輕鬆了下來,功也散去,轉身問道:‘丹老弟,此殺的可是海州總督之子郭輔林?’
丹楓呐呐地道:‘是’
黃靖哈哈大笑,道:‘痛快,殺的好,真要喝上三磹酒才夠。’
張勝笑著埋怨道:‘丹老弟,你怎麼不早說,殺他可是件天大的好事,他父親出的告示自然不能相信,你若早說是他,我就不必打這場架,還弄得灰溜溜的。’他這幾句話令克利斯等人對他的觀感立時不同,他的爽快和器量也贏得了其他人的讚賞。
丹楓一臉愧色,道:‘諸位,我隻是無法確定官府的文告的真實性,再說除了殺郭輔林這一條罪之外還有其他的罪,我怕那些是真的。’
‘丹老弟,不是老哥說你,這事是你不對,我們江湖人講的是快意恩仇,對於壞人,咱們是舉劍就殺,眉頭都不皺一下,誰還在意甚麼官府通緝,今天在坐的英雄中,有命案在身的可不在少數,若是要抓人,隻怕我早就死了。而且郭輔林是甚麼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罪行簡直罄竹難書,能活這麼久已經算不錯了,薛老弟的行為我們鼓掌還稱讚不及,你竟然去叫官府抓他,這實在是過份了些。’
‘好’應俠大叫了一聲,收刀入鞘,拱手讚道:‘黃大俠果然仁義過人,不愧是寧州神俠。’
克利斯也放鬆了下來,躬身行了一禮,道:‘久聞黃大俠之名,今天終於見識了。’
‘老弟放心,在我這仁義莊裡,不會有人去找官府,丹老弟,你還不向薛老弟陪個不是。’
丹楓被黃靖說的麵紅耳赤,向克利斯長身一揖,道:‘丹某冒犯了閣下,請薛大俠原諒。’
克利斯笑了笑,道:‘算了,我毀了你的亭子,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黃靖讚道:‘好,大丈夫就應該這樣爽快,我敬兩位一杯。’說著從身邊的隨從手裡拿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克利斯和丹楓相視一笑,各自舉杯喝乾。
黃靖向在場的人抱拳道:‘大家遠道而來為家母祝壽,黃某感激不儘,請大家多喝幾杯,一醉方休。’
在場之人哄然叫好,於是踫杯聲,猜拳聲此起彼伏。
應俠猶為高興,到處找人喝酒猜拳。克利斯似乎也很高興,他終於開始認為這個大陸上除了應氏兄妹還有好人存在,這也使他的心情愉快了起來,高興地拉著應紫邊吃邊談。
遠處的丹楓一直留意著他們,看到兩人親密地說笑,不由的暗自神傷,黃靖看了看丹楓,又看了看應紫和克利斯,歎了口氣,走到丹楓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弟才貌兼備文武雙全,還怕找不到好妻室嗎?’
丹楓苦笑了一聲,道:‘黃大哥,不知道怎麼,我一見到她就動了情。’
黃靖勸道:‘彆多想了,老哥一定幫你給你找一到才貌雙全的媳婦。’
應俠抱著酒磹子走了過來,道:‘黃大俠,丹老弟,怎麼不喝啊?’
丹楓試探道:‘應大哥,你看應姑娘和薛大哥多相襯啊!不知他們甚麼時候成親呢?’
應俠歎道:‘丹老弟彆亂猜,大哥的心上人剛去世,怎麼可能喜歡我妹妹呢!他們隻是感情很好而已。’
丹楓心中大喜,高興地捧起酒壺往嘴裡灌酒,黃靖也替丹楓暗暗高興。
這席酒宴直到深夜才散,不少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也有的倒在地上,連黃靖也一樣半醉半醒地趴在桌上,到處都是杯盤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