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雨柔逕自的奔跑著,漫無目的的隻想離開上官家,最後停在回家的叉路上。
她胡亂擦拭著淚水,一想到上官修的話就覺得心痛。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溫柔是假的、體貼是假的、關心是假的、連笑容都是假的!
她生病時的嗬護、受傷時的照顧、甚至祈福,她還以為他終於良心發現,對她好一些,想不到一切都隻是打賭。
她怎麼這麼傻,連對方是有意圖接近她,她都會不曉得,一點警覺心都沒有。
隻能說上官修的演技太好,噓寒問暖將她騙的團團轉。
妹妹?!
嗬!他不說她都還不曉得,原來那感情隻是兄妹,她還以為,還以為……
還傻傻的以為終於找到一個對的人,可以互相傾訴的人,可以依靠的人。
她崩潰的蹲在地上,為什麼要如此欺騙她,為什麼……
另一方麵,追出門的文尚槿與文尚楷正愁尋找不到她人身影。
‘小雨,小雨--’文尚楷嘶吼著,就怕盧雨柔沒聽到他的呼喊聲。
原本兩人追在她身後,誰知道一個轉角她人就不見蹤跡,導致兩人漫無目的的疲於奔命,最後終於在前往回家的路口遇見她。
‘小雨,你不要傷心了……’
望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讓能言善道的文尚楷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文尚槿慢慢靠近,然後一把拉起泣如雨下的她,將她抱在懷裡不舍的安撫著。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與他打賭,他也不會來招惹你,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吧!若沒有我的擅自主張,你也不會喜歡上她然後傷的這麼深,對不起……’
他愧疚的看著她,當初如果沒有自作聰明,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原以為他們會照著自己的臆測一直走下去,想不到如今真相大白,上官修對她竟然漠不關心,他真的是看錯人。
盧雨柔在他懷裡搖搖頭,抽抽噎噎的看著他,‘不要理我,我沒事,一會兒就沒事了……’
‘怎麼可以不管你,修也太可惡了,竟然放你一個人在這傷心,看我回去不拆了他的骨……’文尚楷勃然大怒、滔滔不絕的訴說著上官修的罪行。
站在一旁的文尚槿恨不得立刻縫上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不識相到這種地步,真是快氣死他了。
最後他決定不理會他那令人火冒三丈的弟弟,逕自安慰著盧雨柔。
‘彆哭了,你今天不是要回家嗎?走,我們送你回去好不好。’他拿出紙巾,輕輕擦拭她滴下來的淚珠。
‘快擦乾它,萬一被你父母看見就不好了,萬一以為我們在虐待你怎麼辦,我們可是有照三餐的喂你耶!’輕聲細語的開頭與幽默的結尾彷彿在哄著小孩,讓傷心的盧雨柔破涕而笑。
‘喂?你當我是豬阿!’
隻見文尚槿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仔細想一想,你根本就工作沒幾天吧!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吃飽睡、睡飽吃,在要不就是去學校上課,所以你是阿。’
盧雨柔一聽,怒的將手上的紙巾扔向他,‘這是什麼態度!’
‘來追我阿,追到就揍我阿!’文尚槿早已跑遠,看著她的注意力成功的被他轉移,心底實在鬆了一口氣。
‘不準跑,你給我站住。’敢說她是豬,她一定要追到他,叫他把話說清楚,太過分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跑開,徒留文尚楷留在原地,對於文尚槿的安慰方式雖然感到敬佩,但是也不能把他當空氣吧!
‘彆跑阿,等等我--’
此時的他隻祈禱著,彆把路癡的他丟在這荒郊野外阿!
※ ※ ※ ※ ※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最後盧雨柔卻在離家不遠的路口停下來。
‘等一下。’她突然製止繼續前進的文尚槿與文尚楷。
‘怎麼不走了呢?’文尚楷看著身後的她,難道他們走錯路了?
她看著另一條叉路上的房子,‘我想先去見另外一個人。’
好久沒看見杜伯了,不曉得他們最近好不好,這次回來她還有攜帶給杜伯的禮物,她想先拿去給他。
‘想去就走阿。’文尚槿看著她露出笑容,就覺得滿足,或許是想補償她的心裡作用,現在隻要她不再愁眉苦臉,她說什麼、想做什麼他都會答應她。
‘嗯。’盧雨柔開心的走向另一條路,可以再遇見熟識的人真好。
以前杜伯都會到她家噓寒問暖,有時盧母也會帶她上杜伯家串門子,有困難時會互相幫助,有好處也會一起分享,兩家人就像是一家子感情好的不得了。
不知不覺盧雨柔走到了門口,她穿過三合院,開心的對著門內大喊,‘杜伯,我是小雨,杜伯你在哪?’
她喊了半天,卻一個人影也沒看見,頓時感到不對勁。
沒耐心的文尚楷忍不住抱怨,‘會不會沒人在家阿?’
‘不會的。’她看著門內,‘如果不在的話門會鎖起來的。’
文尚槿想了一會兒,‘會不會在睡午覺?’老人家中午不是都會睡一下嗎?
‘我進去看看好了,你們等我一下。’她提著手上的禮物走進屋內,‘杜伯,杜伯--有人在家嗎?’
文尚楷原本走在盧雨柔的身後,卻被文尚槿檔了下來。
‘乾麻攔我?’文尚楷不明就理的看著他,他要進去保護她。
文尚槿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沒好氣的看著他,‘她是要進去敘舊,你進去乾麻?你跟對方很熟嗎?進去插什麼花。’
‘我怕她有危險……’還不是擔心她的安危,想不到又挨了一頓罵。
‘裡麵隻有老人會有什麼危……’
‘啊--’
文尚槿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盧雨柔的尖叫聲打斷,門外的兩個人聞聲立刻衝進屋內,害怕她發生了什麼意外。
‘小雨你怎麼了?’文尚楷緊張的問著,都說他要保護她了,誰說老人不會有危險。
‘小雨,小雨!’文尚槿扯著驚嚇過度的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盧雨柔戰戰兢兢的指著地上的身影,‘杜伯……’
她情緒崩潰,嚎啕大哭了起來,蹲下伸手搖晃著杜伯的身軀,‘杜伯,你不要嚇我……你起來阿……杜伯--小雨來找你了,杜伯……’
盧雨柔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情況,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的這樣子?到底是誰要殺害善良的杜伯與杜嫂,他們都隻是窮苦人家阿!
文尚槿看著地麵上躺著兩具屍體,看樣子另外一人應該是杜嫂吧!
文尚楷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想不到默隱城內還會發生這種事情,文尚槿則不慌不忙的仔細查看他的死因。
杜伯的身上有兩個明顯的牙印,地上有著被拖行的痕跡,地上的血漬還沒乾,凶手應該還沒走遠,但會是誰呢?
忽然看見杜嫂的身旁有著掉落的羽毛,文尚槿大驚失色,‘尚楷,快將她帶離這裡,快!’
他急急忙忙扯著盧雨柔離開,那羽毛他認得,是克拉爾族的戰奴,嗜血成性。攻擊時都是成群結隊,方才她的尖叫聲應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再不快走就來不及了。
眾人還來不及離開三合院,一個影子從天而降擋住了大夥的去路。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盧雨柔被這情景嚇的不能言語,為什麼他們都有雙翅膀……而且還有一對令人害怕的尖牙,這就是所謂的吸血……
不!不對,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這一定是她在作夢,是她在作夢!
‘呦、呦!這不是默隱城主的外孫文大少爺嗎?怎麼,你也會到這鄉下地方來呀!’帶頭的戰奴達卡不懷好意的笑著,還以為入侵偏遠地方就不會被發現,想不到這地方也會遇到身份高貴的人。
文尚槿與文尚楷護著意識混亂的盧雨柔慢慢後退,緊張的氣氛一觸及發。
‘哥,你的“啻雷”呢?’看著對方手上都拿著武器,他們總不可能赤手空拳的跟對方打吧!
‘我急著追小雨,怎麼會帶在身上。你不是說要保護小雨,“殘”呢?’文尚槿看他東摸摸西找找的模樣,看樣子也不用指望他了。
‘我……我忘在小雨房間了……’他尷尬的笑著,這也不能怪他,原本以為還會回房間,誰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尚楷,你先把空間封閉起來,彆讓他們有機會離開。’文尚槿看著眼前的戰奴,以他的能力,對付他們應該沒有問題。
‘我封閉空間的話就無法幫你……’
‘不用,你隻要保護好小雨就行,其他我來對付。’
看著眾人越靠越近,其實他也沒把握能全身而退,隻祈禱能活著回家就好。
‘文少爺說他要對付我們大家,哈哈……’達卡狂妄的笑著,‘如果能將你們活捉回去,相信主人一定會很開心。’
他的眼神彷彿在窺視著獵物,令人不寒而栗。
文尚楷出其不意的攻擊著達卡,‘驚陷--封!’
隻見達卡全身泛著綠光,動作彷彿被限製住一般,但不過幾秒鐘就被他掙開。
達卡不屑的笑著,‘小弟弟,你就隻有這一些嗎?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楷--你還在等什麼?’文尚槿怒吼著,再慢就來不及了。
文尚楷趕緊拉著盧雨柔到他懷裡,‘站好,不要離開。’
她害怕的點點頭,在這關頭她已嚇的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他瞬間張開翅膀將她護在胸前,雙掌疊在胸前,忽然冒出一顆紫水晶,在手中漂浮著閃耀出光芒,‘落櫻--界!’
藍色的半圓氣場‘困’將整個三合院圍住,而文尚楷與她則包含在另一個紫色氣場‘結’,這是為了保護她不被攻擊才將她區隔,這也讓在外的文尚槿隻能獨自戰鬥。
文尚槿隨意從地上檢來一根樹枝,‘雖然我什麼東西都沒帶,但是……’他用樹枝指著達卡,‘我用這就可收拾你。’
挑釁的態度可惹毛了眾人,達卡眼神瞬間變的凶狠,‘既然如此就讓我領教你的功夫吧,其他人給攻破這“界”。’
‘是!’
‘兄弟們,給我上。’
達卡一聲令下,眾人便互相攻擊了起來。
兩人的交戰一來一往互不相讓,手中的武器也因為主人的殺栗而隱隱泛著光芒。
另一方麵文尚楷正努力在維持‘界’的力量,但眾人不斷的對著文尚楷發動攻擊,導致‘結’開始出現裂痕。
達卡一個反手將銳利的劍鋒對準了文尚槿,他一個翻身落在數尺外,這也讓他爭取到喘息的空間。
他揮動手中所謂的‘武器’,順利的解決其中一個戰奴,也解救了即將崩落的‘結’。
‘楷,你再撐一下,修他們馬上趕到。’
在交手前他就發送訊息給其他人,相信他們很快就能趕到。
其他三名戰奴退至達卡身後,他不屑的笑著,‘連上官少爺都找來了,隻可惜……’
戰奴們手上忽然多了一把銀製的利器,‘你們再也沒機會可以見到他們,兄弟們,給我上!’
達卡一躍而起,一連數十招,招招都想置文尚槿於死地,而文尚槿也不是省油的燈,每次都能巧妙避開達卡的攻勢,但隻守不攻的他其實也沒占到多少便宜。
雖然他有刺傷達卡,但它畢竟隻是樹枝,傷害的程度不大。
在另一旁的文尚楷受到另外三名戰奴的連環攻擊,‘結’早已出現裂痕,再加上他為了維持‘界’,根本無法反擊。
文尚槿見狀想趨前幫忙,但被達卡銳利的劍氣狠狠逼退,無法靠近文尚楷,最後一個不留神,腰際被劃上一刀,特製的利器扯開他的上衣,傷勢一覽無遺,血涓涓的流下,疼痛的令他冷汗直流。
達卡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看來文尚槿也不過如此而已,‘如果你現在投降我可以饒你不死。’
他希望他能乖乖的跟他回去,畢竟活人與屍體比較起來,活著的人比較有利用價值。
‘投降?’文尚槿看著他,先是詭異的一笑,手撫著腰際的傷口然後換上憤恨的眼神,‘你等下輩子吧!’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向達卡,明知道繼續戰鬥他隻會失血更多,但是他寧願戰死在這,也不願活生生被他帶走。
血腥味瞬間彌漫在‘界’裡,嗜血的戰奴們變的更加殘酷,出手毫不留情。
最後在戰奴的摧毀下,‘結’終於崩解,文尚楷的手臂被劃了一刀,‘界’也瞬間消失不見。
戰奴們見有利可圖,下手更是招招斃命,文尚楷為了保護懷中的盧雨柔,羽翼被硬生生的砍上好幾刀。
透過受傷的雙翼,盧雨柔看見麵目猙獰的戰奴們正準備襲擊手無寸鐵的文尚楷。
她倏地掙脫他的懷抱,想替他檔下這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