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麻煩你帶我們去見尤娜小姐吧!’說著,葛羅利踏步走向旅店,鎧甲和石頭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鏗鏘聲。
葛羅利說出來的話像是帶著魔力一般,克雷迪不加思索便答應,做了一個手勢後,就走在前頭為三人帶路。
來到尤娜的房間前,克雷迪用著先前約定好的暗號敲門。
尤娜確定敲門的人是克雷迪後,放心開了門,但是一看到站在克雷迪身後的三個人,臉色馬上一變,迅速的退到房間角落,手中也凝聚起魔法能量。
克雷迪察覺到尤娜試圖攻擊,馬上開口說:‘尤娜小姐,這三個人是跟我一起來幫助你的。’克雷迪說完,尤娜這才放下了警戒的神色,帶著狐疑的目光打量著這三個人。
克雷迪帶頭入內,但是卻看到葛羅利和司沃德就像木頭人一樣,呆立在門口。誠如克雷迪這般天真單純的大孩子,都會因為尤娜的美貌失神,葛羅利和司沃德這些見多了世麵的人,在美色方麵自然不如克雷迪這般有定力。他們何時見過這般出色的美女?如今一見,就隻能感歎人類所知的辭彙,無法描述此女美貌的萬一。
李林倒是因為年紀大了,定力增長了許多,他輕輕一個乾咳打破沉默,然後舉步走進房間裡麵,說:‘都進來吧!正事要緊。’
李林這一出聲,葛羅利和司沃德這才如夢初醒,兩人也都趕緊走進房間,不過這時兩人的神色卻是頗為古怪,似乎是因為想到剛剛因為尤娜的美貌失態,心裡有些不自然。
最後一個進入房間的司沃德帶上了門,小小的房間多出了四名男子,立刻就顯得擁擠,而這些人中,尤娜隻認識克雷迪一人,不知不覺中,她便慢慢挨近克雷迪身邊,想有個依靠。
葛羅利正色,說:‘現在先說明,要怎麼讓尤娜小姐逃出艾魯多國吧!’葛羅利說著,看到眾人都點點頭,他才繼續說下去。
‘原本護送任務的對象是我,現在我這身鎧甲就讓尤娜小姐穿著,由她代替我讓鐵血傭兵團的成員護送出城,這就是我的計畫。’說完,葛羅利看了李林一眼,示意接下來由他說明。
李林點頭,踏上一步後,說:‘原本我所委托給鐵血傭兵團的任務是,護送塞夫國的貴族回國,當然葛羅利先生不是塞夫國的人,隻是葛羅利先生是艾魯多國懸賞的人物,如果傭兵團的人知道他真實的身分,必定不會接受委托,所以這隻是他偽裝的身分。’
葛羅利接著說:‘沒錯,所以這次的護送任務對象如果是我,便可以要求傭兵團以最快的速度將我護送到塞夫國,但是考慮到尤娜小姐的體力,所以李林大師會請傭兵團改變護送目的。’
葛羅利伸手從鎧甲裡麵拿出一份羊皮地圖,攤開在桌上,指著艾魯多城不遠處的一座要塞,說:‘這裡是一座廢棄的要塞,離這裡大約快馬一天的路程,我想如果是尤娜小姐的話,體力上應該是可以負荷。等到達了這裡後,可以請尤娜小姐再改裝一番,然後儘量從小路離開,這樣或許就可以順利逃離艾魯多國了。’
‘讓我穿上你的鎧甲離開?那你呢?’尤娜這時候才提出了她的疑問,她看著葛羅利清澈的寶藍色眼珠,問著。
葛羅利微微一笑,說:‘我是被懸賞的人,雖然有內應拖住艾魯多城內的士兵,不過我想不久後,馬上就會有大批追捕我的人,如果是我自己一個人的話,或許可以和傭兵團的成員馬不停蹄的趕路,但是尤娜小姐和我一起行動的話,先不說傭兵團首先會懷疑我和你的身分,其次你的體力上也會吃不消,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你代替我,由傭兵團的成員護送離開。至於我,會在你離開之後,搶幾匹馬,然後殺出艾魯多城,順便消除傭兵團對你身分的疑慮,以及艾魯多國的追捕。’
克雷迪覺得這計劃乍聽之下,似是天衣無縫,但是葛羅利卻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他必須犧牲自己的安危,來換得尤娜離開艾魯多城的機會,克雷迪忍不住問,如果換成是自己,自己做得到嗎?
搖搖頭讓自己不在去多想這個問題,克雷迪提出了他的問題,說:‘即使是由鐵血傭兵團的人護送,尤娜小姐有辦法那麼簡單逃離嗎?而且讓一個女子穿著這麼厚重的鎧甲,想必她的體力也會吃不消吧!’
葛羅利說:‘這就是李林大師挑選鐵血傭兵團來護送的原因,由於鐵血傭兵團在艾魯多國的信譽非常良好,傭兵團團員要出城進行任務時,甚至不必經過盤查,這一段時間,司沃德已經打探清楚了。’說著,葛羅利看了司沃德一眼,表達感謝之意,接著繼續說:‘至於鎧甲,這點倒是不必擔心,這副鎧甲是我休斯家族的寶物之一。多年前,我的家族救了一名吟遊詩人,他為了表達感謝之意,便在這副鎧甲上刻印了光之魔法,所以這副鎧甲如果是擁有魔法能量的人裝備,鎧甲會藉由吸收魔法能量來減輕重量,因此並不會如一般鐵製鎧甲般沉重,它的重量大約跟皮甲相當。’
葛羅利一邊說著,一邊將頭盔拋給了克雷迪,讓他感受一下重量。克雷迪接過手後,果然感覺到並不如想像般沉重,而魔法能量也正從手中緩緩泄出,幾乎微不可察
這麼輕易就有了可以離開的機會,簡直幸運的有點過分,尤娜看了看眼前三個陌生的男子,還有一個相處不到一天的大男孩,雖然克雷迪的話她可以信賴,但是無論如何,卻無法太輕易相信葛羅利的話。
看到尤娜懷疑的眼神,葛羅利彷彿像是要迷失在她美麗深邃的雙瞳中,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後,說:‘尤娜小姐,或許你無法相信陌生人的我,但是我可以休斯家族的名譽來發誓,我是真心想幫助你逃離艾魯多城的,不過由於和傭兵團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時間非常緊迫,我無法再做更多的說明,而且不久後,艾魯多城的士兵也將發現我已經逃獄,或許馬上就有追捕行動,不容你考慮太久!’
聽葛羅利言之有理,尤娜雖然懷疑,卻又不肯輕易放棄這個機會,她又更挨近了克雷迪身邊一分,悄聲問:‘克雷迪先生,你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幫我逃離這裡的?’
克雷迪聽她這樣說,當下便了解她還是有點不相信,但是他實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就算可以順利離開艾魯多城,如何擺脫窮追不舍的追兵,也將是一大考驗。
而葛羅利這計畫,不僅包含了如何逃離,更可以因為他的犧牲,將追兵都吸引在自己那裡。從頭到尾可都說是完美的計畫,克雷迪當然知道這麼好的計畫往後將很難再有,所以他搖了搖頭,說:‘尤娜小姐,我實在沒有其他更好的計畫了,葛羅利先生所想的計畫非常完美,你可以考慮看看。’
尤娜聽完,咬著下唇想了一陣子,她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雖然相信葛羅利又是一個很大的賭注,不過自己的處境確實讓她沒有辦法不賭賭看,看著眾人真誠的眼神,尤娜這才咬牙下定決心,說:‘好,就這樣決定。’
聽到尤娜終於答應,眾人這才放下心來,但是相對的,便是代表葛羅利選擇了一條最危險的路,一想到這裡,李林的臉上又忍不住現出擔憂的神色。
葛羅利迅速除掉身上的鎧甲,並且指示著尤娜如何穿戴,隻是看她笨手笨腳的,將許多部件都穿戴錯誤,葛羅利實在很想一把搶過,直接幫她穿戴鎧甲,隻是礙於男女有彆,不方便如此。
等到尤娜終於將鎧甲都穿戴整齊,眾人這才出發進行下一個階段。
穿起鎧甲的尤娜,身材較葛羅利略為矮小不少,但是由於傭兵團的團員也沒有人看過葛羅利,加上騎在馬上也難以看出身材的高矮,所以眾人倒是很放心,尤娜會不會因為身材這點而被認出來。
站在旅店前,在葛羅利的協助下,穿著鎧甲的尤娜好不容易才上了馬,隨後李林也跟著上了馬,司沃德卻是將自己的馬牽給葛羅利,然後便走進了旅店。
葛羅利對尤娜揮揮手,說:‘快去吧!等等我也會在你們出城後,趁機殺出去的。’
尤娜看著葛羅利的笑容,神情哀傷,頭盔底下的她,不停流著眼淚,不舍的訣彆,還有深受如此幫助的感動,一再交纏著尤娜的內心,短短時間內遭逢大難,又在短短時間內連連得到幫助,使尤娜那顆多愁善感的內心難以平複。
她曾想過要是順利逃離艾魯多城,便去尋找幸運存活下來的族人,但是不知為何的,現在竟然有一絲不肯離開的念頭。
曾經聽長老告誡過,外頭的人類都很貪婪,貪婪自己一族的美貌,但是她卻不曾從克雷迪的眼眸看過;長老也曾經告誡,外頭的人類都很自私,為了一己利益和安全,可以做出無法想像的事情,但是葛羅利的例子就是最好的佐證,證明長老的話不一定是對的。
‘謝謝你們,如果有機會,請到尖耳族村落來,我會設宴好好招待各位的。’尤娜勉強擺出了笑臉,雖然臉上還有淚痕,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看得出來,不過她要用最美麗的笑容來感謝幫助自己的恩人。
一揮手,尤娜便抽著馬鞭,跟著李林往鐵血傭兵團第二營區奔去。
在尤娜遠去後,司沃德才從旅店走了出來,說:‘接著。’一包食物被準確的拋到了葛羅利的手上,那是剛剛他利用時間去買的,‘葛羅利,我覺得你這種做法實在不好,我知道你同情尤娜小姐的遭遇,但是你卻讓自己陷入了這麼危險的情況。’
葛羅利坦然一笑,聳聳肩,說:‘作為一個紳士,無法對有困難的女士袖手旁觀,況且對於逃脫追捕,我也已經非常有心得了。’
‘那麼,你們接下來呢?’克雷迪問。
‘接下來?當然是逃啦!’司沃德笑著說。
葛羅利也點頭表示同意,他說:‘沒錯,接下來我該要逃了。’
‘等等,為什麼是你要逃?而不是我們要逃?’司沃德聽出葛羅利話裡的玄機,問著。
葛羅利微笑說:‘首先,克雷迪先生隻是想幫助尤娜小姐,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所以我當然不可能再要求克雷迪先生提供什麼幫助。而你,我更不可能把你牽扯進來,即使我是這麼尊敬李林大師。’
司沃德撇撇嘴,不滿的說:‘既然尊敬老師,那麼你就該接受我的幫助才是,還是你認為我隻會拖累你?’
葛羅利搖搖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因為我尊敬李林老師,所以我實在不能讓你置身於危險之中,而且一旦讓艾魯多國的人知道是由你們幫助我逃離,那麼李林大師超然的立場將蕩然無存。’
‘你認為今天以後,艾魯多國的人會不知道,是由我們師徒幫助你逃離艾魯多國的嗎?’司沃德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問著葛羅利。
葛羅利一想,司沃德說的有道理,雖然不確定艾魯多國會不會立刻就發現,但要是李林和司沃德也跟自己一樣遭到艾魯多國的追捕,那麼三個人一起行動也比較好照應,尤其又多了李林和司沃德這兩大戰力,相信要捉到他們三個人更加不容易。
相反的,如果葛羅利堅持自己逃亡,令他們兩個被個彆擊破、捕捉,那麼他將成為千古罪人。自己的安危可以不顧,但是不能放任李林大師,及其弟子遭遇危險,一想到這裡,葛羅利才終於點頭,答應和司沃德以及李林一起行動。
‘那麼,我們就此告彆了,克雷迪先生。’葛羅利躍上馬,像是想到了什麼,於是又對克雷迪說:‘對了,提醒你一件事情,建議你不要留在鐵血傭兵團內了,因為你幫助尤娜小姐的事情可能會被發現,加上近來傭兵團長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因而接了很多不人道的任務,名聲持續在下滑當中,所以早點跟鐵血傭兵團劃清界線比較好。如果到時候你真的沒地方可去,你可以考慮到我雷奧國來,要是你真如司沃德說的,擁有打倒鐵血傭兵團隊長的實力,我休斯家族非常歡迎雇用你這般實力高強的傭兵。’
葛羅利說完,又對司沃德說:‘那麼我就準備殺出去了,你等等想辦法去弄匹馬來,我在城西小山坡南麵的密林裡等你,不過我隻等半天,要是你不到,我就自己先走了喔!’
說完,葛羅利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策馬往城西奔去,留下無馬可用的司沃德,以及一直搞不清楚狀況的克雷迪。
趁著天還未破曉,克雷迪又偷偷溜進第二營區,回到見習士的寢室去。
他輕手輕腳的躺回床位,心頭思緒卻是起伏不定,一下子擔心尤娜被傭兵團的人發現身份,一下子又擔心葛羅利無法順利逃脫追捕。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艾魯多城西起了一陣小騷動,消息很快的就傳到傭兵團內。
雷奧國第一強者葛羅利突然現身艾魯多城。傳聞葛羅利在三個月前,曾接下一個秘密任務,而這個任務就是跟艾魯多國和雷奧國之間有關,葛羅利就是因為這個任務,被艾魯多國秘密囚禁在此城內。如今發生了這種騷動,有許多人都猜測,葛羅利於今日才逃脫出來。
這天一早,克雷迪還是首次跟著傭兵團的成員進行操課,但是由於見習士良莠不齊,所以操課大致上還是以體能訓練為主。
操課的時候,克雷迪並未看到岡薩雷斯也跟著一起操課,他忍不住猜想,岡薩雷斯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才會有這麼多反常的事情出現。
在鐵血傭兵團內,由於見習士並非正式團員,所以凡受訓未滿三個月,又或者是受訓成績不及格者,都毋需簽訂契約,一來保障正式團員的權利,同時也保障傭兵素質以及忠誠度。未簽訂契約的見習士,擁有很高的自由度,他們可以在未簽訂契約的期間,選擇離去或留下,當然這項製度也是為了淘汰忍受度較低的人。
簡單的體能訓練結束後,克雷迪回到寢室,發現岡薩雷斯一個人正坐在床位上,愣愣地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克雷迪正猶豫著是否要上前和他談話的時候,一個傳令兵突然跑到寢室,向克雷迪傳達了一項命令,團長要見他。
跟著傳令兵來到梅克專屬的隊長室,一陣通傳後,克雷迪這才被召見入內。
一想到自己小小的見習士竟然蒙團長召見,克雷迪就忍不住緊張,他惶惶不安的推開門,走了進去,立刻就看到一雙銳利的眼睛直視著自己,克雷迪已見緩和的緊張情緒,馬上又被挑起。
坐在隊長主位的是一名五旬的老者,這名老者發須皆白,但是那不怒自威的眼神卻有種魄力,讓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想拜服。
梅克隊長這時站在老者的身後,整個人站得直挺挺的,絲毫不敢稍動。
看到這陣仗,克雷迪有點軟腳,當然不用問也知道,坐在隊長主位的老者肯定就是鐵血傭兵團的團長──哈爾˙鐵血,克雷迪走近兩步,單膝跪下,作一個標準的騎士禮,說:‘見習士克雷迪,參見團長。’
哈爾點點頭,轉頭對梅克一揮手,說:‘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想單獨跟他談談。’
梅克得令,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便退出了隊長室。
哈爾盯著克雷迪,說:‘聽說你在參加招募考試的時候,打敗了梅克,這件事情是真的嗎?’說完,哈爾打了個手勢,示意克雷迪可以起身。
聽到原來是這件事情,克雷迪緊張的心情這才平覆了些,他起身點頭,說:‘報告團長,那次純粹是因為隊長本人太大意,加上那天我的運氣比較好,所以才稍微勝了梅克隊長一些。’
哈爾‘嗯’的一聲,說:‘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竟然在魔法上有這麼強的實力,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報告團長,是養父教我的。’
‘我聽梅克說,你加入傭兵團的原因,是因為你想儘快成功出名,好讓養父認同你,並且將姓氏告訴你是吧?’
‘報告團長,是的。’
哈爾這時候站起身,走向克雷迪。
克雷迪趁著哈爾走近,便細細打量了這位成名了二十個年頭的老者,想看看他究竟有何不凡之處。哈爾穿著一件寬大的衣袍,壟罩了身上許多地方,看不出身材如何,但是克雷迪卻可以看到露在外麵的手背,有著盤旋虯結的血管,說明了這名老者手底下肯定是有著真實的工夫。
正當克雷迪把心思都花在他身上時,哈爾突然說了一句話,讓克雷迪震驚不已,哈爾說:‘你……想不想當我鐵血傭兵團的隊長?’
‘這……這……’這句話有如平地一聲雷,來的迅速又突然,克雷迪隻能愣著,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哈爾說:‘克雷迪小朋友,想必你也知道,我鐵血傭兵團是這個大陸上,規模屬一屬二的大團,兼且擁有許多順利完成任務的紀錄,想成為我傭兵團的一員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現在有機會讓你當上隊長,這可是最快、最有效的成名捷徑,你……不願意嗎?’
如果有這麼快速的方法,克雷迪當然不願意錯過,隻是他卻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麼輕而易舉的機會。光是團長願意召見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見習士,事情肯定就非常不尋常,雖然可以解釋為,團長想來見識見識曾經打倒梅克隊長的自己,但是除掉這個原因,團長又有什麼理由這般看重自己?
想要自己這麼一個剛加入、不知道姓氏、私底下救走尤娜的見習士來接任隊長,不用想就肯定其中必有問題。
如同克雷迪養父所說的:‘你不會沒有理由就對一個陌生人好,如果換成是一個陌生人對你好,那麼你就該小心他給的蘋果有沒有毒。’克雷迪當時有點不明白這道理,但是現在他有點懂了。
哈爾的笑容看起來雖然頗為親切和藹,但是克雷迪卻感覺渾身不自在,他說:‘報告團長,我目前沒有任何的功勞,而且年紀也太年輕了,所以我認為自己實在不適合擔任隊長的職位。’
哈爾聽到克雷迪這般回答,他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在一陣長長的沉默後,哈爾這才走回位子上,重重一坐,神色嚴肅且憤怒,說:‘克雷迪小朋友,你很聰明、也很厲害,我很欣賞你,但是我傭兵團裡需要的,不是你這樣的人,而是需要對我完全忠心的人,這樣你懂嗎?’
‘報告團長,是的。’克雷迪尋思,哈爾說這話到底有何用意。
‘我現在有一項任務,想交付給你去執行,如果你可以順利完成我交代的任務,我可以將你提拔為代理隊長,如何?這樣的任務很劃算吧?’哈爾露出一絲笑容說著。
‘報告團長,是的。’克雷迪口中如此說著,但是心裡卻不這麼想,由於不知道哈爾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克雷迪隻好虛應故事。
哈爾說:‘昨天的圓桌會議,決定接下了大劍師李林的委托,護送一位貴族前往邊境,而極力促成這項任務的,便是梅克隊長。’說到這裡,哈爾重重敲了一下桌麵,說:‘但是,今天早上經過報告後,我發現本團所護送的對象,根本不是那位貴族,而是遭到了人冒替。’
克雷迪垂著頭聽著,暗暗心驚,想不到這個團長竟然精明至此。
哈爾眼神電射向克雷迪,說:‘我懷疑,被頂替的,就是本團搜索未果的尖耳族人,我所要交代你的任務,就是將這名被護送對象攔截,不管他是否是本團極力尋找的人物。這個任務,你願意接受嗎?’
一聽到哈爾竟然分析的絲毫不差,克雷迪驚訝的差點軟了腳,他張大了雙眼,忍不住退了一小步,卻看到哈爾流露出懷疑的目光。他趕緊轉移哈爾的注意力,問:‘請問團長,為何想指定由我來完成這項任務?’
哈爾說:‘因為梅克向我極力推薦你,說你是本團難得一見的人才,所以我才交待這項任務給你,好培養你的經驗,以及磨練你的實力。怎樣,要接受嗎?’哈爾又再問了一次,語氣中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起來。
克雷迪心想,要是自己拒絕接受這個任務,哈爾說不定會指派他人執行這項任務,這麼一來尤娜就非常危險了,要是由自己接下這項任務,那麼自己就可以藉任務之便,行掩護尤娜逃脫之實。
轉念至此,克雷迪脫口而出:‘報告團長,我願意接受。’
‘好,這裡有張任務命令書,上麵有我的親筆簽名,’哈爾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張羊皮卷軸遞給克雷迪:‘這份命令書上有幾個名單,是這項任務你所必須帶領的部隊,你等等就到營區內集合這些人,集合完畢,馬上就出發。’
‘是的,團長。’克雷迪端正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離開隊長室,進行準備事宜。
哈爾卻在克雷迪離開後,露出了一個狡獪的笑容。
他心想,這次李林委托的任務真是幫了一個大忙,要不是葛羅利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放棄了護送任務,直接殺出艾魯多城,那麼自己也就想不到,護送的對象竟然會變成尖耳族人。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葛羅利的身分,也樂見其成他順利逃脫,卻不希望自己賭上名聲捕捉的尖耳族人就這麼輕易逃脫。
但是從這點來判斷,葛羅利和這名尖耳族人肯定有某種關係上的聯係,才會有這樣的替換,而克雷迪這小子,倒是成為了自己很好用的一顆棋子,雖然不知道他的能耐可以到什麼地步,可是不論他成功或者失敗,受益最大的還是哈爾自己。
一想到這裡,哈爾又忍不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