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4.第三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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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熊熊燃燒的小社區裡,四人就連略作恢複的時間都沒有,趙行才剛一會合便立刻上路了。

很快他們便移動了超過五公裡的距離,而此處,依然也都是附帶前後院的獨棟房屋;四人隨意找了間看起來最堅固的房子,一股腦便衝入了那戶人家的地下室裡頭,將所有入口封上。

趙行的深度洞悉已經開始模糊,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看來這個能力的效果也與他的體力狀態習習相關;而他的體力當然已所剩無幾,甚至生命值都已經掉到了四分之三以下、他的傷勢其實很重,也隻有契約者強悍的體質能夠繼續活動。

反正老子又活下來了,哈!

“趙,這次我實在忍不住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賽琳娜忽問。

趙行一邊挑著身上的破片道:“很簡單,氣爆的中心威力較低,所以我必須先把自己炸了,然後躲在地下逃過第二次爆炸。”

“就這樣?太誇張了吧?”

“計劃和運氣,我親愛的小姐。這並沒有看上去簡單,當然,沒被倒塌的房子壓死、或是被什麼破片做掉,這部分主要還是運氣。”

這段有一半是謊言,事實上,趙行在爆炸當中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黑洞、吸引了極其海量的破片屍塊排山倒海而來,若非他的感知體力極高,且其他屬性亦是不差、又身穿堆遠射攻擊具有奇效的重甲,隻怕一瞬間就會死在那裡。

饒是如次,一根不知從何而來的鐵條依然洞穿了他的右肩,那柄短劍就是因此脫手而出、釘在牆上燒了個通紅。

大概是體力獎勵:骨質密致,在當時有所生效,這根直透右胸的巨大傷口也隻是帶走大量生命值、卻並沒有造成真正麻煩的惡劣傷勢。

不過這都沒什麼,反正趙行仍然活著走了出來,所以他也懶的去解釋什麼。

“真的,老兄,我完全覺得你死定了!”

“不蓋你,我自己也這麼認為。”

趙行麵帶苦笑,用去了大半罐酒精,才終於將上半身的創口做完處理,但下身,數支幾乎將他去勢的木條可麻煩多了。

“那邊的聲響會把感染者吸引過去,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到天亮吧!”

“同意。”

“好。”

“等等。”吉姆忽然開口。

“趙,如果剛剛、或是昨天在加油站爆炸後,你自己逃不出來、而我們又沒去救你,那你是不是死定了?你會恨我們嗎?”

趙行抓了抓大片燒焦的頭發,“吉姆,這也許對我、或是對你很殘酷,不過沒錯,那樣一來我是死定了,毋庸置疑;而且,你們也必須放我死在那裡,因為這是必然的選擇。”

“但我倒是不會因此記恨你們,而是對於這個世界而感到憤怒,因為那才是這一切真正的原因。”

“而同樣的,你的悲傷或是遺憾也不該針對做出的選擇,而是在於你必須做出這種選擇的背後的本質......我們都曾有過、也可能會有更多這樣的悲傷或遺憾,但追根究底,我們無奈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如果你想通了,那就要記得,下次如果你說的情況成真、我也還是希望你們都能活下去......那至少可以減少我的遺憾。”

趙行說完,便繼續處理著自己的傷口;而三人都默不作聲,靜靜的想著自己的心事,直到入睡。

天剛微亮,四人小心翼翼看了看外麵的安危,這才走出地下、一臉苦惱的站在花園裡頭。

“好吧,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馬克打著嗬欠說。

賽琳娜束緊了卷曲的蓬鬆黑發:“地鐵站完了、吉姆的家也毀了,我們得再找一個藏身處,還有重新搜集物資。”

“可是,該往哪裡走呢?”

“我看倫敦是沒救了,應該要換個城市才行。”

“那,該往哪裡走呢?”

“閉嘴,馬克,安靜然後想點東西出來。”

賽琳娜看向趙行與吉姆,“你們有什麼計劃嗎?馬克之前有不少計劃,都是大家一起做愛然後等死這種。”

吉姆啞然:“呃,不如我們往北走?”

“那我們就需要交通工具了,可是這很危險的......”

“不然......”

“或許......”

趙行沒有參與討論,他既然決定要跟著原有劇情推動,這時就一定要找到法蘭克的住所;所以他隻是東張西望著,希望能在倫敦灰蒙蒙的晨曦中找到些異樣。

“嘿,各位,倫敦停電很久了對吧?”趙行忽道。

“你們快看看那個,我肯定那絕不是陽光的效果。”

在趙行手指的儘頭,一棟鶴立雞群的商住混合大樓上、聖誕節的七彩燈光正在星閃。

最後出乎趙行意料的,四人的新目標很快在討論之中決定;賽琳娜和馬克都認為對方是因為見到昨天人為的爆炸、這才發出信號通知,這讓大樓裡的人也增加了不少風險。

在這個生存第一、互助靠後的時代,這已經是極大的善意了;賽琳娜和馬克本來就有幫助生還者的意願,此時斷無不去一會的道理。

就在通過了表決、經過定位和計算之後,四人立刻整裝出發,向著波普拉區,那座極富盛名的野獸派建築波弗隆塔而去。

一路上,按照某種不成文的規矩,行有餘力的四人又額外搜集了不少物資,據說這是前往安全庇護所的小小禮儀。

趙行當然沒有意見,反而趁此良機補充了不少玩意,食物、水、裝備、成藥、酒精,他之前就整整弄了兩打醫療與工業用酒精、酒精膏,此時更乾脆放開顧忌,摸走了不少替代品——可以喝的那種“酒精”。

能消毒、生火、清潔、甚至飲用提神,這可是超級重要的戰略物資啊!

波弗隆塔作為一個地標,也是有著相應的特彆外貌與建築風格,不過趙行並非建築師也非鑒賞家、也隻能說出一些“真不對稱”“真酷”之類的廢話。

四人隻用了五小時左右的行進時間,便進入了波普拉區;接著至少用了兩小時,在躲藏與觀察種緩緩前進。

此時陽光已逐漸減弱,四人仍是拿聚集門內外的感染者毫無辦法。

感染者的數量其實不多,至少比昨晚的數量差的太遠了,但他們就是偏偏聚在門口動也不動。

一般人類和感染者之間的差距,也就由此出現了;不要說幾倍幾十倍的情況,隻要感染者的數量和生還者的人數差不多,生還者們就隻能避開視線繞道而走。

如果沒有正中要害立刻擊殺,那麼感染者的攻勢便幾乎不會受阻;反觀人類,即使隻是被輕輕咬上一口抓上兩下,就可能在瞬息之間被感染、發病,一分鐘內就會轉而攻擊之前的同伴。

而這樣出入口被封死的情況,一般來說就是死局了,基本上已是不可能強行突破的。

“嘿,我有個點子。”

賽琳娜冷冷看向忽然開口的馬克。

“如果又是炸掉或是燒掉這裡,那還是麻煩免開尊口了。”

“賽琳娜,你變的好凶哦,那隻是個想法罷了。”

“夠了,馬克,你想害死裡麵的生還者嗎?想點彆的東西出來。”

吉姆忽然道:“波弗隆塔是有停車場的吧?那裡應該有辦法出入。”

“是個好主意。但我剛剛看過了,停車場通道大門是關著的,而且同樣有感染者遊蕩。”

“從旁邊爬上去呢?”

“太難了點,附近可沒什麼能踩上去的東西。”

討論到最後,在沒人能想到辦法、又不願意放棄可能的生還者的情況下,還是趙行跳出來解決了一切煩惱。

一台越野摩托車轟鳴著衝過了波弗隆塔外,他選取的路線是如此驚現、甚至隻差十幾公分就會給一支伸出的手掌抓住;接著,摩托車伴隨著刺耳的鳴響刹停路中,不住催著轟轟的油門。

感染者們一個個的反應過來,咆哮著、嘶吼著猛撲狂奔,向著摩托車與騎士洶湧而去;而騎士隻是催動油門輕盈的轉了半圈,慢悠悠的起步離開。

感染者們畢竟沒有腦袋,卻是瘋狂的追著這台仿佛唾手可及的機車,消失在道路儘頭揚塵而去了。

吉姆三人一直等到了發瘋的人群完全離去、徹底失去聲息,這才安靜的離開了遮蔽與掩護的大樓,帶著小黑狗朝著波弗隆塔悄悄行去。

趙行一直不緊不慢的吊著它們,而車尾的感染者大軍甚至還在不斷擴張;但這並沒什麼好擔心的,趙行甚至還有些閒暇思考著劇情的走勢。

和法蘭克會麵之後,劇情也就正式進入過半了,他們應該明天就會決定開車前往曼徹斯特,直到劇情最後的高潮。

那麼接下來,還有哪些可能潛伏的危機呢?

嗯,首先最可能的,八成是載具問題!法蘭克的老計程車又小又破,彆說載下一行六人了,搞不好連感染者都跑不贏,回去之後一定要弄台更好的載具。

還有什麼?食物、飲水?這些消耗品都是小事情,光是趙行夢魘印記裡的存貨就足夠六人撐上兩天,何況吉姆他們身上也各自有三天份的食水?

那還能是什麼?啊,該轉彎了。

趙行拐上高速公路,停車,居高臨下看著艱苦攀爬斜坡、直奔而上的感染者群們;他接著嘿然一笑,起腳將摩托車踢下了斜坡。

然後,他緩緩走了一段,直到感染者終於全都站上了高速公路、幾乎一伸手就要抓中了他,這才踹開高速公路的外隔音牆、縱身跳了下去。

經過一個標準的翻滾著地後,僅僅少了五十點生命值的趙行立刻起身、慢慢向建築群倒退著,順便觀賞起感染者瘋狂大跳樓的好戲。

先是一個白癡躍下四樓高的差距、摔的五肢俱斷,接著便是兩個三個一起降落、將下麵的倒黴鬼徹底踩死;然後,鋼質外牆都被扯開一個大洞、感染者們有如瀑布一般接連落下,堆起一座人山......

“我靠,這絕對是世界跳樓記錄了!”趙行感到十分震撼。

直到落下的感染者都摔不出什麼重傷了,趙行這才趕緊加速遁去;反正以趙行碾壓級的全體屬性,又處在城市這種複雜環境中,恐怕要全英格蘭的感染者都湊到這裡、才有點可能抓住趙行。

一小時後,趙行已經進入了寬敞許多的波弗隆塔,輕快的拾階而上。

越過由購物推車堆積而成的防禦工事後,由於電梯早已失效,趙行也隻能順著仿佛沒有儘頭的環形階梯、一步步的向上爬去,同時繼續思考著未完的疑問。

那麼,事實已經證明,連這種數量級的感染者一湧而上、都堆不死現在的趙行了;嚴酷的夢魘空間,接著又會做出什麼驚人的殺手呢?

難道是會像某生化爛片危機那樣,直接用核彈覆蓋英國?還是真的把全國的感染者都弄過來?

好吧。趙行必須承認,其實要殺死他也不是太難,自己還是先彆太囂張了。

勻速走到了即將目的地時,沉思中的趙行才給當一聲的巨響驚醒。

趙行趕緊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在這種對外封閉、內部直通的建築物裡,趙行甚至可以聽到幾十公尺外的心音!

新的噪音很糟糕,但也沒什麼新奇的,就隻是感染者毫無掩飾的超重腳步聲;但趙行的心裡,卻因此生出了許多嚴重的疑惑。

他剛剛絕對已將附近的大多感染者都引開了,而且還是引到將近半公裡外的高速公路上頭,自己更是在回程路上繞了點遠路,一方麵甩開可能的追蹤、其次則是清掃掉附近區域殘存的零星感染者。

所以也完全可以這麼判斷——這些無腦的感染者,能追著趙行而來的機率隻有零。

那麼,樓下聽來為數不少的家夥,又是從何而來的?

趙行趕緊加速向上,他記得,電影裡頭、法蘭克家門外還有著簡單的防禦。

足足又狂奔了六樓之高,自始至終趙行都有如虛無的陰影,完全沒發出過任何聲響、甚至幾乎沒有出現於各種角度可見的視野中。

堵在家門口的法蘭克,今天已是第二次穿上一身防暴裝備;這名微胖的中年慈父並非專業戰士,之前更隻是一名計程車司機,一天連續兩次的驚嚇襲擊對他是太過刺激了些。

法蘭克沒有走出門口多遠,隻是全副武裝的站在那裡,直到感染者們爬上了好幾樓之後、逐漸增強的腳步聲才沉下他的心來。

這次實在很不妙,怪物的數量前所未有的多。

努力握緊透明防暴盾和警棍,法蘭克很想擦擦黏膩的手汗,但現在的時機顯然不適合脫下麻煩的手套、所以他隻能更加專心的聽著樓下動靜。

直到趙行出現。

當這名陌生男子仿佛無中生有的現身,法蘭克顯然被嚇了非常大的一跳,警棍一撩就砸了下去。

“喂喂,嘿,先生!我是完完全全的人類,塞琳娜他們的同伴!”

趙行舉著雙手,一邊閃著老爹的棍擊一邊說著;不過也許因為受驚過度,法蘭克還是多甩了兩、三棍才反應過來,氣喘籲籲的指著趙行。

“你,呼,叫什麼?”

“趙,放鬆點吧?我是趙。”

法蘭克又盯著趙行看了會,這才點點頭側過身來。

“好吧,看來沒錯,我是法蘭克;你趕快進去裡麵,讓漢娜幫你開門。”

趙行露出一個微笑,卻並沒有往前走去。

“先生,我的同伴可能沒有來的及告訴你,其實我勉強算是處理這種場麵的專家。”

“什麼意思?”法蘭克疑惑的看著趙行。

“也就是說,法蘭克你先進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

法蘭克嘖嘖兩聲、敲了敲自己的盾牌。

“年輕人,現在並不是讓你表現自信的時機,所以你最好趕快在我還願意讓你進去的時候、給我滾進去。”

氣氛一時尷尬下來,僵持幾秒後,趙行最後隻是聳聳肩、舉步前進——向著樓下走去。

“喂,你搞什......”法蘭克先是低吼半聲、接著,愕然。

趙行這次並非又消失陰影中,他隻是平凡無奇的站定樓梯轉角前、簡簡單單的揮舞著短劍。

就隻是如此平淡的畫麵,但效果卻是完全相反的激烈;一個個的感染者瘋狂向著趙行撲去,然後必然會迎來一劍穿喉、破眼、或者是其他要害,但不同過程終歸隻是導向同樣結果,死亡的結局。

趙行的動作看似不快,但那都是精簡到了極致的完全有效行動,出劍、收劍、踏步、回避;如果仔細觀察統計,那甚至能夠發現一個驚人的數據、即每個感染者平均隻用兩個動作!

足以碾壓的力量值確保了傷害、20點的感知與深度洞悉讓一切動作絕無漏空、而高敏捷與高體力又能讓他一直占據主導,而且可以持續長時間激烈運動而沒有任何疲憊。

這僅供兩人通行的狹窄樓梯間,又有著高低差、有必須減速的直角轉角,讓感染者們在此根本沒有發揮數量優勢的機會、也無法透過衝刺或淩空撲擊擾亂趙行的節奏,除非真的數量多到趙行支撐不住,否則便都隻是接連送死。

而目前看來,似乎也沒什麼其他小機率意外出現,所以趙行殺的輕鬆自若、殺的悠然自得,還能費點心思以腳踢動屍體,將地形布置的更有利一些。

這波感染者的數量不少,但終究也沒有多到能拖死趙行的地步,也就沒什麼實質威脅;不過,當趙行殺死最後一名感染者、用屍體上破爛的西裝抹淨血跡,回頭向著法蘭克走去時,仍舊差點嚇壞了這名中年男子。

“嘿,放鬆點,我沒被咬也沒有感染。”趙行收起短劍道。

“我可沒看過比你誇張的怪物。”

“這個嗎?我會說是天賦、努力、有效的科學式練習;不過法蘭克,我們還是進去再聊吧?”

邊說著不好笑的俏皮話,趙行泰然自若的掏出酒精、仔細抹遍全身裝備衣物,等著吃驚的法蘭克讓他通過。

“真是難以置信......趕快進去吧,我把這裡處理一下,晚點得再去下麵看看怎麼回事。”

趙行走到公寓門口前,輕輕敲了敲外層的鐵門;幾秒後,裡麵的厚重鋼門打開,一張冷淡的小臉透過柵欄看著趙行。

“嗨,漢娜小姐?我是趙,外麵已經恢複安全、可以讓我進去了嗎?”

小女孩漢娜盯著趙行:“我爸呢?”

趙行拍了下腦袋:“喂,法蘭克,外麵如何?”

“噓!小聲點!你是想讓更多瘋子聽見嗎?漢娜,這裡沒事了,讓趙進去。”

漢娜透過鐵門,看見了揮手打著訊號的法蘭克,這才輕輕將門打開、讓出一條路來。

“請進吧,這位......趙先生?”

“很拗口是吧?不過這就是所謂文化交流啦!多謝允許入內,漢娜小姐。”

“趕快滾進去、把該死的門關上!你是十五歲的叛逆小鬼嗎?趙?”法蘭克揮著棍子咆哮著。

趙行吐了吐舌頭、趕緊一溜煙竄進了屋裡。

總覺得,我好像正在沙發衝浪之類的旅行;當趙行再次踏入一間風格迥異的家庭,一股好像真的作為背包客,正旅行異國的感覺、不由得油然而生。

如果還能活著回去,乾脆就來試試吧?反正現實世界裡麵,已經沒什麼能夠對他產生威脅的事物了。

穿過玄關客廳、踏入有些昏暗的餐廳裡,三張熟悉的笑臉正迎接著趙行。

“老兄,你果然沒事。”

“乾的漂亮!”

“太好了!”

趙行同樣笑著,將頭臉上那些物事脫下擺在桌上、背包擺正放在腳邊。

“謝了,主要是這幾天運氣都不錯......你們上來的時候沒出什麼事吧?”

馬克笑道:“除了小漢娜本來非常不想開門,大概就沒什麼阻礙了。”

“哈,這我倒是也領教到了。”

“那麼,趙,”賽琳娜稍微坐直了些,“剛剛外麵發生了什麼事嗎?連我們坐在這裡,都還能聽見那些怪物的叫聲。”

“確實是感染者,這點還真是滿奇怪的......不過彆擔心,我跟法蘭克已經搞定了。”

仿佛想起什麼來、趙行拔出短劍,就著漸弱的陽光仔細觀察著;短劍此時已不複老傑克手中的光潔、明亮,經曆了幾次戰役、數百次的殺戮,表麵上已經多出了坑坑窪窪的傷痕,兩邊劍刃也布滿了細小的缺口,更有片片焦黑交織其上。

雖然趙行與黑石部落開戰前,已讓人類工匠稍事修理過這把武器,但殺戮至此,這把白色武器仍已是觸及底線、耐久度不足;若用比較遊戲化的方式來說,就是已經要紅了。

更直觀的來說,其實就是傷害值常常落在下限、整體傷害嚴重降低;是以趙行現在,更多的都是靠碾壓傷害做為輸出。

這還挺麻煩,趙行主要隻會使用刀劍類的武器、也隻有鍛煉這兩者的基本技能,隻有使用刀劍才能保證最高的擊殺效率;而在這世界裡,看來是很難找的到替換武器的。

收起短劍,恰好漢娜再次打開了鐵門、將她的父親迎了進來;法蘭克對女孩點了點頭、將盾牌與警棍放在門口牆邊,這才一件件脫下身上的現代防暴裝甲,向四人走了過來。

“各位,很高興你們四人都能活著坐在這張桌邊;再自我介紹一次,我是法蘭克、那邊是漢娜,歡迎來到我家。”

法蘭克連半句話還沒說完,不堪負荷的發福身軀已壓下沙發,滿臉疲倦、但同樣滿麵微笑的看著幾人。

“這是趙、吉姆、馬克,我是賽琳娜,我們昨天早上才剛過河離開市中心,也許你有看到那場大火。”

“是你們弄出了那場地獄一樣的火?我的老天,那裡現在還在燒著!”

“是的,畢竟這也燒死了半個市中心的怪物,我猜還是挺值得的。”

“那麼昨天晚上那場爆炸呢?西邊幾哩的花園住宅區?那可是讓我從床上滾了下來、整晚都沒睡好!”法蘭克誇張的比劃。

“很難形容,我們隻是想引開、殺死包圍的感染者,其它部分......算是意外吧?”賽琳娜有些無奈。

“我想也是,那裡可沒什麼可能忽然發生爆炸的;所以天剛亮我就點亮信號等著你們。”

“謝了,法蘭克、還有小漢娜。”馬克笑著說。

“沒錯,我們很感謝你們的幫助。”賽琳娜接道。

吉姆趕緊道:“這是個安全的好地方,謝謝。”

趙行還沒來的及接過話頭,一聲聲極富穿透力的聲響卻傳了上來;那是金石交鳴的巨響、疏而長的金屬正發出嗡嗡的回響,直透空洞的樓梯通道而來。

那肯定是購物推車撞擊的聲音、一輛接著一輛的砸落地麵的效果;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卻隻有趙行已經跳出座位、連桌上的裝備都消失無蹤。

馬克掏出工具箱:“準備防禦!”

“法蘭克,你能不能想辦法布置防禦,準備堵住外麵入口?”塞琳娜也跳了起來。

吉姆卻隻是摸出短斧,一轉眼已經站在門邊,靜靜傾聽著門外的一切動靜。

漢娜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時徹底亂了手腳,也不知是該把門都鎖上,還是先讓趙行進來。

法蘭克正努力穿上一身重裝、想跟上衝出門外的趙行,但也被趙行幾名同伴的做法弄的莫名奇妙。

“你們......不準備出去幫他?就讓他自己待在那裡?”法蘭克愕然。

“幫他?”馬克已經拿出一盒鋼釘,“我正在幫啊!”

“嗎你的幫忙方式,就是把同伴關在門外、和一堆感染者作伴?”法蘭克隻感難以置信。

“並非如此,法蘭克,趙是戰鬥方麵的專家、負責必須的正麵接戰;而我們該做的,就是先確認退路、敵人動態、趁機做好一切準備,然後才是到前麵幫忙。”賽琳娜解釋道。

吉姆跟著補充:“而且,目前我們從沒進行到,能幫忙戰鬥的階段過。”

法蘭克回憶著,他和趙行會麵後的那場驚人戰鬥,心裡倒是有點認同起這樣的說法了。

“好吧,那確實是個厲害的家夥,那我們現在怎麼做?”直到現在,法蘭克這才套上了一身重裝。

“那麼,法蘭克,我可能得拆了這張桌子。”馬克忽到。

“那可是我結婚時......算了,拆吧。”

“謝了,漢娜,能不能幫我把酒精也拿過來?”

“好的。”

“等等!”

本來低頭忙碌的賽琳娜,猛然站起厲聲喝止漢娜,將酒精搶到手上、猶豫一會才丟給馬克。

“該死,馬克,今天是特例!以後都給我離這些見鬼的東西遠些!”

“好啦好啦,吉姆,你看了窗外這麼久,有發現什麼嗎?”馬克笑著打岔。

“天快黑了、看不太清楚,不過外麵街上好像有很多感染者?”

“喔?我還以為趙行把它們都弄走了,居然還有這麼多?”馬克詫異的說。

“誰知道呢?先搞定這裡吧。”賽琳娜道。

當法蘭克全副武裝的推開鐵門、讓後麵幾人帶著簡易的防禦工事跟著衝出時,趙行剛好在轉角的老位置收起了劍,麵色沉重的走上前來。

“哇哦,老兄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猛啊!一下子就乾掉了這麼大一票?”馬克驚道。

趙行朝馬克翻了個白眼,轉頭開口道:“事情不太對勁,我打算下去看看......你們先把東西架好,在房子裡頭休息一下。”

“法蘭克,這裡有其他通道嗎?逃生樓梯之類的?”

“抱歉了,”法蘭克說,“電梯已經沒救了、隔壁棟的樓梯也被我們封死了,因為裡麵已經塞了幾百個殺人瘋子。”

“也不算壞消息,至少不會有感染者從上麵跑出來,那就等我回來吧!”

說完,趙行轉身就要向樓下走去。

“等等!”法蘭克將防暴盾扔給趙行,“你拿去用著吧,我那裡還有一麵備用的。”

趙行伸手一抄、卻竟是手滑般差點讓盾牌掉在地上,手忙腳亂一番才將複合材質的防暴盾提在左手、甩了兩下試試份量。

“很好用,謝啦!你們也趕快搞定、趕快進去吧。”

說著,趙行已經消失在樓梯通道的陰影當中,既無聲也無息。

吉姆三人早就習以為常,隻是擺擺手示意、繼續加強著簡陋的防禦,唯有法蘭克父女在原地麵麵相覷。

晦暗的樓梯上頭,趙行一階階向下走著,不過即便如此,他前進的速度也依然遠超常人。

而他會這樣減速,倒也不是有什麼閒情逸致的緣故,而是正在觀察著手中的新裝備。

"裝備名稱:輕質特殊戰術防彈盾牌(狀態:良好)

產地:英格蘭,曼徹斯特軍械工廠

裝備稀有度:藍色(精良)

材質:達尼瑪纖維、陶瓷纖維、高強度聚合物、強化玻璃

基礎防禦力:13點

可加裝部件:無

裝備位置:單/雙手握持

重量:14953G

尺寸:65.8cm*134cm

裝備需求:力量值16點、體力值16點

大型盾牌效果:被攻擊時有高機率格檔該次傷害,格檔成功將使耐久度下降

裝備特殊效果:

1.輕量化:這麵厚實可靠的盾牌並沒有想像中的重,所以你可以輕易的揮舞它。在站立不動時格檔率增加10%、移動時增加5%。

2.絕緣材質:特殊的材質使元素類抗性增加15%。

3.虧蝕性質:特殊的材質使得維修非常困難,你很難找到能妥善維修這件裝備的人,並且維修費用增加100%。

評價:這是一件,原本被當作一次性用品的裝備,它的優點與缺陷同樣突出。"

好東西!好到趙行簡直難以置信,這麵盾牌和法蘭克拿在手上時簡直完全兩樣!簡直就是在法蘭克離手的那瞬間,被賭神高進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牌、而且連整個外觀都完全變了。

本來法蘭克拿在手上的,隻是那種薄薄一片透明的警用防暴盾牌,顯然防禦力有效、但使用要求並不高;而絕對不是趙行手上這力量要求16點、輕量化都還有十五公斤的大家夥。

劇情人物對這變化都一無所覺,但這還能說是經過夢魘空間偽裝外表的效果;可雖然一直維持著深度洞悉、趙行卻直到盾牌入手的瞬間才察覺變化,完全沒有征兆的厚重了幾倍、大了一半、變成全黑附玻璃視窗的大號防彈盾牌......這過程根本不可思議啊?!

冷酷無情的夢魘空間,難道竟然還有這種......無聊的小小惡趣味?

趙行不知道答案、不了解夢魘空間的難得大方、不明白今天一大堆奇怪的變化;他隻得將喜悅與疑惑通通深埋心底、加緊速度衝往樓下。

又解決了大概一打的感染者,趙行這才回到一樓大廳,悄悄潛入陰影之中;這裡並沒有如趙行想像的,障礙物被拆毀、到處爬滿了感染者,而就隻是一片靜謐,什麼也沒有。

搞什麼玩意?

趙行有種極度壓抑的感覺,他努力環視四周,但無論是以視覺觀察抑或是仔細聆聽,就是什麼都沒有!無奈之下,他隻是將散落的購物車障礙複原、稍微再堆高了些減少幾個漏洞;又一次再次確認大廳的安全後,終於返身上樓。

希望隻是突發事件吧。趙行實在想不透裡頭的深層含義,也隻能帶著疑惑的心思離開。

事情完全出乎趙行意料、也超出了趙行的控製。

在天色全黑之後,短短一小時內就出現了兩次襲擊;感染者們仿佛有個好康互相報的溝通管道、一波波的入侵這座大樓,偏偏外頭又沒有大規模聚集的跡象,仿佛一切襲擊都隻是巧合。

強烈的危機感充滿心中,衝出這裡的衝動已經快將趙行逼瘋了!但是沒有人同意他的想法,在外頭的夜裡,普通人類就是柔弱遲緩的待捕獵物。

於是他們一直拖著、休息著;直到午夜為止,趙行已經解決了足足十一次的襲擊,鮮血覆滿了整條大樓的每階樓梯。

其實每次的戰鬥都不太激烈,感染者的數量都在五名上下;在這樣合適的防禦環境裡麵,趙行每次解決它們都用不了幾分鐘。

但這隻是治標而非治本,如不能阻止它們永無止境的出現,這樣下去絕對不是好事;這可不是個適合打陣地戰的時機,雖然地形良好,但法蘭克家裡的物資早已短缺,即便六人平均物資、也最多撐個兩三天。

也許據此死守,確實是能撐到主線任務結束,但這也代表,當趙行完成任務離開以後、吉姆五人接著就死定了。何況趙行根本不認為夢魘空間會如此仁慈,給出這種生存機率看似很高的選項、這更可能是陷阱或是使劇情難度狂增。

一切疑惑,都和這座城市一樣,籠罩在黑暗之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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