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九章:約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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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步天的住處,魂老席卷著兩枚低等靈飾,向著步天腳腕處的腳環而去,又想躲進腳環裡麵去鼓搗靈飾了。

“等等……”見魂老又要進行再次“閉關”,步天出口製止。

魂老止住了身形,疑惑的回望木床之上的少年。

“為什麼在我修煉的過程中,進入體內的火性元素隻有很少的一部分能進入靈脈,其它的都會又流失掉?”步天直截了當的問道。

“靈徒級彆的修練也會碰壁,看來我攤上你這個宿主是我的劫難。”魂老不回答問題,反而嘲諷的說道,“這樣低級的修練不在我擅長的範圍內。”

白了魂老一眼,步天有些氣惱的回擊:“你這個老瘋子,是你害的我有性命之憂,你還反咬一口。反正你不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都得死。”

“我已活千年,早已活夠,你還青春年少,卻要為我老頭子陪葬,實在可惜啊……”

“活夠了,還躲在腳環裡陰魂不散?”

好似是被步天說中心思,魂老悻悻的不再說話,過了好一陣,才開口說道:“修煉一途,肉身是渠,靈力是水。你的肉身境界跟不上,多出的火性元素自是會跟破堤之水一般流失掉啊!

“在你修煉赤炎決的同時,加強對開山拳的練習,提升你的肉身境界,等你肉身達到第二重,我自有辦法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冷言丟下此話之後,魂老一溜煙兒的鑽進了腳環之內。

“肉身是渠,靈力是水。”步天呆愣坐於床上,細細品味著魂老的話語,經過一番琢磨,步天感覺到魂老又一次幫他把修煉之路上的大門推開了一點。

接下來的日子,步天的修煉被安排的滿滿的,白天在藥缸裡修煉赤炎決,夜晚在院子裡練習開山拳法。

隨著練習開山拳法的深入,院子裡的所有整塊的石頭都在步天拳腳之下變為了碎塊,讓他不得不在山上搬運石塊來供自己練習,而且每次搬運的石塊分量都在遞增。

夜幕降臨,清涼的月光傾瀉而下,驅散著白日裡積攢的暑氣。透過枝葉間灑落的絮絮碎碎的點點光亮,映亮著林間的小道,指引著步天前進的腳步。

還未發育完全的兩根臂膀,舉著一塊比自己身形小不了多少的大石,一步一步的艱難前行著。有著頭頂的大石壓著,他每踏出一步,整個腳掌都會深深陷入腐爛的枯葉之中,留下一串他路經此地的印記。

到距離自家院落兩裡之外的地方搬運大石,是他自己增加的一項訓練項目,以增加自身力量的提升。

如此的練習已經進行了十天,每天都會在之期的基礎之上增加十斤左右的重量,今天所舉的大石重達兩百斤,是步天從沒挑戰過的重量,在離自家院落還有百米的距離之時,消瘦的兩根臂膀竟然微微打顫起來,隨時都有扛舉不住大石壓頂的危險,清秀的麵龐之上也是冷汗直冒。

每前進一步,雙臂的顫抖幅度就會增加,一塊大石在頭頂顫顫巍巍,幾欲砸落而下,如此形勢之下,步天生出了退意,欲把頭頂之石中途放下。

好久沒有出現過的蒼老聲音卻在此時響起:“隻有在逾越自己承受能力之時,還繼續選擇堅持,方才有極限的可能。如若在此時放棄,你先前所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會白費。”

聞聽此言,步天欲要放下的手臂,再次抓緊了青石。

“身體內的潛力你永遠挖掘不完,你擠壓出一點,你就多收獲一點。”不知何時飄蕩出來的魂老繼續著鼓勵的言論。“儘情壓榨吧!”

狠狠一咬牙,步天終於向前挪動了小小的一步。

一步、兩步……

四肢都產生著劇烈的酸痛,鑽心的疼痛一刻不停的侵蝕著他薄弱的意誌。

一米、兩米……

酸痛過後,迎來了痙攣,不受控製的肌肉跳動,讓他的神經經受前所未有的考驗。

十米、二十米……

整個身體好似已不再是自己的了,麻木的隻能作出機械性動作,兩隻腳掌交替的在地麵上滑動,早已不能作出踏步的動作。

……

“咚!”

伴隨著大石落地的沉悶之聲,步天也是脫力的癱倒在地,表情木然般的呆滯,好似失了魂一般。

看了一眼剛剛落在院門口的那塊大石,魂老稍稍偏移視線,向著步天投去讚許的目光。

百米距離,半個時辰,步天在這段路程上、在這段時間裡,一次一次的挑戰著自己的極限,突破著自己的極限,中途沒有放棄,最終到達終點!

久久凝視著木然到底的步天,魂老蒼老的容顏上很難得的閃現出一絲欣喜的神采:孺子可教也。

清涼的夜風吹拂,木然的神情慢慢的恢複些許生氣,歪過頭看向飄蕩在旁的魂老,聲音孱弱問道:“接下來……做什麼?”

“施展三遍開山拳法,再到藥缸裡浸泡半個時辰,最後上床睡覺!”好似是被對方的堅毅所感染,魂老的話語說得異常有力。

步天吃力的爬起身來,雙臂托在膝蓋之上,佝僂著身形在月光下靜默了一會兒。

再次抬起頭來時,先前的頹敗之色早已消失不見,換上了一臉的堅毅和傲然。

“呼……呼……”

霸王舉鼎,撥雲迎日,猛虎跳澗,八步趕鏟,青龍鬨海……一招一式施展而出,雖不像以前那般拳風陣陣,卻也是乾脆利落。

三遍開山拳法練習完畢,剛剛積攢起來的些許氣力又被用儘,步天踉蹌著撲到屋內,順著桌椅攀爬到藥缸之內。

身子浸泡在藥漿之中,一股清涼之意襲透全身,驅散著身體的疲憊,這種舒爽的感覺讓楚沉甚為享受,竟然靠著缸壁睡著了。

半個時辰之後,魂老喚醒了步天,讓其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之上,剛一躺倒,就又再次進入了睡夢之中。

清晨,林間小鳥的第一聲鳴叫響起,驚醒了睡夢中的少年。

一身素淨白衣的步天踏出房門,步入已有晨光灑落的院落,貪婪的呼吸著晨間的清新空氣,頓覺神清氣爽。

也早早飄蕩而出,躲藏在屋簷之後的魂老,饒有興味的打量著立於院落之中的步天,心中喃喃:“經曆了昨晚的打熬,你小子的心性也應該有所變化吧!能堅持把那最後百米的路程走完,以後遇事還是懦弱和退縮,那就算我老頭子白費心思了。”

一夜挺屍般的熟睡,全身僵硬,步天做早操般伸展著四肢,舉手投足間竟然有細微的“呼呼”破風之聲,讓他大感奇怪:“我沒有用力啊,怎麼就會有這般效果?”

用力一拳擊出,打向虛空,氣流震蕩,蕩漾開小範圍的氣浪,並爆發出獵獵長嘯之聲……

“咦……變厲害了呢!”收勢之後,步天仔細的欣賞著自己的拳頭,滿臉都充斥著欣喜之色。

也許剛才的一拳還沒有讓他體驗過癮,他向打了雞血一般,衝到院落中央,施展起開山拳法。

“謔謔……謔謔……”

拳勁鋼猛,腳風獵獵,一套拳法下來,暢快淋漓。

最後衝至昨晚搬回來的大石之前,一拳轟落,石屑飛濺,石身中央產生了一條直寬的裂紋……

雙手各抓一邊,猛然加力,生生把大石從中掰斷,一手一塊的把兩塊斷石舉起,再向虛空拋落……

“嘭……嘭。”

縱身而起,飛起兩腳,把兩塊斷石變為了更為細小的碎塊,散落於地。

旁觀者的魂老,在讚賞步天肉身修煉進步的同時,更加欣喜對方心性的改變:如此的鋒芒畢露,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身上呢!

“看來,打熬的不止是身體,還有他的心性。”魂老老神在在的自言自語:“也不枉我的一番心思和他昨晚受的那一番苦楚啊!”

“不錯嘛,進步很快,什麼時候能一拳擊碎剛才那塊石頭,你就算是進入了肉身第二重了!”魂老出聲說道:“到那時我也就可以幫你解決修煉靈力上麵的問題了!”

“嗯,再練習兩天,想要擊碎那樣大石問題不大!”嘿然一笑,步天自信的說道。

“今天又是書閣開閣的日子吧,走,去為你尋一本有助於你練體的功法回來。”魂老一旁提醒道。

微微點了點頭,步天整理了一下衣衫,出了院門,向著霧影峰而去。

散居各處的外門弟子,也都向著霧影峰彙聚而去,霧影峰又迎來了一月中最為熱鬨的日子。各外門弟子也都是熟知書閣的規矩,在書閣守衛弟子合理調配之下,前來的外門弟子都秩序井然的進入了書閣。

步天這次進入書閣,魂老已經給他指定了方向,尋找一本煉體功法。在‘火’字房裡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一本專門的煉體功法,這讓步天很是納悶兒。

他隻是從魂老口中得知了:修煉一途,肉身是渠,靈力是水。卻不知道像他這般的外門弟子一年能有一星的靈力提升已是成績優秀了,肉身的自然成長就已經能滿足這般緩慢的修煉速度了,根本不需要額外的進行煉體訓練。要說那些名門望族的子弟和門派裡麵的內門弟子實力提升很快,但是他們都有靈藥對他們身體進行著滋養,也不需進行煉體訓練。隻有他這樣沒有靈藥滋養,卻又靈力修為飆升的人物才需要進行煉體訓練。

正因為如此,傳世的煉體功法本就不多,這無極門的小小一個書閣裡自然就更稀有了。

搜尋到到最後一個書架,步天在書架的角落裡發現一本落滿塵土的典籍,塵埃彌漫已把封皮上的典籍名稱遮掩,抱著最後希望楚沉拾了起來,手在封皮上用力抹了一把,顯出三個方正大字:通臂拳。

就在步天翻開書頁,查看裡麵內容的時候,魂老聲音在心底響起:“通臂拳是一本煉體功法,品級上應該在我給你開山拳法之上,但卻隻能練習你的上肢力量,相對於開山拳法可以淬煉全身的效果,它的效果就片麵許多。”

“但,好像你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那就選他吧!”魂老最後說道。

已經尋到最後一個書架了,才找到這樣一本煉體類的功法,步天沒有選擇的餘地,隻好選定通臂拳作為這次所借閱的典籍了。

選定了典籍,步天打算從書閣出去的時候,卻突兀的響起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讓開,讓開,姬洋師兄來了,你們都快閃到一邊……”

就見一個身材高大、春風得意的青年,在一眾師弟的簇擁下來走進了來,屋內的人無不避而遠之,就像躲避瘟神一般畏縮到一邊。

步天是識得這個青年的,可以說無極門外門弟子中無人不識、無人不知這個跋扈的小霸王,他名叫姬洋,九星靈徒巔峰的實力,馬上就要進階為靈士,成為無極門的內門弟子。正因為如此,仗著自己的實力在外門弟子中為所欲為,更是聚集一群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之徒,在外門弟子中形成了一股不小的邪惡勢力。

以姬洋九星靈徒巔峰的修為,這書閣已經沒有他看的上眼的功法了才對,他來此的目的,隻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威風,滿足一下自己高高在上的虛榮心罷了。步天對此戳之以鼻,但也沒有去招惹這個九星靈徒的打算,低著頭靠著牆邊向外走去。

姬洋一眾人來到一排書架前,佯裝認真的翻閱上麵的典籍,卻餘光四顧,眼神飄忽不定,好似在尋找著什麼,當然不會是這書閣內的典籍咯!

步天避過他們想趁機趕快離去,剛要踏出房門,身後就傳來了一個冷淡的聲音:“師弟,你手中的那本功法我要了。”

腳步隻是稍一停滯,旋即又快步踏了出去,步天就好似那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一般,若無其事的快步向外行去。才走出去幾步,就有一個機靈小弟從後麵抓住了楚沉的肩頭,大聲喝道:“姬洋師兄和你說話呢,你沒長耳朵麼?”

伸手打掉肩頭的臭手,步天轉過身來,過濾掉身旁的那個小弟,目光直視的投向姬洋。當看清對方身旁站著的、滿臉得色的熟悉身影,步天就已經明了白他們這群紈絝此行的目的了。

看著在姬洋麵前一臉諂媚的滄雲,步天暗自好笑:“自己對付不了我,就搬出姬洋來壓我啊!”

對方本就是存心來找自己麻煩的,想躲也躲不了,步天乾脆把心一橫,淡淡的說道:“這本典籍已被我挑選了,師兄如果也想借閱,那還請下次開閣之日,師兄請早。”

雖隻是淡淡道來,話語也是合情合理,但在此種情況下,無疑是逆了姬洋的意思,剝了他的麵子。姬洋聲稱要步天手中的典籍,也隻是幌子而已,步天如此應對,顯是和他的初衷有所違背,一張臉上密布不愉之色。

身邊的滄雲見姬洋師兄麵色不悅,心中暗喜:隻要你步天惹惱了姬洋師兄,就不會有好下場了!

麵上卻是一副氣憤模樣,滄雲鼓動的說道:“你膽敢這樣和姬洋師兄這樣說話,兄弟們,上去教教他該怎麼和姬洋師兄說話!”

群情激奮,躍躍欲試,都想要撲上去將步天胖揍一頓,步天見狀,厲聲喝道:“書閣重地,如在此動武鬨事,將是門派重罪過。”視線重新回到姬洋身上,步天冷冷凝視著對方,說道:“要是在師兄的考紀留下如此一筆,怕是對師兄將來晉升為內門弟子的考核會有所影響吧!”

“都回來!”

被滄雲點出了利害關係,姬洋自是有所顧忌,他可不想自己晉升為內門弟子的事情毀在這群愚蠢的手下身上,當即冷喝一聲,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眾人,立刻偃旗息鼓了。

馬上就要上身的一頓胖揍,被步天的兩句話輕易化解,滄雲隻恨的牙癢癢,一雙烏黑的眼珠在眼眶裡滴溜溜亂轉,又開始尋思起整治步天的方法來。

一切事態儘收眼底的步天,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姬洋,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要想和平解決,已是不能。

“如果姬洋師兄對師弟我有什麼意見,或者說師兄想揍我一頓,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在兩個月後的測評場上一並解決的好。”步天不卑不亢的娓娓道來,稍停了片刻,又道:“我在此向姬洋師兄約戰,在兩個月後的測評場上我將挑戰姬洋師兄。”

此話一出,頓時整個房間空氣一滯,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四星靈徒竟然去向一個九星靈徒約戰,這種雞蛋碰石頭的事情,隻有傻子才會做吧!

回過神來的姬洋眾小弟哄堂大笑,這種找打、甚至是找死的行為,在他們眼裡是值得去恥笑的事情,彆人不知道姬洋師兄的很辣手段,他們可是清楚的很。

見姬洋也隻是一臉嘲笑的看著自己,並沒有答話的意思,步天繼續逼問道:“難道師兄不敢接受挑戰麼?”

“笑話,我有什麼不敢的。我答應你的約戰,我會讓兩個月後的試練場成為你永遠的陰影。”姬洋冷聲說道。

“要是我在這兩個月裡有任何閃失,到時師兄贏我,隻怕是贏的也不光彩。我好心提醒師兄一句,要想贏得光明正大,就要在這兩個月內管好自己的鷹犬。”步天慢慢說道,視線在姬洋身邊的眾小弟身上掃視了一圈兒。

說罷,步天轉過身,手捧典籍,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走出了書閣。

步天並不是個狂妄之人,經曆了昨晚的打熬,隻是遇事不在一味退讓罷了。他提出和姬洋約戰,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作出的決定。對方本來就是來找自己的麻煩的,在這個書閣之內他們不敢對自己下手,到了外麵以他們的行事風格一定會找自己麻煩,步天不認為現在的他有對抗姬洋勢力的能力,到時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但如果提出約戰,姬洋要想到時贏的光彩,就不能在對戰之前來尋自己的麻煩,如此就為自己爭取了兩個月的安全時間。

至於到時候的對戰,那是兩個多月以後的事情,對戰之日在他與魂老的百日之期以後,那時的自己是生是死他都不知道。如果自己已經殞命,那約戰自然就不存在了;要是自己有幸活了下來,那時的自己應該是靈士級的人物了,還怕姬洋個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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