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準備用手帕捂住她的嘴巴的時候,她忽然轉過頭來,嘴角勾勒出了一絲罕見又好看的弧度:
“你家收拾地真乾淨。”
我愣住了,可能是因為幾乎不笑的緣故,她的笑容顯得很“生疏“。
對,就是生疏。
儘管生疏,又不怎麼好看,但是那笑容跟我平時見到的完全不同,好熾熱,就跟那天她給我的那個橘子一樣。
我慌忙轉過身去,衝出了屋子,儘管屋外下著瓢潑大雨。
“你怎麼了?“她在身後大喊。
然而我完全不敢停步,仿佛那聲音就是索命梵音。
晚上我回到家中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她也已經走了,隻是桌子上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麵是娟秀靈動的字跡:
今天謝謝你了,不知道你突然怎麼了,回來趕緊衝個熱水澡,彆感冒了。
我看了一遍之後,趕緊移開了視線不敢再看,仿佛那紙條就是催命的閻王貼。
洗過熱水澡之後,我坐在床上發呆。
這還是我第一次將“援助對象“帶到家中之後卻沒有幫助她解脫。
第二天我沒有像是往常一樣去跟蹤她。
暫時我都不想去見她了,我需要一段時間來恢複自信,才能重新嘗試幫助她解脫。
早上,我打開電視收看新聞節目,這是我每天的習慣。
“A市一名玩具加工廠女工趙若芳失蹤了近一個月,其家人許久聯係不上,從老家趕來A市也未找到,遂報警,並發布尋人啟事。”
嘖嘖,一個月了才發現,這個趙若芳的家人還真是不靠譜啊。
咦,趙若芳,這個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呢?
對了,一個月前那天晚上,我處理掉的那個女人,好像就叫,趙若芳。
……
深夜,我身穿黑衣,壓低帽簷,跟在一個女人身後。
這是我跟蹤趙芳若的第三天了。
她的名字是我從她扔掉的快遞包裝上知道的。
趙芳若似乎並沒有發現我的跟蹤,又或者說她完全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了。
趙芳若的耳朵上戴著耳機,走路也是低著頭。
她才二十五歲左右,但是穿著的都是深色的衣服,將自己裹地嚴嚴實實的。
從這幾天的跟蹤經曆,我也確認了她就是一個比較孤僻自卑的女人,一個人獨居,也沒什麼朋友。
在這偌大的城市之中,趙芳若活得就像一隻幽靈一樣,沒有人在意,也沒有在意的人。
多麼悲哀啊,就讓我來幫助她結束這樣痛苦的生活吧。
我加快了腳步,從慢走變成了小跑,快速接近著趙芳若。
在這寂靜的深夜中,這樣的腳步聲本來應該很容易引起注意,但是她仍然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