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的擔憂也沒有成真,死的是就是我的仇人張濤,而不是彆的同名同姓的張濤。
這讓我在高興的同時,又不由得產生了一絲驚悚。
人類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抱著幾分恐懼。
出了命案,警察很快就來了。
當數名警察來到我們小組逐一進行問話的時候,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就提了起來。
雖然不是我親自下手的,但是畢竟是我的“授意”才導致了張濤的死亡。
心裡有鬼大概就是這種滋味了。
我在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要懷疑到我,千萬不要懷疑我,但是墨菲定律不是開玩笑的,警方通過“張濤在公司內部有哪些仇人”這個問題,很快就鎖定了我。
由於我剛被張濤害地很慘,警方認定我有殺人的動機和嫌疑,於是將我帶到警局之中審問。
鑒於自己將那些郵件給永久刪除掉了,再加上的確不是我親自動手的,所以儘管心裡害怕,但我表麵上還是很平靜地應對了警方的問話,甚至適當地表達了幾分對於他們懷疑我殺人的“憤怒”:
“我的確很恨張濤,我的確巴不得他去死,但是我不會因此就殺人。
任何人的心中都有陰暗的一麵,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殺人犯。“
在沒有找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警察最終隻能放我走。
我平靜地往警局外走去,但是心中卻為自己的演技而有些得意。
就在我快要走出警局大門,心靈徹底放鬆下來的一瞬間,忽地被人從身後叫住了
:“李先生,請等一下。“
我心中戈登一下,難道是有什麼地方露餡了嗎?
害怕自己猶豫過久被人發現不對勁,我強迫著自己轉過身去,看向來人:
“還有什麼事情嗎?“
那是一個氣質乾練的中年警察,一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哦,是這樣的,都說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除了你之外,你知道張濤還和什麼人不對付嗎?“
原來不是露餡了……我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斟酌了一會兒道:
“要說對頭的話,還真有……“
“哦?是誰?“中年警察似乎有些詫異。
“其餘的同屆同事們。“我將公司實習生的激烈競爭關係給他將了一遍,目的就是為了將警方的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配合,李先生,你可以離開了。“中年警察點了點頭,貌似滿意。
“不必客氣,這是我身為一位守法公民應該做的。“我帶著禮貌的笑容道彆,然而就在轉過身去的一瞬間,我臉上的笑容就褪去了,換上了凝重。
因為身後那宛如實質的目光讓我如芒在背。
我知道是剛才那個中年警察的目光,對方看似相信了我的說辭,但是實際上還是對我有所懷疑。
為什麼呢,明明沒有任何證據,他為什麼還要懷疑我呢?
刑警的直覺嗎?
“嗬嗬,反正他又找不到證據。“
仿佛是為了給自己鼓氣,我在心底再次重複了一句這句話,攔下一輛計程車離開了。
……
“周隊,你還是懷疑剛才那個李世傑?“一個年輕刑警看向那個中年警察,
“但是根據監控視頻顯示,張濤從頂樓摔下去的時候,李世傑正在食堂吃飯,他沒有作案的時間。
而且在他家我們並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不,我有一種直覺,李世傑必然和這個案件有關。“刑警隊長周昊眯了眯眼睛道,
“他剛才在審訊室內的表現給我一種表演的感覺,而且演技很是拙劣。
“並且,我們確認過張濤的所有同事,他們都有著確鑿的不在場證明,在加上法醫驗屍報告顯示,張濤的頭部傷勢不止是墜樓所造成的,
這不正說明了凶手是事先就殺了張濤,隨後又使用了某種延時的手段讓張濤過了一段時間才從樓頂掉落。“
年輕刑警沒有再多說,以往的多次經曆都證明了周隊直覺的正確性。
從警局返回之後的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我本來已經準備好迎接同事們的指指點點了,卻沒想到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我,他們都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
似乎是有什麼更重大的新聞發生了。
“警方在調查張濤的時候,從他的手機裡發現他曾經對一個為他癡狂的女人跳樓的舉動無動於衷,相當於變相地謀殺了深愛他的那個女人。
大家都在說可能是那個女人的鬼魂從地獄中歸來,來找張濤索命。“嶽陽解釋道:
“相比較於他之前造謠你的那件事情,這種事情才更加讓人憤怒,所以現在幾乎所有女同事都在罵張濤死地活該。“
“的確活該。“我讚同地點了點頭,這種人渣不死,那隻能說明老天爺沒長眼。
這樣想著,我心中的那股罪惡感不由得減弱了許多。
就在此時,辦公室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大喝:
“李世傑,就是你殺死了張濤,對不對,你因為怨恨張濤揭穿了你的真麵目所以就殺了他對不對?你這個殺人凶手!“
我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去發現那人赫然是錢偉,是與張濤走地比較近的人之中的一個。
然而我在錢偉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憤怒,想來對方之所以跳出來,不是為了找出殺害張濤的凶手,而是跟張濤有著同樣的目的—搞臭我的名聲,讓我無法進入轉正名單,從而增加他自己轉正的機會。
在錢偉的這一聲大嗬之下,所有人的都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向了我,並不自覺地遠離了我幾步。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我必然是比張濤這個人渣更加可怕的殺人狂。
“你忘記了嗎,我有不在場證明。“我輕笑一聲。
“沒錯,張濤墜樓的時候世傑正和我們在食堂吃飯,很多人都看到了。“嶽陽也站出來為我證明。
此話一出,那些旁觀者看向我的眼神明顯沒有那麼恐懼了。
“嗬嗬,那些警察可是說了,張濤有可能是在墜樓之前就死亡了,很有可能你是先殺了張濤,隨後跑下來吃飯,讓彆人成為你的不在場證明。“錢偉冷笑。
“我中午下班之後就直奔食堂,中途沒有離開過。“我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心中卻突然升起了幾分疑惑—那個給我發郵件的家夥為何要這樣多此一舉,直接將張濤推下樓不就好了嗎?
“沒錯,是這樣的。“劉榮,謝宏二人也為我作證。
“我不信,你們兩個都是他的朋友,很有可能為他做偽證。“錢偉依舊不依不饒,情緒似乎有些失控。
但是對於錢偉這番毫無邏輯的攀咬,我自然是不以為意,直接轉身離開,圍觀群眾也各自散去,沒有了興趣。
看熱鬨是人類的天性,但是當熱鬨的一方失去理智之後,那就不是熱鬨,而是無趣的鬨劇了。
這天回到家中,我不出意外地再次收到了那封郵件。
如果沒有試過也就罷了,但是現在在確認了它是真的之後,我心中的惡念就忍不住蠢蠢欲動了起來。
畢竟動動手打幾個字就能殺掉自己討厭的人,還不用承擔殺人的罪名,這樣的好事換誰來恐怕都無法抵禦吧。
但是我沒有立刻行動,畢竟昨天張濤剛死,明天錢偉再死,那隻要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會察覺不對勁。
一周之後的某天晚上,我咬咬牙,再次寫了一封回件,上麵同樣隻有兩個字:
“錢偉。”
既然對方想要通過汙蔑我來降低我轉正的機會,那我也可以殺掉他來增加自己轉正的機會。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寫完回件之後,我照例徹底刪除了來信以及回信。
躺在床上,我嘴角帶笑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我剛到公司就聽到了消息:
“錢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