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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巴不得他死。”說著擼起袖子,露出蜿蜿蜒蜒如山中小路的傷痕,觸目驚心。

我心生疑惑,忙問她傷痕是從哪裡來的。

她抽泣著聲音,兩眼通紅,水霧在眼間彌漫,睫毛仿佛夏季清晨綠草掛著露珠扇起。

“他生前不僅家暴,還打孩子。打我可以,但打孩子我不能忍受,幾經周折之下,才將孩子送往弟弟家養活。”

說完眼淚大串大串往下滴落,觀望之人,無不為之憐惜。

“那你為何在同建雲的意外險受益人上隻寫你一人的名字。”我望她傷心落淚,端正嚴肅神情也不禁融化,軟著聲音問話。

雲梅抹掉滿臉淚水,陰鬱答道:“因為這是我的詛咒,我時時刻刻希望他死,死後的錢還能保證我與孩子今後的生活。”

望著她眼中的恨意,我內心毛骨悚然,剛剛惋惜同情之心如閃爍之火瞬間熄滅。

她咬牙切齒道:“同建雲是怎麼死的?”

我捂著腦袋告誡自己,身為警察,詢問可能的嫌疑人一定不要被感性所左右,要客觀公正的分析證詞。於是我猛灌一口水,抑製自己內心情感,假裝平靜道:“被毒死的,死前表情扭曲,很是痛苦。”

雲梅露出大仇得報的神情,拱起雙手握成拳,對著大門外的天空:“老天有眼,將他收走,我母子二人,今後好日到來”。

正祈禱間,似是察覺到異樣,回頭莊重道“所以你們來找我,是覺得我毒死他以獲得保險賠償嗎?”

她聲音空冷,原本對我們的一點熱情消散,代之而來的是嫌棄與拒絕。

“被老婆毒死不屬於意外險賠償範圍內,身為保險推銷員,這點我還是知道的,你們不會以為我會犯這個錯誤吧。”

見我們沉默不語,她又道出這句話。

我擺擺手,之前是有這個疑惑,但知道她是做保險,自己就否決這個猜測。

察覺到主動權不在我們手上,我主動出擊:“昨晚你人在哪裡,為什麼關機?”

雲梅眼露悲傷,回想著那可怖場景,哀懼的摸向自己大腿,聲音顫抖道:“昨晚他因公司裡的事情拿我泄憤,幸虧公司有事找他,我才逃過一劫。心驚膽戰之下,我收拾行李跑往娘家,又怕他打電話找我,所以手機關機。”

她捂著胸口,儘力撫平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緒。

見我們不相信,她撩開褲腿,露出一大片傷痕,我細細看去,血痂還沒結成,的確是新傷。

“嗯,這段時間手機保持開機,有消息我們會及時通知你。”或許被她坎坷婚姻所震驚,我一時無從詢問。

打消對雲梅的懷疑,我心中生起對她悲慘命運的憐憫,既然不是雲梅做的,同建雲被毒死或許另有其因。

思及至此,我與記錄好證詞的同事驅車回警局。

“高警官怎麼樣了?”咖啡霧氣在空中繚繞,我搖晃椅子問上午照顧他的同事。

“貧血而已,醫生說多注意休息即可。”

我收起雙腿,陷入椅子準備補一覺。

“小李警官,我們查到同建雲生前兩小時的監控,另外他的屍檢結果也已經出來,你要看一下嗎?”

我重振倦怠精神,坐起身子拍臉,強製自己清醒。

“走,先看屍檢結果。”

檢測室內,法醫用著不知名儀器細心檢測,看著單子不斷多出數字與字母,我知道客觀的真相將要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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