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冰箱一看,好嘛,三層冰箱上,擺滿了剩菜,還有吃了一半的西瓜,還放在裡麵。
顯然是娟子吃的。
難怪,可樂上有一股怪味了。
「娟子,你這麼多剩菜剩水果的,你怎麼不倒掉呢?」我問。
廚房裡娟子動著鏟子,笑著說「想著多做一點,等張槐回來吃,但最後都是我一個人吃,但是又不能少做啊,萬一他回來沒飯吃怎麼行,所以我每次都會多做些,不知不覺就剩了這麼多,倒了怪可惜的,就剩多一點自己吃唄」。
她說的,讓我感到有些心酸。沒來由想起自己的老婆秦嵐,我好像也很久沒回去吃飯了。
我這邊發著愣,她已經將菜端上了桌。
娟子的手藝自來就不錯,如今做了七年的家庭主婦,廚藝更是今非昔比,一手青菜豆腐湯,清湯寡水也能彆有一番風味。
「喝酒嗎?」
詢問間,娟子拿著筷子一敲,瓶蓋已經開了。
我一愣,隻好接了。
手機一直沒有響,我沒有得到張槐及時的回複,讓我一陣陣的心煩。
相互釣著對方的妻子,兩個男人之間不應該炫耀的嗎?
炫耀至少證明,是在秀,是有勝負欲的,可一方在秀,另一方明明也能秀卻故作沉默的時候,那就不得不引人瞎想。
而以我對張槐的了解,他很可能已經得手了!
這一想,我更胸悶了。
看完電影他們會乾什麼呢?
秦嵐最喜歡坐在電影院的最後一排,如果前排沒有人,她會愜意的將腳撬在椅背上,歪頭靠著我,手會不老實的在我胸前畫著圈圈。
我則會摟著她的腰.....
這時候,他們會不會也這樣?
電影看完了,我們會去就近的酒吧喝兩杯,秦嵐不會喝酒,但總會點一杯度數高的雞尾酒,暈暈乎乎的就不用回家了。
她會勾著唇,醉眼朦朧的看著我問「哎,我們去酒店吧?」
我湊了過去,燈影搖曳間,我的臉忽然變成了張槐那張可惡的臉。
「啊!!」
我又煩又怒,失聲叫了出來。
這才意識到不妥,對麵娟子正兩眼愣愣地看著我,似乎被嚇到了。
我連忙解釋「不好意思,想到工.....工作上的事情,有點心煩.....」
娟子貝齒咬著筷頭,眼神似看穿我一般,說道「許小軍,你知道我以前最喜歡你什麼嗎?」
我一驚「啊?」沒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表白,不至於......
「就是喜歡你不善撒謊的樣子,你隻要撒謊就會結巴,所以你心理有事,昨天喝酒的時候我就知道。說吧,什麼事情」
我局促的一笑,這便從口袋裡將準備好的鑽石項鏈拿了出來「送給你的!」
娟子如遭雷擊,一雙眼睛牢牢的鎖著我。
過了好久,她才微微的笑了兩聲「你這.....又送花,又送鑽石的,怎麼,嫌棄你校花老婆想吃我這黃臉婆的回頭草了?」
她說著,將項鏈接在了手裡,拿到脖子前比劃著。
我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也帶著一條項鏈,好像是銀的,但隻有鏈子沒有墜子。
她笑著指著那條鏈子說道「這個是大學畢業時張槐送的....你猜多少錢?」
我掃了一眼說道「好像銀的,市場上200塊錢就能買一條挺好的,這條明顯很次啊,張槐也太不是東西了!」
我心裡對他有氣,嘴上自然毫不留情。
媽的現在也不知道把我老婆勾引到哪去了,不罵他祖宗十八代就很客氣了。
這換妻遊戲,我當初就不該答應他的。
越是這麼想,我越覺得心煩。
「是啊,不值錢......而且,他也沒花錢」娟子笑著說。
「他偷的?」
「當然不是啊,我們那會剛大學畢業,都沒什麼錢,張槐更是個月光族,談戀愛拿會,還是我打零工貼補他呢.....」
她笑著,眼中蓄著淚,燈光下閃閃地「那時候我要走了,他從口袋裡掏了半天。隻掏出了兩塊錢硬幣,他跪在我麵前,把這個硬塞在我的手上,很賴皮的說,要養我......」
「我感動壞了,對於他這種隨性的人,月底還能為我搜出兩塊錢很不容易的。我悄悄的拿著兩塊錢去買了一個最便宜的鏈子。他說,以後要送我一顆鑽石作墜子,我信了......」
「沒想到,直到現在他都沒有送,最後還是你給補上的.....」她吸了吸鼻子,將項鏈收下了。
這一頓飯吃完,娟子喝的酩酊大醉,從大學到如今,她隻醉過兩次。
一次是在她的婚禮上,她喝趴下了全班同學,高興的。另一次,便是今天,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但聽到她口中的張槐,我仿佛看見了秦嵐眼裡的我。
我做這些,是在乾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