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許一聰沒睡,卻更有精神。
他把自己關進書房裡,麵前鋪著一張長紙,聚集會神,奮筆疾書。
不時停一停,手指在計算器上飛速戳著,嘴裡嘟嘟囔囔個沒完。
「完了完了,房貸至少還有15年才能還清.....」
「靚靚才8歲,女兒要富養,不然長大了會被人當成傻姑娘。對了,嫁妝還得準備,不能太少了......」
「老媽的降壓藥,不能停,一旦停了會出人命的......」
「哎,最要命的就是這個臭婆娘,結婚才幾年胖成這樣。腰粗、手重、屁炸,無肉不歡,做菜還要放很多辣醬,一身的毛病,改嫁肯定沒戲......」
氣悶的將筆一丟,許一聰搓著腦袋,一臉愁苦。哪哪都要花錢,這個家要是沒了他,可怎麼活哦......
可他,又能陪他們多久呢?
正想著,手上一鬆,回過神時竟薅下一撮頭發。
他欲哭無淚「我沒時間了啊......」
不覺天已經大亮,許一聰還是不覺得困,伸手往腋下摸了摸,一陣黏黏膩膩的。
放到鼻前聞了聞,已不見了臭味。
但他知道,肯定是臭的。
連忙去到洗手間,狠狠洗了一遍澡。
令他欣喜的是,皮膚吸飽了溫水,再度充盈起來,令他的樣子看起來沒有之前那般憔悴了,氣色更紅潤了幾分。
手臂上的皮,撮掉了一大塊,鏡子裡猩紅的爛肉顯得觸目驚心。
四下找了找,間窗台上擺著一罐漿糊,連忙拿過來,塗在手臂上,將掉了的皮重新粘了上去。
有些皺,哎,就這麼湊合著吧。
他歎了口氣,看著手裡的漿糊,不禁悲從中來。
這灌漿糊是春節貼對聯用剩的,也不知道今年春節自己還能不能陪在家人身邊了。
就在這時,又憋急了的妻子拍著門大叫「好了沒有,快出來,我快憋不住了!」
以前聽妻子這麼說,他覺得親切,偶爾還會逗她,故意把衛生紙藏起來,但現在他隻覺得頭疼。
心裡直罵:這傻婆娘,可怎麼辦,以後能不能找個好丈夫了?
兀自嘟囔著,他已經收拾好,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開門的瞬間,老婆奪門而入,他側著身往外擠,還是沒能擠過她。
他剛想說兩句,老婆已經旁若無人的脫下褲子坐在馬桶上了。
臭屁放的震天響,許一聰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仿佛濺了什麼一樣。
想說點什麼,還是算了,搖頭出去了。
這婆娘,自打嫁給他之後,自己是舍不得罵,舍不得打,已經給寵壞了。
算了,走前把她帶上吧,不然誰受得了啊!
不大一會,傳出抽水馬桶的聲音,老婆擼著褲子出來了,眯著惺忪的睡意,扯著半啞的嗓子問「老公,你昨晚睡了嗎?」
「啊?我.....我睡了啊......在書房.....」見老婆的臉色有些異樣,許一聰連忙解釋「昨晚看的太晚了,見你睡的香沒忍心打擾,就在書房的沙發上對付了,沒事兒,還挺精神的......」
他做勢的跳了跳,表明自己亢奮的狀態。
老婆古怪的斜了他一眼,隨後湊過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
許一聰不覺緊張起來。
「老公,這兩天你是不是腸胃不太好,身上總有一股嗖嗖的味道?」
「啊.....」許一聰局促道「我剛才洗澡用的牛黃皂,味道就是這樣的。」
老婆狐疑的點了點頭,隨後道「哦對了,我已經幫你向公司請假了,早飯彆吃了,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許一聰驚了一跳,剛想找個理由開溜,可老婆一個眼神望過來,讓他瞬間將話吞了回去,隻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