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些,棺材一定得釘好了,免得姨娘到了地下,被那些個不長眼的小鬼衝撞。”
出殯那日,我帶著丫鬟跨進靈堂,一麵示意丫鬟去上香,一麵吩咐正在忙活的下人。
府中下人都知道我是石嵩言的新寵,對我自然是畢恭畢敬,唯命是從。
所以他們一個個的砸起釘子來都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將棺材釘得死死的,莫說是人了,就連一縷魂都飄不出來。
一番吹吹打打之後,吳姨娘的棺材被抬上山埋進了墳裡。
“姓吳的,等著吧,再過幾個時辰,你便會知曉什麼才是真正的折磨。”
我站在墳頭盯著墓碑上新刻的吳氏兩個字,心頭驀然浮起一陣冷笑。
所有人都覺著吳姨娘纏綿病榻許久終於咽氣,也算是解脫。
可隻有我知道,她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入夜,我掐著時辰換上一身黑紗鬥篷,獨自一人上山,往吳姨娘的新墳走去。
“救命!救命!”
“放我出去!”
“有沒有人啊?放我出去!我……我還沒咽氣呢!”
老翁的藥效用果然都極好,連醒的時辰都一刻不差。
我在墳前等了沒一會兒,底下便傳來了吳姨娘歇斯底裡的慘叫,一聲接著一聲,越發慘厲。
“將軍救命呀!求求您快救救妾身吧,妾身還活著呢……”
慘叫聲不斷從地底下傳出,一聲比一聲嘶啞絕望。
“吳姐姐,怎麼樣?被活埋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被人推下懸崖粉身碎骨的滋味兒也好不到哪兒去呢!”
“你要是做了厲鬼可千萬彆怨我,要怪就怪自個兒,自作孽不可活。”
聽著底下越來越弱的呼救聲,我嘴角微微上揚,竟在暗夜裡的一雙噙滿笑意,也不在意她聽不聽得見,隻是彎腰衝著她的墓碑說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底下的聲音越來越弱,沒一會兒便徹底沒了聲響。
“再忍忍吧,仇很快就報完了。”
我悄無聲息地溜回院子,坐在屋子裡,望著滿屋子的珠寶首飾綾羅綢緞,心頭忽地浮起一絲悲涼,頃刻間卻又儘數化為了鬥誌。
在懸崖底下醒來的那一刻我便發過誓,從前那些欺我辱我傷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誓要讓他們承受千倍萬倍的折磨和痛苦。
如今韓姨娘和吳姨娘已經一命嗚呼,那麼接下來便該輪到這宅子裡的當家主母了。
雖說她平日裡瞧著一副寬厚仁德的模樣,可要我命的時候她可是絲毫也沒手軟。
如今我自然也不會心軟。
“姨娘,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瞧見大夫人坐著一頂小轎子從後門出去了,鬼鬼祟祟的,古怪得很!”
吳姨娘被悶死後沒兩日,我派去盯著大夫人的丫鬟急急忙忙地跑回來向我稟報。
“哦,是嗎?”
“想不到咱們這大夫人還真真是耐不住寂寞。”
我坐在梳妝鏡前,抬手理了理午睡後有些鬆散的發髻,嘴角微微翹起。
“吩咐人跟著了嗎?”
我將一支碧玉簪子斜斜插進發髻,隨後才轉過身,衝著丫鬟懶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