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姨娘死了,接下來就該輪到吳姨娘了。
當初她可是將我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沒少在暗地裡使絆子。
還記得我被五花大綁扭送出府的那一夜,她上躥下跳的,叫得最歡最得意。
今時今日,我自然是不會輕饒了她……
“整天鬼哭狼嚎的,攪得人不得安寧,妹妹你說是吧?”
出完殯回來,我正盤算著怎麼接近吳姨娘,卻沒想到她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直見她扭著腰走進涼亭裡坐下,一把扯下頭上的白花,滿臉嫌棄地擲在地上,說著又伸手過來拉我,臉上笑盈盈的,瞧著那叫一個親熱。
可我卻隻瞧見了她那笑意裡埋著的刀,笑裡藏刀背後使絆子,是她慣用的陰謀,從前我可在這上頭吃了不少苦頭,如今自然是不會再輕易受騙。
“姐姐說的是,這幾日府裡實在吵鬨,讓人心神不寧。”
我握著吳姨娘的手繞到她身邊坐下,笑盈盈望著她,柔聲細語的答道。
心裡卻在暗暗盤算著讓她咽氣的法子,這麼個沒心肝的人,自然是不能讓她死得太痛快。
“不過這下好了,總算是清靜了。”吳姨娘手裡捏著絲絹,裝模作樣地擦了擦額角的汗,眼底的得意幾乎要掩藏不住。
雖說韓姨娘不比她年輕也不如她得寵,可是身在深宅大院裡的女人,哪個不是把彆的鶯鶯燕燕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巴不得自個兒是這宅子裡唯一的女主人。
所以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在吳姨娘的盤算裡,接下來就該輪到我了。
隻是她或許不會料到自己也成了我的眼中釘。
而我一定會比她先動手……
“吳姨娘,您……您這是怎麼了?您……您可彆嚇我!”
某日,吳姨娘的貼身丫鬟給自家還賴在榻上的主子送飯,剛一進門就被驚得連連驚呼,連食盒都被嚇掉了,飯菜撒了一地。
“鬼哭狼嚎的做什麼?這一天天的是又怎麼了?”
大夫人聽見響動,瞬間眉頭緊皺,不情不願地往東廂房趕。
見狀我也帶著丫頭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頭。
到了那兒一瞧,大夫人頓時一臉晦氣,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
“好端端的,怎麼抽起瘋來了?跟鬼上身似的!”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個相熟的大夫來瞧瞧!”
大夫人看著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抽搐的吳姨娘,那臉色就跟撞了鬼似的,難看得嚇人。
“嘴巴把嚴些,若是誰敢聲張,非拔了她的舌頭不可。”
丫鬟聞言轉身急慌慌往門口奔去,可腳還沒踏出門檻兒,就聽到了大夫人咬牙切齒的威脅,頓時越發慌張,踉踉蹌蹌的,險些摔在地上。
丫鬟很快請了大夫回來,頭發花白的老郎中坐在帳外,兩根手指頭拉著紅絲,閉著眼睛細細診脈。
“姨娘這怕是打胎裡帶來的毛病,無法斷根,隻能喝些湯藥細細調養。”
片刻之後,老郎中終於緩緩睜眼,收了診脈的絲線坐到一旁去寫方子。
“這……府裡最近是怎麼了?總是不得安生!怎麼偏偏生這麼個磨人的病?還不如痛痛快快咽氣一了百了。”
大夫人聞言,眉頭緊皺, 言語間滿是抱怨,全然聽不出一絲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