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皺臉色潮紅,臉蛋上猶見淚痕。
季左歎了口氣,把落在地上的被子撿起來蓋在月晚晚身上,仔細的掖了掖被角。
隨後拖了把椅子放在月晚晚床邊,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守著她。
她這幅樣子,總讓季左想起五年前,初見她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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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條在秋夜裡顯得格外陰冷潮濕的巷子,滿頭是血的季左躺在巷子當中,甚至能感覺到老鼠拖著長長的尾巴在角落裡遊走。
嘖,到底是怎麼落到這一步了。
剛從英國回來沒幾天的他應邀參加一個朋友開的派對,途中感覺到司機行駛的路線越發偏離目的地。
季左立即要求司機停車並且想打電話報警,可司機沒給他機會,車拐進一個狹窄的巷子口,從巷子裡竄出來十來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人拉開車門,把季左扯出來,十來個人一擁而上。
雙拳難敵四手,儘管季左身手不差,身上還是逐漸掛了彩。
尤其是打在後腦勺的一棍子相當嚴重,黏膩的血液滑進衣領裡,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都不太清醒。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躲過了十幾個人的追蹤,最終還是因為體力不支跌倒在一個陰暗的角落。
要死了嗎?
因為失血過多,眼皮逐漸下沉,四肢好像灌了鉛,抬都抬不起來。
不!不能睡!
季左使勁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讓他的腦子又一瞬間的清醒,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要結束了嗎?荒謬的是,陪伴他走過人生最後時光的儘然是幾隻老鼠和徹骨的陰寒。
“先生,先生,你沒事兒吧。”
聲音軟軟的,還帶著運動過後的微微喘息,季左吃力的揚起頭,看到的正是夜跑過後的月晚晚。
青春期的女生總能挑出身上奇奇怪怪的缺點,月晚晚就是這樣,老是覺得自己有些胖,加上妹妹月輕輕一挑唆,大半夜的就出去夜跑了。
誰知道越跑越偏僻,心裡有些害怕,剛想回家,就看到了巷子裡生死不知的男人。
“先生!”月晚晚吃力的扶起他,一疊聲道:“先生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聽到這話,腦子還昏昏沉沉的季左下意識的拒絕,“不,不能去醫院,你,小妹妹,你幫幫我,把我弄到個安全的地方,我,我睡,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這句話,季左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季家家大業大,眼紅他們的不在少數,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是仇家乾的。
距離被襲時間過去還不就,季家很大可能不知道自己被襲的事情,此時上醫院,十有八九會被守在那邊兒的仇家盯上,到時候他可真就完了。
月晚晚隻感覺肩上一沉,男人太過高大了,壓在她身上像一座小山,急急扶住牆壁才沒有被壓倒。
這個男人說話神神秘秘的,單純的月晚晚不敢自作主張送他去醫院,隻好把他帶到了自家在這附近的一套公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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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季左再度歎了口氣,誰能料到他醒來以後發生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