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內寂靜無聲。
周小白拉了凳子過來坐下。
現在大家都能和諧交流了。
陳少言看向周深，眼中是勝利的意思，“你已經考慮好要什麼了嗎？”
“如果可以，我當然是想要我的命。”周深猶豫了一下，然後抬眼看著陳少言，“你可以讓我變成正常人嗎？”
周小白在一旁愣住了，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哥，你在說什麼？什麼正常人，你怎麼了？”
“我……”周深眼神躲閃，不敢去看周小白，而陳少言在一旁見此，乾脆直接幫他說了，“你哥得了癌症，胃癌。”
“胃癌？！”周小白瞬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目光震驚，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周深顯然麵對周小白的問題太過沒有底氣，他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驚怒的周小白，弱弱地回答，“這事告訴你的話，其實也沒什麼用……對吧？”
“那你也不能不說啊！我是你妹啊，這種事你居然不說？！”周小白氣得在書店內亂轉，周深根本不敢跟她對視，直接就被她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嚇退。
“我這也是怕你擔心……”周深又解釋了一句，然後招呼周小白過來，“現在不是有辦法了嗎？彆生氣了行不行？”
看到周深祈求膽怯的目光，周小白一肚子火都熄滅了，她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然後坐下，兩人都看向了陳少言。
“我可以幫你將癌症根治，給你一個好胃，但是你需要拿出等價的東西給我，那麼，你想給我什麼東西呢？”
周深聽聞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你看我這也沒有錢，也沒有房子，你覺得我能拿什麼換我的命呢？”
陳少言聽聞用手指敲了敲桌麵，然後道，“按道理來說，這是需要你拿出等價的東西交換，正常情況我會要你妹妹的胃。”
周小白聽聞神色一緊，表情凝重起來，而周深則是慌忙搖頭，“不行不行，這是肯定不行的，我就算立馬就死，也不會把癌症丟給我妹的，還有其他辦法嗎？”
“當然有。”陳少言淡淡一笑，然後在兩人的注視下，看向了周小白，“我這裡正好缺一個幫我看管書店的店長，不如你就來幫我看店，換你哥的好胃，怎麼樣？”
周小白聽聞愣了一下，神色奇怪地反問了一句，“你這是給我找了份工作？”
陳少言一愣，“倒是可以這麼說。”
“我在你這打工，你給我錢嗎？”
“如果你是這輩子都給我的書店打工，以此換取你哥的健康，你才十八歲，從你的年齡考慮，這的確不等價，來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工資，但問題是，我沒有錢給你。”陳少言思考了半天，這樣回答她。
而她則是一副完全不信的樣子，“不是吧！你自己看看你這個書店的地段，你可是開在市區，不是在鄉下！”
“前麵小區民房，右邊酒吧，後麵也是民房，你左邊是一排商家，他們這麼掙錢，而你卻不掙錢？開什麼玩笑呢……”
“還有，你自己看看，除了酒吧和超市，誰像你這樣開到十二點多？”
“你營業這麼久，你告訴我不掙錢？”
周小白說完又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神色狐疑問:“你不會是個守財奴吧？你要我給你打工，就是因為你不想請工人？”
周深聽完周小白的長篇分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趕緊阻止周小白接下來的話，然後對陳少言道，“老板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個妹妹就是這樣，她說話口無遮攔的，但是沒有什麼壞心眼，人其實非常善良的。”
陳少言對一臉尷尬的周深淡淡一笑，轉而對周小白說，“我聽完你的話，覺得非常有道理，但是我這個書店，隻在十二點後開門，你覺得十二點後，會有什麼生意嗎？”
“十二點後怎麼沒生意？”周小白一副不理解的樣子，“上午其實生意應該不怎麼樣啊，周一至周五小學生中午放學之後，還有晚上放學以後，都是非常好的時機啊？”
周深不得不去給她解釋，“小白啊，你誤會了，他說的十二點，是夜裡十二點！”
“夜裡十二點？”周小白完全愣住，她看向周深，又看了看陳少言，還是一副你彆逗我的樣子，“哥，你開什麼玩笑？夜裡十二點以後開門，賣給鬼嗎？”
陳少言適時補了一句，“那倒不一定，因為進來書店的，未必全部是人。”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陰森了起來，溫度也下降了一下，周小白隻覺得脖子後麵有陣陣的涼氣傳達過來，說不出的恐怖。
“彆嚇我啊……”
“哥……”
周深趕緊拉住她，“你怕什麼？你彆忘記了，能治好我的癌症，肯定不是一般人，說不定就是超脫我們普通人的存在，他接觸的，不全部是人也正常啊。”
“大晚上的咱們能彆嚇人嗎……”
周小白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外麵，淩晨的深夜，夜色像一個巨大的妖怪，張大了嘴巴等人走進去。
“不用擔心，在我這裡工作，並不會怎麼樣，他們也不敢怎麼樣，還有你說的工資的事，我突然想起來我是有錢的。”
說罷，陳少言從抽屜裡掏出了錢，一遝一遝的，一共三萬，是上次趙哥給的。
周小白看到這錢眼睛都發光了，而一旁的周深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此刻的陳少言將他們的神情儘收眼底，“這些是昨天賣水掙的錢，隻有這麼多，你當了店長這些錢都可以給你，但是書店你要自己打理，什麼書沒了，你需要自己進貨。”
“賣水？你賣什麼水掙了三萬啊？”周小白後麵的沒怎麼仔細聽，她把錢拿過來，用手指一張張劃過，聞著專屬於錢的氣味。
“就飲水機的白開水。”
“白開水？”周深明顯也頗為關注這個問題，聽到陳少言的回答，他率先驚訝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剛喝過的水又問，“你說的是這種白開水嗎？”
“嗯，就是這個。”
“可是這不可能吧？”周深一臉不相信，他想到了什麼，又問，“哦，我就說你怎麼可能就開這麼一個虧本的書店，原來你還賣純淨水啊？一天三萬是開的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