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蛋低聲問道:“你相信老太婆說的話?”
我搖搖頭,示意出了村子再說。
駝背婆婆突然衝著我們喊道:“再告誡你們一句,天黑之後不要出村子,儘量待在家裡我擺擺手,示意聽到了。繼續往前走,繞過路中死狗的屍骨。
兩人一言不發走出小嶺村,之前遇到的老大爺不見了,可能回家吃飯了。
到了村口,我這才回頭看了一眼。整個小嶺村沒有一家煙筒冒煙,毫無煙火氣。
“上車!”葛二蛋肚子又餓了。
我打開車門,腦子有點亂。掌握了更多信息,事件不僅沒有水落石出,反而更加的撲朔迷離。
葛二蛋有話要說,又顧及我的感受不好開口,憋得抓耳撓腮,難受。
“有話就說!”
“我好像坑了你, “還人願”的事……”認識這貨二十多年,葛二蛋居然要向我道歉。
“滾蛋,你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葛二蛋?”
我知道她是看女鬼找的是我,他有點愧疚。
葛二蛋愣住了,遲疑了幾秒鐘才反駁道:“爺們當然是葛二蛋,不然還能是誰?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心虛?”我調侃道。
“開車!”我不想聽這家夥廢話。
葛二蛋打了三次火,勉強發動他的破車,我們往回走。
我閉著眼睛梳理掌握的信息,試圖從一團亂麻中找出可以追查下去的線索。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腦子發懵,沒有任何進展。
葛二蛋一腳剎車,我睜開眼睛一看,已經回到我家小店門口。
破窗正在維修,新窗戶就快換好了。
今天客人不少,老媽正在忙碌。
我走進店裡幫忙,葛二蛋也不喊肚子餓了。我忙了一會兒,聽到吃飯的客人都在談論遲老三的死。
“聽說了,西山水庫淹死人了,死的特恐怖!”
“我聽說警察也很頭疼,不知道案子該怎麼定。”
“死的是遲老三,就是那個有名的爛賭鬼,我估計是自殺,不想還錢。”
“這是第幾次淹死人了,要我說啊,西山邪門的很。上次在西山搞石頭,砸死了一個,都成肉餅了。”
“你又扯遠了,說水庫的事,我聽說發屍體的是釣魚人,嚇尿了。”
“這事我知道,有個釣魚人就住我夥計家隔壁。聽我夥計說晚上回家就不對勁了,半夜鬼哭狼嚎的,喊什麼來著!有點想不起來了。”
“快說!這小子少賣關子,這才多久的事就想不起來了!”
眾人都被他的話勾起好奇心,想知道釣魚人到底喊了什麼。
我和葛二蛋也湊過去,那人成了焦點,得到極大的心理滿足才壓低聲音,拖長語調說道:“釣魚人喊的是鬼……上門……鬼上門!”
鬼上門?
難道釣魚人和我們一樣,昨晚也被群鬼圍攻,見證了一次百鬼夜行?
圍觀眾人不屑的說道:“切,肯定是你小子胡編的,還鬼上門,真能胡咧咧!”
“我說的是真的!我夥計就是這麼和我說的,他一晚上都沒睡著,天亮就給我打電話,要和我去土地廟拜拜。”
眾人起哄,吵鬨的太厲害,什麼都聽不見。
一直到二點多,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小店才安靜下來。
“太累了!”葛二蛋捂著肚子叫道:“我的肚子都餓癟了。”
“孫叔炒的就是香!”老爺子專門給葛二蛋炒了一盤溜肥腸,我想吃一口,這家夥都不樂葛二蛋找了一個鐵盆,盛了小半盆米飯,然後將溜肥腸倒進去,拌在一起吃。
“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我媽有些擔憂的說道:“你娘和我說你要減肥,準備給你說個媳婦。你要是瘦點,是個俊小夥。”
“我?減肥!”葛二蛋咽了嘴裡的飯吃說道:“減肥是不可能減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減肥!”
葛二蛋可不是一天吃成這麼壯,這家夥從小就胃口好。
我看著他吃完半盆米飯,打著飽嗝回家睡覺去了。
葛二蛋走了,窗戶也換好了,小店裡就剩下我一家人。
老爺子黑著臉說道:“沒事就回去睡覺吧,也不知道你們昨晚都乾些什麼,窗戶的都能砸破,玻璃上都是手印,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沒想到老爺子觀察仔細,都發現了。
老媽溫柔的說道:“他們兩個很久沒見了,年輕人鬨點正常,沒什麼大事就好。”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試探著問道:“您二位知不知道有個地方叫安魂村?”
“什麼破名字!”老爺子當即說道:“又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沒事多看新聞,了解形勢變化!”
老媽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咱這沒這個地方吧。手機上什麼都知道,你用手機唄。”
我沒發覺不對勁,兩人表現的都很自然,沒有故意要隱瞞的意思。
看來是我想多了,這就回家睡覺。
“老孫啊,沒關門吧。”王會計大步走進店裡,問道:“這窗戶怎麼回事,換新的了?”“不小心撞破了。”老爺子起身準備去炒菜。
又是王會計,我不走了,躲在櫃台後麵觀察。
王會計在這時候上門,很可疑。他來試探我的反應?
“王老弟,吃點什麼?”老爺子笑著問道。
“清炒土豆絲,燒個豆腐,再來點花生米就行了。”王會計還是一如既往的吝嗇。
“馬上就好!等個五六分鐘。”老爺子去後廚炒菜,老媽開始打掃。
王會計打量著換好的窗戶,又開始自言自語。
“村裡的活越來越不好乾了,我是會計,管賬的。現在什麼活都乾,還不給我漲工資,遲老三的事煩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
王會計又說了一堆,老媽隻是應了兩聲。
換做是平時,我會當作說了一堆廢話。現在看來王會計是故意對我提起遲老三的事,他在試探我?
“遲老三的後事怎麼處理?”我問道。
“麻煩啊!家裡沒人管,隻有村裡處理,村長的意思筒單的意思一下,埋西山。”
“作孽!”老媽歎了一口氣問道:“這人都死了,他家人還聯係不上?就算仇再大,那可是親生父親,還有養育之恩。““您少說兩旬。”
不經他人苦,不勸他人善,遲老三那兩年做的都不是人能乾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