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嚴重,超乎想象。
趙二雖然死了,但他手下豢養了一批氓流也就此失去了鐵飯碗,必須要找一個發泄口,否則城中雞鳴狗盜便聽不了,整個衙門都會焦頭爛額。
於是,縣太爺乾脆快刀斬亂麻,將李景程推了出來。
李家親友人人自危,李家父母,甚至已經存了不要兒子,舉家搬遷的心思了。
比起失去兒子斷了香火,他們更不想失去這榮華富貴。身前不知身後事,隻要今生過的好就行了。
李府亂成了一團。
我卻看準了時機,相公做事看似失了分寸,其實頗的民心。若將此事,告知朝堂,必然朝野震動,皇帝必定責難縣太爺屍位素餐,扒了他的官服都是輕的。
於是,我一方麵安撫父母,告知他們稍安勿躁,相公還有救,李家未必就會倒塌,另一方麵,通知蹩腳的狐妖弟弟,讓他使一個夜行千裡的法子,去京城向皇帝報信。
第二天,我盤好婦人髻,現身衙門,替夫伸冤,控訴衙門十大罪狀。
一時間引來了,全城百姓的圍觀。
迫於輿論的壓力,縣太爺隻好一麵安撫百姓,一麵安撫我,將相公原本的死罪,拖延了半月。
一旬後,皇帝果然派欽差到了顧北城。
欽差大臣早領了陛下的旨意,即便他與縣太爺有舊,也不敢存心包庇,甚至起了棄車保帥的心思,幾乎是一來,便將縣太爺打入了監牢,然後一本奏折遞到金鑾殿,滿紙隻四個字“屍位素餐”。
皇帝龍顏大怒,當即罷了縣太爺的官,彼時到任不滿一年的典使李景程,成為了顧北城的縣老爺。
一時,人人喝彩,歡呼聲漸成鼎沸之勢。
那一年,我嫁給李景程剛好滿了兩年。
他少年得誌,我覺得自己也該功成身退了,卻不想真正的楚香蘭早已死在了千裡之外的樊城。
狐妖弟弟將楚香蘭的屍體帶到我麵前時,我幾乎不敢相信。
“許幻文呢?”我問狐妖弟弟。
狐妖弟弟歎了口氣,告訴了我楚香蘭離開顧北城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