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聲大喊，許多人包括我，都從睡夢中驚醒。
我們定睛往前看去，大巴車麵前，哪有什麼人。
緊急之下，大巴車師傅一腳刹車，猛地踩了下去。
我們所有人因為慣性，往前衝去。
大巴車停下來的那一瞬間，是真的撞上了什麼東西。
此時大巴車上，氣氛很是冷凝且緊張。
有人問道：“剛才喊話的，你真的看到了大巴車前麵有人嗎？”
那人遭到了質疑，她氣得站了起來，急切辯駁。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分明就是有人。”
那為什麼，其他人都沒有看到。
大巴車師傅開車多年，也從未遇到過這檔子事。
他以前在部隊裡待過，是退役了以後，才來開大巴車的。
很快他理清了思緒，認為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
“不要再吵了，是否撞到了人，我下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興許是遭到了質疑，方才喊話的女人，也站了起來。
她急匆匆地走了過去，“我和你一起去。”
他們兩個，一前一後，下了大巴車。
到了車頭一看，根本什麼都沒有。
甚至連血跡都沒有。
“會不會是在車子底下呀？”
有人擔心人被撞了以後，被卷入了車底下。
大巴車師傅深吸了一口氣，往大巴車底下看去。
忽地，一個黃色影子衝了出來。
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大巴車師傅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耳邊更是有那女人的驚叫聲。
“怎麼了？怎麼了？”
大巴車上的人，什麼都沒有看清。
他們連那道黃色影子，都沒有看見。
不過我倒是看見了。
如果沒有看錯，應該是隻黃皮子。
當下我心底一慌，難道是黃三爺它們中有誰跑了出去？
我心裡發虛，悄悄地打開了背包的一道縫，往裡查看。
來回數了好幾遍，確定它們三隻都在，我才不那麼心虛。
大巴車師傅帶著女人上來了，“沒什麼，可能是撞到了什麼動物。”
車上不少乘客指責女人，沒事不要瞎叫喚。
還有人低聲罵她，罵她眼瞎還能把動物看成了人。
有了這麼一個插曲，大巴車又繼續往前看。
不少人，卻不敢睡了。
我也死撐了好久，最終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耳邊又響起了那一陣怪異的咳嗽聲。
這一回，我猛地驚醒了。
不是咳嗽聲，是車底有誰在敲擊的聲音。
不知為何，我想到了方才竄出去的黃鼠狼。
會不會在這大巴車底下，住著一窩黃鼠狼？
而大巴車在開的時候，它們受到了影響。
才會有了方才的那一出？
我整個人都開始不安起來，尤其是等我清醒了以後，耳邊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之前喊叫的女人，忽然又大叫了起來。
“師傅，師傅！快停車！車前有人！”
又是她，還有完沒完？
這一次，依舊是隻有她看到了，其他人都看不到。
有人喊道：“師傅，你彆管她，她有毛病。”
不少人都暗自覺著她可能是精神上有所疾病。
大巴車師傅也是這麼認為的，車子繼續往前開，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女人捂住了眼睛，還不忘喊道：“完了完了，要撞死人了。”
咚！
大巴車猛地停了下來，是大巴車師傅在撞到了東西以後，急忙踩下了刹車。
他苦著一張臉，雙唇不停打顫，“撞上了，真的撞到了……”
大巴車師傅緩了好久，才讓自己的雙腿不再發軟。
有人自告奮勇，要陪著一同下去。
這一路上，也太不安寧了。
先後下去了五個人，不包括大巴車師傅。
他們四處查看，車前車後車底，以及大巴車附近。
什麼都沒有發現。
可偏偏，車子中央，有一攤血。
很多很多的血。
“到底怎麼回事？”
“撞人沒撞人？”
如果沒撞，為什麼車底中央，又有血呢？
看這出血量，顯然是撞到了人。
真是夠邪門的。
他們在下麵，又找了許久，一無所獲。
大巴車師傅：“如果真是撞了人，不可能隻有那一處有血的。好歹其他地方，也會有血。”
他的話，提醒了其他人。
或許這血，是早就有了的。
他們罵罵咧咧地上了車，上車的總共有五人。
大巴車師傅繼續發動車輛，往前開去。
開了好長一段路，大概是兩個小時了。
按照以前的路線，他會將車停到服務區去。
然而，這一回，他疑惑地發現，沒油了。
沒道理啊，明明出發前，加滿了油的。
他將車先開到了服務區裡的加油站，“沒油了，我先加個油，我再找地方停下來。”
沒有人有異議。
車子剛開進加油站，就見到那些加油的工人，臉色一個個變得煞白一片。
大巴車師傅心下不安。
把車子停下來以後，有工人問他：“師傅，你這車頭上，怎麼有這麼多血啊？”
言下之意，不就是在問，是不是撞了人。
大巴車師傅驚疑不定，他很是震驚地下了車。
他之前可是和車上的乘客，下車查看的。
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車頭上有血。
他下了車，往車頭一看。
頓時間站不住了，血，很多血。
可不是撞了人。
大巴車師傅努力回憶著，他們之前是疏漏了什麼地方，沒有查到。
這車頭這麼多血，服務區的交警很快趕到。
他們經過查驗，車頭上的並不是人血。
大巴車師傅安了心，心想可能是撞到了什麼動物吧，那動物跑得快，他們才沒看到。
在服務區，休息了一段時間。
我們又重新登車。
大巴車師傅帶著乘務員，一起清點人數。
這一清點，出了問題。
無論怎麼數，都少了一個人。
難道是那人去了下麵，忘了回來的時間？
大巴車師傅無奈道：“我們再等等吧。”
又等了五分鐘，始終沒人過來。
再怎麼忘了時間，也不該這麼過分。
中間休息的時間，可足足有半小時。
很多乘客，都是去了十分鐘，就上了車的。
此時有位乘客，蒼白了臉色。
她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惶恐不安地說道：“我想起來了，坐在我身邊的人，是我旁邊的人，不見了。”
“那你認識他嗎？”一般坐長途車的，有些是親戚坐在一塊兒。
那女人搖了搖頭，死咬著下唇，“我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