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汐搖了搖頭,不慌不忙,拿來繡花針。
穿針引線,順著那血跡的邊沿,繡出了一朵梅花來。
陳鏡池看的驚奇:“你還會這個?”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
“安能辨我是雄雌!”兩人異口同聲,隨後噗嗤一笑。
房間裡琴瑟和鳴的笑聲,令門外一幫丫鬟太監,聽得頗為詫異。
房門打開,太監端著銅盆,洗漱用品進來,丫鬟們一通收拾,當看見絹布上那一朵鮮紅的梅花圖案,紛紛大喜,心照不宣的收了起來。
仆人們離開,有老太監提醒兩人,要去坤寧宮給皇後娘娘請安,便徑自退下。
“呐,相公,昨晚可是說好了!”
陳鏡池被“相公”這個詞,叫的一愣,還是有些不適。
“闖了禍,你得罩著我!”顧南汐徑自開口。
雖然不明白他話中的玄機,陳鏡池還是點了點頭。
心想,去給皇後娘娘請安,能有多大禍,總不能行刺皇後吧?
兩人到了坤寧宮,皇後,貴妃、皇子均已坐定,老皇帝鬼使神差的也到了,坐在當中。
一家人和樂融融。
午膳還早,二皇子顯然有意刁難陳鏡池,邀著來一場蹴鞠,老皇帝本就有意偏袒,自然雙手讚成。
隻是比試還沒開,就聽有奴才大喊。
“呀!太子妃掉下去了!”
跟著就有人大叫著:“太子妃掉井裡了!”
奴才奔走相告,坤寧宮頓時亂成一團。
陳鏡池心頭一沉,想起出門時顧南汐的話,意識到有事發生,連忙跑了過去。
老皇帝瞪了身邊的皇後:“這坤寧宮幾時打的井,朕怎的不知道?”
大袖一揮,冷哼一聲,舉步跟著過去查看。
皇後娘娘已然臉色煞白,卻也無可奈何的跟了過去。
陳鏡池到了跟前,才看見那紅牆一角的頹敗處,竟有一口黑漆漆的廢井。
太子妃此刻正在一眾太監手忙腳亂中,費力的從裡麵爬出來。
已是羅衣破損,渾身汙泥。
他伸手一擦嘴角,白瓷般的臉上頓時留下一道深深的汙泥印。
他早已不顧形象,指揮身邊的太監氣喘籲籲道:“下麵....下麵有東西....你去撈出來.....”
陳鏡池看的不忍,過去替他擦拭乾淨。
小太監哪敢不應,兩腿顫顫,惶恐不安的順著麻繩爬了下去。
不一會,一具具骸骨便被送了上來。在井口一子排開,足足十一具,觸目驚心。而且還不見結束,仍不斷有骨頭被送上來。
宮裡醃臢的事情,誰都清楚的,往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眾目睽睽之下翻出這麼多具屍體,便說不過去了,而且還是當著老皇帝的麵。
他可是個要臉的人,頓時龍顏大怒,責令內廷衛、大理寺、刑部徹查到底。
後宮什麼事情能經的住查?
三天後,內廷衛將審理結果呈上,氣的老皇帝一拳砸碎了自己最愛的贔屭。
下午,聖旨便已擬好。
皇後白綾賜死,二皇子禁足一年,戶部侍郎滿門抄斬....
朝野震動,知情人卻都三緘其口。
.....
太子府。
陳鏡池收到詳細案情彙總後,一雙鳳目瞪的渾圓。
“你....你的手筆?”她看著仰躺在太師椅上愜意吃著葡萄的顧南汐,心有餘悸。
“嗯,沒想到吧?”
“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陳鏡池問。
顧南汐笑了笑,秀眉一揚,聲音平靜的說道:“我親愛的太子殿下,結果已定,這戶部侍郎一職的空缺,你是否已有人選?”
陳鏡池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你等我回來!”說著,便匆匆出門了。
顧南汐見她離去的背影,嗬嗬一笑,口中喃喃道:“下一位......該選誰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