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小賤人，我……我非殺了你不可！”
我死死瞪著柳婉兒，目眥欲裂，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連骨頭也碾成粉末。
“殺了我？就憑你？還是等下輩子吧！哈哈哈！”
柳婉兒看著我，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越發囂張放肆。
說罷便帶著一眾侍衛婢女揚長而去。
我死死瞪著她的背影，牙齒咬破蒼白的唇，眼淚無聲落下。
“孩兒，你一定要撐住，你是為娘唯一的希望了。”
我輕輕撫摸著小腹，感受著我生命裡餘下的唯一的溫暖。
這些日子我受儘淩辱折磨，若不是為了腹中的孩子，恐怕早已撐不下去。
如今，我隻求他能平安降生，長大成人。
可不知是否前世罪孽太過深重，老天竟讓我的最後一絲期盼也成了絕望。
日子如流水般過去，很快便到了生產的時候。
我躺在地上腹痛如絞，掙紮著使了幾回力，可我是頭胎，沒有經驗，也沒有穩婆接生，很快便精疲力儘。
“想不到這小賤種命還挺硬，那麼折騰都沒死。”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把孩子剖出來！”
“這可是皇子，若是有什麼閃失，你們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賠！”
柳婉兒帶著一堆婢女奴仆闖進院子，一來就指著我的肚子冷聲發令。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蔣離的心頭肉，沒有人敢不從。
就這樣，我被冰冷鋒利的匕首劃開了肚皮，血流得滿地都是。
孩子被掏出來的那一刻，我終於撐不住氣絕身亡。
大概是怨念太重，我死後靈魂並沒有消亡，而是被困在了皇城之內。
我原本以為這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因為如此我便可以時時刻刻守著自己的孩子，哪怕摸不著碰不得，能瞧上一瞧也是好的。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柳婉兒那個心如蛇蠍的毒婦，竟然連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都不肯放過。
我那可憐的孩兒還沒能活到滿月，就被柳婉兒下令活活捂死。
“老天爺！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懲罰我！”
“就算我有錯，可父皇母後阿姐還有我的孩兒都是無辜的呀，你為何如此狠心？”
“蔣離！柳婉兒！狗男女！”
“你們給我等著，我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眼睜睜看著孩兒冰涼瘦小的屍身被柳婉兒下令埋進禦花園做花肥，我心頭湧起滔天恨意，恨不得能將她挫骨揚灰。
“若是老天爺能給我重活一世的機會，我一定會狠狠懲罰這對狗男女，保護好父皇母後還有我那可憐的孩兒。”
興許是太過心痛，我忍不住厲聲嘶吼，耗儘力氣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老天爺仿佛終於聽到了我的心聲，等我再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真的重生了，而且重生到了蔣離北征凱旋的那一日。
“阿延，這是婉兒，我在陣前受了傷，全靠她悉心照料，才撿回一條命。”
院子裡，我斜斜倚著軟椅，冷眼瞧著蔣離牽著柳婉兒朝我緩緩而來。
“哦。”
“那就住下吧，如此大的恩德，本公主得好好謝你才是。”
我挑眉瞥了柳婉兒一眼，朱唇輕啟，眸色語調皆是寒涼。
一個謝字咬得尤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