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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了
“你很害怕嗎?”蓮衣輕笑著,手指撫上了秦拾的麵頰。
秦拾囁嚅著,想要申辯想要解釋想要求饒,可是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連顫抖都做不到了。
蓮衣的手指輕輕劃過了他的咽喉,鮮血汩汩湧出。
蓮衣咬了咬牙,將那塊白色的狐骨拿到了秦拾身邊。
蠱符要以施符者的鮮血來做引鎮壓,而解咒亦然。
若是秦拾沒有隨身攜帶那道火離冰咒,以蓮衣的功力,即便秦府有再多的神佛塑像鎮守,她也可以來去自如。
是的,秦府的那些神佛,並非是為向善,而是為辟邪。
秦府自屠戮雪巟山之後,靠著自白玄狐族處掃蕩而來的稀世珍寶才真正發了跡,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沒落富戶重新崛起為一方富豪。
為了掩人耳目,秦家遣散舊仆舉家遷至鳳坪莊,並以仁愛四方的形象贏得了莊中人的尊重。
而秦員外上普覺寺去,也絕非為鄉鄰祈福。而隻是做了惡事心中有鬼以至日夜難安,故而上山假惺惺地悔罪求得安心而已。
然而他身上卻有著普覺寺大師贈與的火離冰咒,隻要咒不離身,即便蓮衣再修行上千年也無法近他的身。
若想使秦拾除下符咒便唯有使出美人計一途。
而經曆了碧鴛一事,隻怕自己的偽裝很難逃得過秦拾的眼睛,是以蓮衣以退為進,以報恩為名主動於“酒後”向秦拾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以此降低了秦拾的戒備心。
即便如此,秦拾也仍然沒有放鬆警惕。
若非蓮衣自秦拾過往的一個丫鬟處得知這衣冠禽獸的齷齪伎倆,隻怕就要功虧一簣葬身於此了。
原來秦拾向來荒淫無度,之所以不肯成婚,不過是怕婚後無法繼續放縱而已。
他身邊的丫鬟但凡有幾分姿色的,無一能夠逃出他的魔掌,即便是有性子烈些的,也被他用了“斷魂砂”而不得不聽從他的擺布了。
蓮衣初入秦府,便暗中救下了一名因不堪受辱而欲跳湖的丫鬟,這丫鬟得知她入住秦府。感念於她的救命之恩,便將自己的遭遇儘數講與她聽,這才使蓮衣有了防備。
蓮衣最後將目光轉向了臉色已然變得蒼白的秦拾。
“你可曾算過日子,你那個人麵獸心的爹在普覺寺禮佛也早該回來了吧?”
秦拾瞪大了眼睛,仍在流血的喉嚨間發出破碎的“嗚嗚”聲,似驚懼似憤怒又似哀求。
“是的,他們已經被我儘數殺死了,就像你們當日殺死我爹和族親一樣。你們一家壞事做儘,卻還想要落得個好名聲享儘天倫,未免想得太美了些。”蓮衣麵上仍笑著,眼淚卻不住滑落下來。
那塊白骨上冒出了斷斷續續的白色煙霧,她知道那是碧鴛已難以複原的魂魄。
即便她最後終於找到並釋放了阿姐,卻再也不能聽到她對自己柔柔地講話,不能看到她的一顰一笑。
不過好在,自己很快就要去陪阿姐了。
秦拾在最後的掙紮之後,終於不甘心地睜著眼,死去了。
蓮衣拭乾淚痕,捧起手中的狐骨,走出了秦宅。
兩日之後,秦拾父子的屍首先後被發現,與此同時,秦宅中一些見不得人的齷齪勾當亦漸漸浮現出來,看破了秦拾父子真麵目的鄉鄰湧入秦宅打砸搶掠,名噪一方的秦家大院自此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