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們就此太平了,然而陳芬卻開始出現嚴重的失眠,晚上睡不著覺,稍微聽到一點點聲音就會被驚醒。
白天她的精神狀態特彆差,長此以往下去,她開始出現幻覺,會突然之間大喊一聲,“你彆過來!”
我問她看到了什麼,她說會看到一些飄忽不定的影子突然朝她撲過來。
周末的時候,我跟她坐車去縣城裡開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藥,吃了一個周還是沒有任何的好轉。
眼看著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現在每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頂著碩大的黑眼圈,皮膚蒼白無光,有氣無力的,大家都很擔心她的狀況。
後來我問了張嫂,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又像上一次一樣中邪了。
張嫂這才告訴我們,我們宿舍的後山陰氣比較重,以前因為貧窮,村裡經常有孩子要麼病死,要麼餓死,村裡人就直接將夭折的孩子扔到後山上。
陳芬可能體質比較弱,所以容易被那些不乾淨的磁場影響到。
一天夜裡,陳芬聽到外麵刮風的聲音又瞬間驚醒了,她靠著床頭沒有開燈,就這樣在黑暗中坐著。
我看著她憂傷的側臉,心裡特彆難受。
我下床過去摟著她的肩膀,“要不明天跟校長請假,你先回去吧,在家待一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陳芬毫不猶豫的搖頭,“不行,我不回去,我媽肯定會特彆擔心我,放假我再回去吧!”
“可是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放假也沒幾天了。”
“不行不行,我可以挺過去的。”
我理解陳芬,她是個很孝順的孩子,每次跟家裡打電話,她都是報喜不報憂的那種。
三天後。
早上我起來上課,陳芬是後兩節,所以她可以多睡一會兒。
已經進入深秋了,天亮得比較晚,此時天還灰蒙蒙的。
我剛出宿舍,突然看到旁邊有一個影子一閃而過,我冷不丁被嚇了一跳,站住雙腳看了過去,才發現是陳老四站在遠處的牆角看著我。
他那隻獨眼沒有昔日那種犀利咄咄逼人的光澤,此時看上去透著一種難以言狀的詭異。
我趕緊收回目光,快步走向教室。
不知道為什麼,一早上我心裡都覺得挺慌的,好像會遇到什麼事情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大早看到陳老四,所以給我心裡造成了陰影。
中午我去找陳芬吃飯,教室和宿舍她都不在,給她打電話,手機已經是關機狀態,我心裡瞬間沉重不堪。
我趕緊把陳芬失蹤的事告訴校長,校長發動大家一起去找,就連陳老四也參與了尋人的隊伍。
大家一直從中午找到了晚上,最後還是一個村裡的老人發現陳芬投井自殺了。
得到這個噩耗,我一下就癱坐在了地上。
那口井是圈村村東頭的一口老井,半個村的人都靠從這裡取水生活。
我看到村民們把陳芬撈上來的樣子,她渾身濕漉漉的,皮膚白的嚇人,但她終究是閉上眼睛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她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好好的睡過覺了,可她如今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想到這裡,我“哇”的一聲失聲痛哭起來。
兩天後,陳芬的父母來了,捧著陳芬的骨灰哭成了淚人。
他們臨走的時候,陳芬的媽媽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聲淚俱下,“你也走吧,在這個鬼地方呆著你也能活不下去。”
這番話雖然很直白嚇人,可卻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