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你之前在乾什麼啊?”
鐘舞聽到蔡姍姍的眼睛合上眼,默不作聲。
蔡姍姍做作地搓著手:“不好意思,我有點誇張了。”
鐘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在大三的時候休學,生了一個孩子,花了很長時間回到學校繼續學業,當身邊所有的同學都找到了工作甚至獲得了升職時,她才以實習員工的身份開始了打工生涯,這些情況,她不想告訴蔡姍姍。
“我先走了,我們會經常見麵的。”蔡姍姍不等鐘舞回答,轉身離開。鐘舞不禁感歎起當下的狀況,在鄭嶼森之後,又來了一個蔡姍姍,她在同一家公司遇到了兩個過去的人,鄭嶼森是總經理,蔡姍姍是同部門另一個團隊的,她們經常會碰到,這公司是個地獄嗎?她打算儘快離開這家公司。等鐘舞忐忑不安地回到工位上坐下時,手機響了,這是來自人事部的短信:“鐘舞,請來人事部簽勞動合同。”
反正即使離開公司,也得和人事部完成辭職流程,同時鐘舞也想知道,隨著公司的變化,薪水會不會發生變化。鐘舞直奔人事部,一個男人正站在人事部門口打招呼:“鐘舞,我是人事部的芮陽華。”
鐘舞抬眼看向他:“你好。”
芮陽華領著鐘舞走進辦公室,在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你的薪水有所變化。”
“是嗎?”鐘舞揚起眉毛,冷冷地問道。無論薪資如何變化,鐘舞也不打算留下了。
“是啊,今年的加薪寫在合同條款裡了。”
鐘舞伸手接過合同:“啊?”
芮陽華眉頭一皺:“你還好嗎?”
“沒事兒,我要在這裡簽字嗎?”看完工資數,鐘舞高興得想要歡呼,比之前談好的金額高出三千塊,這足以讓她失去理智了,她現在認為這是一個值得留下的公司,最起碼位置不錯。
“麻煩在這裡填寫你的個人信息。”鐘舞簽完字後,芮陽華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由人事部管理的員工個人檔案,檔案記錄家庭住址、聯係方式、原籍學校、婚姻狀況等,意外的是,不用填寫家庭成員,這很令人驚訝。
“這個......”鐘舞抬頭看向芮陽華。
“有問題嗎?”芮陽華小聲問道。
“沒有。”鐘舞不想透露她的家庭信息,如果鄭嶼森還不知道娜娜,那麼保持現狀也不錯,當然,或許他知道,卻裝作不知道,這都無所謂,要想工作生活順利,不如靜下心來。鐘舞毫不猶豫地填寫了文件,婚姻狀況填寫的是“未婚”,她從未結過婚,所以她沒有撒謊。
早上很快就過去了,快要到午餐時間了,林德運來到鐘舞麵前:“鐘舞。”
鐘舞向他點了下頭:“林組長,什麼事?”
林德運看起來神秘兮兮:“來一下。”
鐘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跟著他去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你想要說什麼?鄭嶼森告訴你我的過去了?還是你發現我是單親媽媽?還是聽到了蔡姍姍對我說的那些奇怪的話?”鐘舞胡思亂想著,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乾咽口水。
林德運想了想,問道:“你喜歡吃漢堡嗎?”
鐘舞有些驚訝:“嗯?”
林德運興衝衝地又問了一遍:“漢堡,你喜歡吃嗎?”
這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漢堡,鐘舞倒是並不討厭:“喜歡。”
“太好了。”林德運原本嚴肅認真的表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他拿出手機,打開地圖:“這裡有家華萊士,如果十一點五十沒有占到座位,就得等四十分鐘。”
鐘舞有點懵,林德運繼續說道:“我先偷偷溜出去占位子,你們十一點四十分的時候出來。”
鐘舞抬手比了一個OK,林德運又囑咐道:“分開走,彆讓人發現。”
不知為何,這組人看起來很可愛!鐘舞換工作的決心完全消退了。
“好的。”鐘舞答道。十分鐘後,十一點四十分,鐘舞悄悄地起身來到電梯間,緊張地盯著樓層顯示燈,緊接著電梯附近傳來一陣騷動,她趕緊躲起來,因為害怕會被發現,她躲在一個大花盆旁邊,一群小孩走近電梯,他們都是娜娜的年紀,看起來大約六七歲,還有帶隊的老師和鄭嶼森。鐘舞的心怦怦直跳,回想起來,確實好像看到過附近孤兒院的孩子會來公司參觀的通知,她不知道鄭嶼森會親自參加這樣的活動,這很令人驚訝,他看著孩子們的眼神,顯得十分親切。
“嘿,鄭嶼森先生,你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兒。”鐘舞真想衝出去這麼跟他說,這一刻她難過得想哭。
老師高興地靠近鄭嶼森一步,說道:“今天非常感謝您,我認為這對孩子們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體驗。”
“不用客氣,這對我也是一次很好的體驗。”鄭嶼森禮貌地回應了老師的感謝。
“還有這個。”老師遞出手中的一個紙袋說道,“一份小心意,烤餅乾,孩子們昨天一整天都在忙著做這些,我隻挑選和包裝了賣相比較好的一些,我們和糕點師一起做的,所以味道很好,請和同事們一起嘗嘗。”
鄭嶼森道:“謝謝,謝謝你們的禮物。”
“裡麵還有孩子們寫的卡片。”老師開心地說著,覺得鄭嶼森一定會很喜歡這份禮物。
“好的,謝謝。”收到禮物的鄭嶼森再次禮貌地感謝他。孩子們和帶隊老師上了電梯並離開,鐘舞被困在花盆後麵,等著鄭嶼森先走,但他並沒有立即離開,他突然靠近垃圾桶,將從老師那裡接過來的紙袋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不要!”鐘舞從花盆後麵衝了出來,一把抓住了鄭嶼森的胳膊,但為時已晚。毫不猶豫扔掉禮物的鄭嶼森,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身子,鐘舞氣憤地質問他:“你怎麼可以扔掉它?”
鐘舞瞪著眼睛看著鄭嶼森,那個袋子裡是孩子們自己動手做了一整天的餅乾,老師特意隻挑出賣相比較好的那些,裡麵還有卡片,又不是給他一個人吃的,是讓他分給同事們一起吃的,他怎麼能把它扔掉?在過去,鄭嶼森可是一個會珍惜鐘舞偷偷放在口袋裡的每一個橘子的人,不對,那也是演戲嗎?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孩子的父親,竟然是一個外表光鮮內心虛偽的男人。鄭嶼森甩開鐘舞的手,快速地反握住她的手腕,鐘舞痛得哽咽道:“你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