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個身,陸綿借著巧勁甩掉了向修遠搭在她肩上的手臂。
沒等男人先開口,她就笑道:“我答應了子慕,今晚給他講故事,陪他睡覺,你如果累了,就先回房睡吧。”
向修遠不想就這麼放過陸綿,他不依不撓:“那我在房間裡等你,你把子慕哄睡著了再回來。”
“答應了孩子的事怎麼能不做到?如果子慕半夜或者明早醒過來,發現我不在他身邊,我以後還怎麼讓他信任我。”陸綿這話就是在暗中指責向修遠,答應向子慕的事情沒有做到。
“小孩子哪裡會想這麼多啊?”向修遠大概是沒聽出陸綿話裡的意思,或許是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他擺了擺手,耐性已經被耗光:“行行行,那我先回房間,你去哄子慕吧。”
眼看著男人從自己身邊離開,像是一句話都懶得說的樣子,陸綿歎著氣搖頭,心中不失落是假的。
然而下一瞬,向子慕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一把抓住陸綿的兩根手指:“媽媽,我好困,哄我睡覺好不好嘛。”
手指上傳來又軟又暖的觸感,直達陸綿的心底,頓時將她心頭的失落一掃而空,油然升起一股滿足感。
陸綿伸手勾了勾向子慕的鼻尖:“好呀,但是子慕要先去洗漱。”
向子慕乖巧點頭:“好,媽媽今天給我講三隻小豬的故事吧。”
“沒問題。”陸綿輕笑,她能明顯的感受到子慕對她越發依賴了。
窗外夜色已深,皎潔的月光灑落在街道上、枝丫上,就像一幅寧靜透亮的畫。陸綿收回目光,拉上窗簾,和向子慕一起躺在床上。
向子慕是個很乖巧的孩子,就連睡覺也很老實。他就那麼蜷縮在陸綿懷裡,閉著眼睛聽故事。
才剛剛講完了兩個故事,陸綿就聽到臂彎裡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她躡手躡腳的抽出手臂,給子慕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隨後她走出房間,想著去看看向修遠睡沒睡。
或許是認為陸綿會一直待在向子慕房裡,向修遠並沒有將門關嚴,而是虛掩著。以至於陸綿已經站在門口了,向修遠還沒發覺。
男人側躺在床上玩手機,正好背對著門。對於陸綿而言,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向修遠的手機屏幕。
她總覺得,這個手機屏幕和她剛才看到的不太一樣。
“修遠,還沒睡嗎?”她突然開口,嚇得向修遠激靈一下回過頭來,同時將手機屏幕扣在床上,動作極快,陸綿險些都沒看清。
男人此刻是肉眼可見的心虛,定了定心神,他才訕笑道:“是綿綿啊,嚇我一跳。怎麼了嘛?”
向修遠一邊說著,一邊支起身子,睡衣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隨著他的動作,露出右側堅實的肩膀。
陸綿站在門口,眸子裡的瞳孔倏地放大,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綿綿?你怎麼了?”見陸綿出神,向修遠揮了揮手。
“啊……沒事。”陸綿恍惚間回過神來,臉色卻依舊慘白,“我就是、就是想看你睡沒睡,你早些睡吧。”
說完,不待男人答複,門口就被“哐”的一聲重重關上。
屋內,向修遠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握著手機的手還有些顫抖。
屋外,陸綿並沒有離開,而是怔怔的靠在門上,腦海中全是向修遠肩膀上的吻痕。那一塊塊香豔的紅色斑駁,可見他和那個女人有多激烈,就如同那天她在臥室外聽到的那般。
陸綿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她的手腳冰涼,臉色慘白。向修遠今天反常的舉動像是電影一樣在她的腦子裡一遍遍回放,肩膀上刺目的吻痕在眼前揮之不去。
直到臥室裡的燈滅了,走廊暗的伸手不見五指,陸綿才從剛才的那一幕中回過神來。不知道是因為環境太壓抑,還是心底的悲痛太窒息,她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口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最後哽的她心臟生疼。
陸綿靠在門上緩了一會,冰涼的手掌捂住胸口,她瑟縮了一下,終於有了種活著的真實感。
將手放在門把手上,陸綿眼底已經恢複一片清明。
她從來都是個極為自主的人,既然向修遠先背叛她,那麼她也絕不會沉溺在這段感情中太久。
然而感情一事誰說的準呢?她又不是機器,控製不住她的心,八年的感情自然不可能說斷就斷。隻不過是打碎了玻璃往嘴裡咽,什麼感受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說玻璃是甜的,彆人就不知道她有多疼。
往好處想,世界上又不止向修遠一個男人,萬一離開了他,後麵還有更好的等著她呢?有句話說得好,最好的永遠都在壓箱底。
打開房門,憑借對房間和向修遠的了解,陸綿摸黑找到了向修遠的手機。回想起向修遠當時輸入的另一個密碼,是他的生日,果然成功解開了鎖屏,看到了手機的隱藏信息。
用向修遠生日解鎖的手機屏幕,和用相戀日解鎖的手機屏幕,兩者裡麵的信息簡直天差地彆。陸綿此刻竟異常平靜,她點開微信分身,成功登錄了向修遠的小號。
小號上麵的聯係人很少,有位備注為“寶貝”的置頂聯係人,顯然就是向修遠的出軌對象了。陸綿點開兩人的對話框,發現他們一天的對話比她和向修遠一個月的對話都多,而且向修遠的頭像還是那個情人的照片。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把陸綿嚇了一跳。照片上的人,可不就是她曾經舞蹈班的學生麼?怪不得今天提到學生,向修遠那麼激動。
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她的心裡除了驚訝,竟不覺得絲毫難過,大概是被磨的徹底心死了吧。接著往下滑,竟然看到了一個備注為“付妍”的人,個人資料和她所認識的那個付妍,如出一轍。
怪不得向修遠今天一如反常的熱情,原來是有人在通風報信。親手包花、親自下廚,都是他計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