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宛一個箭步直逼過去,左手一個猛擊,張義將侍衛的刀剛拔出一寸,刀就又回了刀鞘。
眾人都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張義就已經被蘇予宛給製住了。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晉國公主的功夫竟然這麼的好。
最為驚訝的三個人就是君禦深,南宮離,和梅兒。因為這三個人是最了解蘇予宛的人。尤其是梅兒。
君禦深看著剛剛蘇予宛英姿颯爽的那個樣子,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個人影來。那就是蘇風,蘇風曾是他的禦前四品帶刀侍衛。一直陪著他;練武,蘇風的武藝君禦深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剛剛蘇予宛的樣子真的是像極了蘇風,從蘇予宛來北國的第一天在鳳儀閣見到的那個虛弱的晉國公主,到今時今日。真的很像,像極了。
南宮離清清楚楚的將這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裡麵,此時顧不得張義了。滿眼的都是蘇予宛。一個晉國公主,自小生長在宮中嬌生慣養,怎的會功夫?
這一幕當年要殺自己的蘇予宛何其相似!她同蘇予宛交好那麼多年,為了君禦深一直蟄伏在蘇予宛身邊,幾乎每日都可以看到蘇予宛練功,蘇予宛的功夫,她再清楚不過了。
不,不可能!絕不可能是蘇予宛!三年前她早就已經一場火燒死了蘇予宛!
而梅兒則是最為驚恐的,她自小就在蘇予宛的身邊,對蘇予宛的一切再熟悉不過,懷疑在心底生根發芽。
她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不能最後棋差一招。她一定要千分萬分的小心。看來以後她要和這個晉國公主多多走動了。
“皇上!”
冷風在一旁提醒,君禦深才回過了神來,“張義,你好大的膽子,朕還在這裡!容不得胡鬨!”
“皇上,臣冤枉啊,皇上也是最清楚的,父親是一介貧民出身,隻是因為救了先皇才享受這世代榮華,父親從小就教導兒臣,一定要對得起先皇的這份恩德,絕對不能拿著先皇給的權利去為所欲為。說是等到他入了黃泉都沒有辦法和先皇交代。皇上,還請皇上明察,臣和這個刁女絕無乾係。一定是像貴妃娘娘所說的,這是敵國的派來的奸細,最大的可能就是梁國派來的。”
張義一個頂天立地的七尺男兒,大庭廣眾之下,痛哭流涕。那叫一個真誠,自古都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在場的所有人仿佛都被張義這一個舉動給震撼了。
跪在地上的白靈,看到張義這副模樣,忽然大笑,笑的淒涼,笑的淚流滿麵,她此時終於看清楚了張義的嘴臉,也終於發現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一個笑話。
“哈哈哈哈,好一個張義,好一個小王爺。民女當初不就是被王爺這般模樣給騙了嗎?王爺的演技還真的是好啊。民女懷著孩子的時候,王爺便一次一次的下跪,痛哭流涕。可王爺穩住了民女,轉身就去將民女的兄長殺害。若不是民女愚蠢,也不會被王爺這般的算計吧。王爺說的是沒錯,一個玉佩說明不了什麼,您也有可能是丟了玉佩。若是民女的母親出來作證,王爺恐怕定還會說那是民女的母親,自然是向著民女的,是我們狼狽為奸吧!”
“沒錯!就是這樣!皇上,你看她招了,她什麼都招了。都是她來陷害的微臣。皇上明鑒,這樣的刁民就已經株連九族,立刻處死。不,陷害皇親國戚,王宮貴胄,應該五馬分屍,以儆效尤!”
張義瘋了一般,笑的瘋狂,仍舊在垂死掙紮。
白靈緊緊的閉著自己的眼睛,淚如同泛濫決堤的洪水一般,泛濫成災。終於,心如死灰。
五馬分屍,這個男人真的好狠的心,白靈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眸子清明冷冽,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是嗎?什麼都陷害的了,但是王爺自己可是陷害不了了吧。回稟皇上,王爺的身體有一個黑痣,就在毛發濃密之處。若民女真的和王爺沒有關係,這麼隱晦的地方民女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若是皇上不信,就請皇上儘管派人查驗。”
張義再沒有什麼話說,癱軟在地。但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一想到自己要沒了腦袋,腿都是軟的。
“冷風,你去查驗!”
君禦深的命令下來,張義的心底咯噔一聲,知道這一次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去了,但一想到死,他怕的腸子都在發顫。
冷風走到張義跟前,“請吧,小王爺!”
張義什麼話都沒有再說,恍惚站起身,像是失去了理智的瘋子一般,麵呆木訥。一步一步,隻感覺是頭重腳輕。
南宮離簡直是要氣死,恨鐵不成鋼。拉屎連自己的屁股都擦不乾淨。千選萬選選了這麼一個人。
眾人也是一片唏噓。
“沒有想到廉勤王這可是最為廉潔,德行最好的王爺,也不知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生出來了這麼一個兒子。”
“唉!這若是平民啊,本就手中無權無勢,也不會為所欲為,也不會有這突來橫禍了。”
“哼,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這是咎由自取!”
宮女們看到也是紛紛恨不得吐口唾沫淹死張晉,這麼一個男人,真的是壞到了骨子裡麵。虎毒還不食子呢?這樣的男人竟然連自己還沒出生的親生骨肉都棄之不顧。
“啊!”
冷風帶著張義剛走,不成想就傳來了一聲慘叫。蘇予宛隨著眾人視線紛紛望去,隻見張義忽然倒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身體,痛不欲生。
冷風匆匆來報,“皇上,小王爺自宮了,一片血肉模糊,隻怕是查驗也查驗不出來什麼了。”
“那就算了吧,抬回廉勤王府,削除他世襲王位的繼承,貶為庶民吧。”
畢竟廉勤王救過父皇的命,這王位也是父皇親封的,如今已然這般結局,君禦深也隻好如此算了。說完君禦深的視線定格在蘇予宛的身上,“公主以為朕的處置如何?”
蘇予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靈,似乎是想要再說些什麼,張了張口,猶豫了很久,最終也隻說了一句話,“這本就是北國的國事,自然是由皇上做主。”
蘇予宛回到座位上,心頭的那抹壓抑久久不散。嘴角一抹苦笑,若是放在從前,她絕對不會這麼說的吧。從前的她哪怕是見到一絲不平之事,都要站出來仗義執言的,更何況是如此般的人命大事了。
可她終究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忠義侯獨女,那個蘇予宛。
“好了,皇上,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舉辦這接風宴原本是為了大家高興的,沒想到最後鬨了這麼一出。臣妾原本也是好意,想著這晉國和北國兩國的盟約儘快的定下。沒成想是臣妾看走眼了,不過咱這北國大好男兒多的是,也不差這一個。對了,皇上,臣妾有一個主意,不如讓公主自己選可好。公主選的人那一定是沒錯的。就像是民間的比武招親一樣,公主可以隨意的出任何的選題來選出一個她滿意的人選。”
舉辦接風宴的是南宮離,鬨得這樣不愉快,南宮離自然是要儘力認錯的。但即便是如此,這晉國是一定要快點嫁了,留在這後宮始終都是她的一塊心病。她步步謀劃,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這一步,這後位絕對是不能再出現任何的意外了。
蘇予宛就知道南宮離沒有這麼容易罷休,既然如此那麼她就徹底的斷了所有南宮離的後路。南宮離不是最害怕她留在宮裡麵嗎?那她就一定要留下。
君禦深還沒有開口,蘇予宛就搶先開了口,“還真的是多謝貴妃娘娘為了本公主考慮!既然貴妃娘娘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麼本公主索性就把話說開了。既然本公主是來聯姻的,本公主肯定早就有所準備了,畢竟是本公主的婚姻大事。”
蘇予宛不屑的掃了一圈在座的所謂的王宮貴胄,“北國的王宮貴胄,每一個本公主都細細的查過。比武招親不必,繡球選親也不必。本公主對這些人都沒有興趣。本公主感興趣的人,就在本公主的眼前。”
蘇予宛望向君禦深,深情款款,似乎眸子中的愛慕之意如同滔滔江河一般綿延不絕。
“公主!”
七月大驚失色,拽著蘇予宛的袖子壓低聲音驚呼。蘇予宛從前是怎麼在君禦深的身上愛到絕路,七月是再清楚不過的了。